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行,三人很快便赶到夜宴现场,“夫人,穆允先进去,余下的事情需要夫人自行安排处理。”
“多谢穆将军好意,初雪又欠了你一份人情。”初雪只能报以感激一笑,这坎坷之路上能有这么个贵人相助,也算是她的福气。
轩辕绝做这些原本就是不求回报的,能看到她莞尔的笑容,也算能让他宽心。
殿内,风冥修的意识正在逐步恶化,好在如沁姝所言,这药性不至于顷刻间全部爆发,至少,现在他还能挺得住,台下的吟诗比赛进行的好不热闹,也不知哪一位突然提议了一句,“此情此景之下,就该有人出来抚琴唱曲,才能吟诗的文雅之气相映衬。”
“临海,可有准备?”风冥修倒也觉得此人的说法合理,便转身对临海问道。
“是,奴才早有准备,这就去叫歌姬进殿唱曲。”临海也察觉到了城主脸色的变化,只以为是酒力过重,加之在场的人太多,他也不好多话,只是在一旁小心看着,倒是坐在城主身旁的云夫人,似乎总是一副紧张的表情甚是可疑,可别是想趁着茹夫人不在,就打歪主意。
临海行至后殿准备叫歌姬出场,却不想歌姬已经端着琴站在了纱帐后,一副迫不及待想出场的模样,只是,即便有了头纱自头顶罩下,还是让临海一眼便认了出来,“是……茹夫人?”
“临总管切勿声张,一切后果自有我承担即是。”初雪克制着紧张的情绪,淡然道。
“是,夫人来的正是时候,城主神色异常迷离,像是醉酒,又不完全是,只怕是被云夫人做了什么手脚。”见到茹夫人前来,云海也算可以稍有放松。
初雪微微点头,深呼吸一口之后便走进了夜宴所在的内殿,在中间的表演台坐定之后,她最先做的事情自然是确认城主的状况,隔着两丈远的距离来看,倒真像是醉酒的表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人已经来了,也不怕云溪会做什么。
十指灵动,朱唇微启,悠扬之曲奏出,天籁之声唱出,她一开口,上座之上坐着的风冥修和云溪便知道台下唱曲的人是谁,只是碍于面子,必须尽力忍着。
当然,在听了这让人如痴如醉的歌声、琴声之后,风冥修只知沉醉其中,暂时也不会去责难谁。
而台下的众人也被这美妙之声完全吸引了去,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这绕梁三日的悠扬之曲在夜色中回响。
就连受了迷香散所扰的风冥修似乎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女人居然如此大胆突然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可偏偏他又舍不得当众问责她。待到一曲唱罢之后,台下居然有人说如此天籁之声,就该再唱一曲,这才让高高在上的城主忍无可忍,“茹夫人是为了给大家助兴而来,你们倒是起了贪心!初雪,还不除了面纱上前。”为了让这群得了大便宜的男人们赶快闭嘴,唯有赶快公布她的身份。
原来这位能唱天籁之声的女子也是城主的女人,这群人今晚真算是有了眼福和耳福。
“初雪给城主请安。”初雪放下琴走到上座之前,掀起头上的面纱,毕恭毕敬的问安,却不敢抬头看他。
“过来坐下。”意识再次迷离的风冥修向台下的初雪伸出手,却不忘瞪她一眼。
初雪依然低着头,乖乖坐到他身旁,看来穆将军和临总管猜测的没有错,城主的手有些热的发烫,绝不是酒力太重那么简单,想到此,她心里的不安也都散了去,即便免不了要被他责骂几句,也值得。
而此时坐在城主左手边的云溪不得不接受一个无奈的现实……她处心积虑的计划再次泡汤,此刻,她甚至不想在继续坐在这里忍受这等煎熬,可既然是她自己找来的,也不好说离开,只能忍。
台下依然热闹,听了茹夫人的天籁之音后,众人似乎都有了新的灵感,纷纷作上诗词呈到城主面前,以表达心里的赞叹。
看着那些赞美自己非凡歌艺和琴技的词赋,初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此番前来可不是想出风头的,却无意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些词赋都不错,你若是有空就选一些谱上曲试试,说不定会是很好听的歌。”尽管视线有些模糊,但风冥修还是清楚的看到了白纸上写着的字,反正她是闲,又正好有此技艺,怎好浪费。
“这些词赋初雪会收好,以后再慢慢研究,城主好像有些醉了,夜宴已经进入尾声,还是早些去休息的好。”手还在他的手心紧握,初雪已经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急速升温,继续待下去,难说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还是早些陪他离开为妙。
“今晚的酒好像是有些烈,朕现在看人都有些模糊,”听了初雪的提醒,风冥修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玄彻,下面的事情由你主持,记得好生护送轩辕大汗回驿馆,朕先回殿醒酒。”
“是,城主。”风玄彻上前领命道。
“轩辕大汗,朕身体有些不适,先失陪。”上次是因为意外不辞而别,这一次还是得尽到本分,所以风冥修起身后还是对着轩辕绝和穆允的方向招呼了一句。
“城主身体抱恙,请自便。”听了大汗的耳语,穆允大致也知道了一些端倪,便客气回应了一句。
风冥修侧身看了一眼强忍着不动声色的云溪,“云溪,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朕会让临海安排人送你回殿。”
“是,云溪恭送城主。”云溪乖乖起身,强颜欢笑的行礼恭送。
台下之人自然也要行礼齐声恭送城主离开,而此时,和城主一同离开的人自然只有初雪。
拉开上座后面的垂地帷帐,瘦弱的初雪扶着意识渐渐模糊的风冥修走殿内离开了夜宴现场。
“初雪,朕不是醉酒,而是……”风冥修又不是傻子,怎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变化,只是,他猜不透如此异样是怎样发生的。
“是,初雪明白,城主可能是喝了不该喝的。”既然城主主动提及,初雪也不怕把话挑明。
“是谁做的?又是怎么做到的?”双人轿子已到,坐上轿子之后,风冥修已经是热力难耐,却还是极力保持冷静,想探知事情的真相。
“反正……不会是初雪。”初雪顿了片刻,含蓄的答道。
“难道是……云溪?”除了她,风冥修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但他的内心底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初雪当时不在场,不敢妄断。”初雪心里有些不安,敷衍着答道。
“可能是朕的冷落逼急了她。”尽管身体不适,风冥修的意识还没有全部陷入凌乱状态,想到云溪,他还是会有些内疚,毕竟他没有信守承诺,只给了她名分,却没有给感情,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失望。
曾经,他在心里幻想过恩人的样子,虽然只是直觉,那种感觉却非常强烈,他以为她就该是那种娴静温柔的女子,少言寡语,却能给人以非常舒服的感觉……就像初雪,也许,这才是初雪为何会进驻他心的原因!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城主会如何处置云溪?”这话原本是不该在这个时候问的,但心思敏感的初雪还是多心的问了一句。
“云溪曾经于朕有恩,朕不会治她的罪,但……朕以后也不会再想见到她。”风冥修的话越来越迷离,此时,他体内四处乱窜的热力折磨的燥热难耐,如果一旁有水池,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初雪,你还是一个人回殿吧,朕现在很难受,恐怕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风冥修见过人中了乱性之毒后会有何等过激的反应,所以,他不希望伤害身体柔弱不堪的初雪。
“不,初雪不离开!除非……城主是想另找他人!”其实,性格文弱的初雪也会有倔强的时候,他这么难受,她不帮他,不是要让她内疚死么?当然,如果他是想另找他人,她也无可奈何。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朕的诚心!罢,是你自己要留下的,到时可别求饶就是。”真是难为风冥修,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有心思逗趣她。
“忍着就是。”初雪没有回避他热烈的注视,紧紧偎在他身旁。
轿子在雅馨苑门口停下,进殿之后,风冥修还是有些担心,吩咐丫头们准备冷水,无论如何,先降降温总会稍微缓解一下。
丫头们不敢问,只知快去准备,待到城主进了馨雨居之后,初雪这才叫住大家叮咛几句,“丫头们都去偏厅歇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现就是。”初雪不敢想象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先做些交代。
“夫人,城主到底怎么了?为何要洗冷水澡?”心兰年纪最下,自然看不出其中端倪。
“丫头别问,赶快去歇着就是。”初雪可没空位心兰释疑,只想赶快打发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