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就让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无法抑制激动心情的轩辕绝在她耳畔温柔的低语着。
轩辕绝的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故事不可能走到尽头,每一刻都必须被好好珍惜,他抓不住她的心,到最后她还是会离开,但重要的是他曾经给过她温暖的依靠,便足矣……
休整一番后,在尧郡驿馆的一行人便朝着晔都进发,在这之前,轩辕绝写了一封信,托人快马送至无双城交给风冥修,他知道风冥修一定在苦心等待关于初雪的消息,尽管最后初雪没有做出回到无双城的决定,他还是必须将初雪的身体已经无碍的好消息向风冥修告知。
看完轩辕绝写的亲笔信,风冥修必须接受既定的事实,一切都变了,她真的决定不再回来,但他并没有觉得失望,因为这是她的决定,更重要的是,她安然无恙的活着,与世无争的悠城风景秀丽,民风淳朴,也许,这才是她最合适的归宿。
而他,已经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风云烈带来的威胁,西北之地,一直以来都是风云烈亲信所控制的范围,风云烈想占据西北三郡和辽城交涉,几乎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所以,风冥修更应该庆幸初雪没有回来,现在的他,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应对即将来临的内战,如果传闻是真的,待到风云烈和辽城谈判成功,借了兵强马壮的辽城大军做支援,到时,他势必会处于绝对的被动。
但他不会放弃,并非他对权势有多大的占有欲,他只是无法忍受风云烈卖城求援军如此卑劣的做法,虽然他也将祈郡归还给了悠城,但祈郡自古就是悠城疆域,是他的先辈用武力夺来的,他的做法算不上丧权辱国。
“城主,收到消息,风云烈预备从辽城借兵十万,预计会在十日内进发到良郡。”风玄彻得了情报之后第一时间前来禀告。
“通知韩远山将沩山的军队调集回来,为防不测,对几位统率将军交代下去,让他们仔细参详天衍兵书的固防之策,即便短期内处于被动,也要先守住根本。”风冥修的心思必须暂时从初雪身上放开,既然身上担了重要责任,就该把大事放在的一位才是。
“是。”风玄彻冷静的应了一句,心里却对天衍兵书的效用产生了怀疑,“城主,那天衍兵书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就连辽城大军也不敢对悠城轻举妄动便可见一般,而且,目前的情势下,敌众我寡,必须有所依靠,有了防御,才能想对应之策。”原本,风冥修是想极力争取兵书的另一半,若是有了进攻大略做辅助,与风云烈对战的信心也能多一些,但为了初雪,他必须放弃,在一场不公平的对战之下,能有稳守之策已经能帮上大忙,其他,只能靠自己。
当无双城内的两兄弟为了城主之权针锋相对时,与世无争的悠城却是一派祥和,初雪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闲暇时,她会聚精会神的读阅医书,遇到疑问她会不厌其烦的刨根问底,渐渐的,她真的沉迷上了这件事。
以至于,在这样的沉迷之中,她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那个总是站在她身后温柔看着她的男人不会忘记,他们回到晔都已经有七日,但她,依然是无名无份。
“大汗叫初雪前来可是有事吩咐?”晚膳过后,初雪真正研究经脉图,却突然接到大汗的传唤,这几日一直潜心研究医术的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
“你先坐下,”轩辕绝的心并不如他的表情看上去那么平静,因为他不敢妄自猜测初雪听到他的话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今日有人突然问我,那位一天到晚跟着素馨晃悠的女子是谁,居然还妄想让我替他做媒,你说我该如何回应他?”轩辕绝的这番话并不是胡诌,因为确实有一位刚回晔都的郡王问了他这个尴尬的问题。
“大汗的意思初雪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吗?以初雪的聪明和敏感,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才怪!
“你明白的。”轩辕绝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她,微笑着应道。
“初雪以为……大汗只想……”初雪一脸茫然,吞吞吐吐的不知说什么好。
“没错,我只想每天都能见到你便已心满意足,但是……你不能没有名分的在宫里呆着,将来你的孩子出生以后,你打算如何面对他人的异样眼神?”叹,轩辕绝想的可真多,也够远的,原来他做的一切依然只是在为她着想。
“……”面对他周到考虑,初雪终于词穷了,面对他,她永远无法开口说不。
“后天是吉日,你搬到华阳殿来,以后,你便是悠城大汗的女人,没人再敢要我做媒。”轩辕绝说的极为认真,即便初雪搬来他的殿阁不会对他们的关系有任何改变,他依然很高兴。
“可是……初雪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素馨。”初雪的心全乱了,她无法想象要搬来华阳殿意味着什么,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给除风冥修意外的其他男人。
“我和素馨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她会的我也会,你有什么疑问问我也一样。”轩辕绝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很多的不安,只得松开手,让她没那么紧张,“你不用担心,我又没说要把你怎样!”然后,他说了一句让初雪把心放进肚子里的话。
天,真是羞愧,原来是她多心了,可即便如此,初雪的心里还是很不安,既然做了他的女人,怎么可以不让他碰呢?“大汗,这样不行……”
“为何不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女人,你何须担心。”轩辕绝面不改色的撒了谎,他的确有很多女人不假,但他对其他女人完全没有兴趣。
“既如此,初雪听命就是。”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初雪也不好再坚持,反正她只负责陪他说话、为他解闷,其他事情就交给其他女人去做就是……现在,初雪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轩辕绝没再说话,只是淡然一笑,把苦水都吞进了肚子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傻,明知道她心里只有风冥修,不会让别人触碰,却始终无法割舍系在她身上的一颗心。
过了两日,初雪正式搬进了华阳殿,整个悠城的人都知道大汗有了正妃,而且还是第一个被允许进入华阳殿的女人,但其实一切并没有改变,她陪他用膳,为他抚琴唱曲,听他讲解医理药理,可到了夜深,他会主动离开,从不多做纠缠。
而远在无双城内的风冥修虽然忙于稳定局势,却并没有忘记打听初雪在悠城的动向,很快,初雪受封为悠城大汗正妃的消息便传进了他的耳朵,他的心情很复杂,这是他一直在担心的问题。
原本,他以为初雪能安静的在悠城好好生活,他就能安心处理政事,总有一天他会有机会将她接回来,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而且,他已经得知了一个重要讯息,原来那个悠城将军穆允才是真正的轩辕绝,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不难猜到轩辕绝一早就对初雪有意,几次三番救初雪于危难,已经受过伤害的初雪会想要依赖于他也完全正常。
果真是上天不给他补偿的机会么?他误解过她,曾经想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可能得到原谅?仔细想来,上次轩辕绝在报平安的信上并没有提到初雪孩子的事情,也许就意味着那孩子最终没有活下来,伤心欲绝的初雪的情绪极度低落,轩辕绝的温柔呵护正好给了她最及时的慰藉……
事情一定的是这样!双眼盯着初雪留下的玉箫和香囊,风冥修的心里不停的用他猜测出来的所谓事实麻痹着自己,覆水难收,最终,他还是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了代价,他们的故事已经成了过去时。
也罢,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老天爷是公平的,他记得每个人做的一切。
幽冷深宫,风冥修早已习惯独处,烦闷之时,他会练习吹箫,现在,他的技艺已经大有长进,如果初雪再有机会听到,绝对不会再笑他。
而每当这箫声在夜里响起时,总会有一个颤抖的声音蜷在暗冷的诵经阁抽泣:“初雪,玉箫已经还给你了,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来找我……”
多行不善,必遭天谴,曾经野心勃勃的云溪,可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疯疯癫癫的她被所有人遗忘,而她的心,将会永远受心魔的折磨,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每个人都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只要前方有路,就必须坚定不移的继续走下去。
无双城的内战使得这一城十八郡分别被割据,肃河以北,是距离悠城较近的正都、商郡等八个郡府,由城主控制;肃河以南,则是距离辽城较近的摄都、炎郡等十个郡府,由楚月阁主风云烈控制,不过,因为他要向辽城借兵,十个郡府中已经有三个落入了辽城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