书城古代言情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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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一掌击出,尚未触及刀锋,斜伸过来的手臂赶在她之前将锋利的刀身握住,同时另一只手挥掌,将黑衣人打退数十步,吐血倒地,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一切只不过发生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水清浅脸色瞬变,看着叶慕爵鲜血直流,几乎废掉的左手,一时间居然显得不知所措。

然而,完全来不及思考,骆珀又杀至眼前,看着他一掌又要劈下,叶慕爵右臂一伸将水清浅搂在怀里,自己则再一次承受了骆珀一掌,喉头一甜,立刻喷出一道猩红的血柱,染得水清浅的白衣上妖红点点。

那点点猩红如同道道惊雷,顷刻间将水清浅震醒了,她的人依旧在叶慕爵的怀里,骆珀在击出那一掌之后,身形退了数步,未免他再下毒手,她的指间立时夹上最后的三枚银针,眸色一动,三针齐发,朝着骆珀飞射过去。

骆珀一手按住左肩的伤口,一手运掌使力将银针拍去,熟料这三枚银针如同长了眼睛般,随着他的掌力偏了一寸后,又折了回来,在他来不及反应时直直插入他身上的三处大穴。

看到骆珀已然动弹不得,水清浅终于缓了一口气,双腿登时一软,加之叶慕爵靠在她身上的力道,两人一齐跌靠在树干上,她止不住轻轻一咳。

“怎么了?”以为是自己的重量压得她不舒服,叶慕爵强自用右手撑着树干,声音虚弱。

“我没事。”她边说边抓起叶慕爵的左手腕,点穴止血,刀锋伤到了骨骼,如若不好好针灸调理,这手怕是真的会废掉。她柳眉一皱,暂且先掏出金创药洒上,想要包扎时,方才想起自己惯用的香帕不在身上。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叶慕爵眼角带着笑意,自胸口取出一样东西——正是上回那起烤鱼事件中,水清浅给他包扎用的那块香帕。

略有些诧异地抬眸,从他的右手中接过那块手帕,动作熟稔地包扎完毕,刚打上最后一个结,叶慕爵却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由于水清浅没有防备,他这突然一倒,连带她也站不稳,两个人直接地躺倒在地。这么个大动作下,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之前因为东方桀所受的内伤尚未彻底恢复,她原是不能动用全部内力使出迷迭幻影针法的,但刚刚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了许多了,现在一想,不由得暗自苦笑,这下子就不是调理一个多月的事了……

“你到底怎么了?”因为失血过多,叶慕爵已是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听到那一声声压抑不了的咳嗽,他的眉心越发的纠结,语气固执得如同孩子,“不准说没事。”

“难道你希望我有事?”她掩着唇反问,单手支地侧坐起身,将叶慕爵揽到屈起的腿上,而他的脑袋正好搁在她的胸口。原是苦中作乐,转眼间看到身后杀气腾腾的男子时,语气蓦地一改,“看来,我们真的有事了……”

男子眼神冰冷,浑身肃杀,看上去竟没有一丝人的气息,活脱脱一个杀人工具,正是之前被她银针封穴的叶慕皇!银针封穴,任人武功再高强也难以冲破,除非……

难道……细细打量起那一位空洞的眼神,水清浅美眸一黯,是了,除非那人气息颠倒,穴位错乱,而这种人,根本不能称之为活人,只能说是活死人。

随心小姐给她的医书上有炼制药人,也就是活死人的方法,只不过她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尝试,如今叶慕皇的种种迹象完全就是药人的表现。

冷然看着他掌心凝聚内力,水清浅不动声色,叶慕爵亦然。

她身上的银针已经用完了,而且此时气血翻腾,内劲不稳,想要对付战斗力超过常人三倍的活死人,只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叶慕爵即将陷入昏迷状态,不提也罢。

“你怕吗?”虚软的声音自胸前响起,他虽是闭着眼睛,却也感觉到了那股强烈的杀意。

“怕?不,只是觉得有些窝囊罢了。”长长地叹了一声,清澈的眼底皆是淡然。

“窝囊?”叶慕爵不自觉地笑了,“有没有觉得……我们……又像回到了……那个冰窖?”

冰窖?眨了眨眼,水清浅不甚了解其意,低语道:“你很冷?”双臂不自觉地揽紧他。

“不,”叶慕爵微微睁开双眼,笑容有些无奈,又隐着一抹琢磨不透的宠溺神色,“是生不同衾死同穴……”

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叶慕皇积蓄已久的一掌终于劈下

掌风生猛,刮得两人的脸颊隐隐作痛,可想而知,等这一掌劈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除非奇迹……

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奇迹……

突然间狂风骤起,久未清扫的地面尘土飞扬,似要遮天蔽日般张狂,身后的大树东倒西歪,几乎要被这风力给连根拔起,沦为活死人的叶慕皇则是直接被吹到丈外,被定住的骆珀整个人直挺挺地被风吹倒在地上,并且还顺着风向滚了好几圈,倒了一地的黑衣人更是被吹得四处打滚,活似置身沙漠却歹命地遇上了风暴。

这阵怪风来势汹汹,无可比拟,但不消片刻就没了踪影,来得怪,去得也怪。而更怪的,无疑是之后飞进来的那团圆球,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被踢进来的,整个儿一天将奇兵,并且在落地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因着那场怪风的扫荡,所有人都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短时间内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讶异地打量瘫在地上的那团圆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在神仙姐姐面前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呼——呼风唤雨果真不是人干的,累死我老前辈了!”圆球弹地而起,动作连贯,展开身体的同时蹦出了这么句话,顺带送出一掌,将尚且能站住脚步的叶慕皇打趴下,“臭小子,你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居然还闹到神仙姐姐跟前,简直就是欠揍!呼——”

“花花……”一双妙目攸地睁大,水清浅轻轻唤了一声,怎么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居然是花花救了他们。

“那个……”原本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一枝花刹那间乖得如同一只小猫,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羞涩地嘟囔了一句,“神仙姐姐还记得我啊!”

“师父!”被花花制造的那阵怪风刮倒的骆珀摆脱了银针的控制,那声三十年没有叫过的称呼,再一次脱口而出。

“师父?”花花的脸色登时大变,猛然转身,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盯着滚了一身尘土的骆珀,凶狠地似要将其拆吃入腹,“好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要不是为了灭掉你,我就待山上陪伴树树了!哼哼,一定是树树寂寞想让我早些去陪伴他,所以让你这死小子这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这回,看我怎么教训你!”

“居然敢讲师父我关在那孤岛上三十年!三十年啊三十年……”花花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不容反驳地瞪着地上的骆珀,一脸不吐不罢休的模样!

“我说……咳咳……”再次闭上眼睛的叶慕爵摸索着执起水清浅的右手,正要说什么,却忍不住先咳了起来。

“你要说什么?受了内伤就安分一点,有话等以后再说,反正看情况,我们的命算是留下了。”冷冷冰冰的语气,细听便知,其中隐着淡淡的关切。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他语声含笑,更隐着一丝莫名其妙的遗憾,“看来,我们生不同衾死同穴的心愿是泡汤了……”

这个人,怎么又变得不正经了?水清浅暗自低叹,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将他自怀里挪了出来。

“喂,喂……”蓦地睁开双眼,叶慕爵紧张地拽住她的手臂,“你……你不会狠心地扔下我不管吧?我……我可不想和那个……为老不尊的相依为命!”

“暂时如此。”轻巧地拨开他的手,水清浅起身步入几乎要坍塌的柴房,清风和雪妍公主还在里面,要是这房子真的塌了,把两个人砸死在下面,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把苦水吐完,花花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端端正正地跪在他跟前的骆珀,终于有了发言权。

“师父,徒儿该死,徒儿知错!”他不辩驳,也不耍心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表情诚挚,却没有懊悔之色,“可是,为了他……徒儿别无选择!”

“师父,徒儿知道辜负了您的一番教诲,师父想要徒儿这条命,徒儿也绝无怨言,只是,徒儿恳请师父,在取走徒儿性命之前,先容徒儿报仇雪恨!”

“他?什么他?哪个他?居然能够让你背叛师门?”等待了三十年要清理门户,如今愿望就要实现,花花反倒不是那么焦急了,斜睨了骆珀一眼,他势要问个清楚。

“他,他,他……”骆珀的表情甚是纠结,仿佛甜蜜,仿佛悲伤,欲说还休,最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他一咬牙,道,“他是我心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