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兄弟,替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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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替我回家

敌人来到横跨水沟的桥上,我们就卧在桥脚下,我很紧张,枪口紧跟着敌人电筒光,准备在这支巡逻队发现我们时立刻将它报销。但决不先打,因为枪响后再接近营房就不易了。

我身边的新战士赵启新,长了一身脓疮,臭水一泡,他总是不停地扭动抠挠。我对他说:别动!他再没动,敌人子弹打在他身边,他还是没动。二班长一直咳嗽,咳起来翻肠倒肚,我最担心的是他。后来他告诉我,他把一整条手巾全塞进了嘴里,让它紧紧地抵进了喉咙。

敌人在桥上停下来,说了些什么,便返回去,我紧张的心才放下来。

为了胜利更有保证,我决定到各班再部署一下,返回来再过小桥时,由于天黑,敌人也从另一面摸上小桥,我们未被发现。但战斗还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打响了。我身后的通讯员朱顺国的钢盔被敌人的刺刀碰得"当"的一声,我转过身,小朱的枪就响了,有几个人忙向回跑,一个人倒在桥面上。我伸过头去看,只觉得一股股温温的粘粘的东西喷在脸上。后来得知,倒下来的是敌人公安屯大队长。

桥上枪一响,我们全排开了火,跃上水沟坎,直冲敌营房。

敌人乱成了一窝蜂,纷纷向营房后山阵地跑,我早料到这一着,派三班直插营房后面。一排排手榴弹扔过去,八二炮、火箭筒也一齐开火,火光冲天,照着我们向后山冲击的路。三班副龙世江端着轻机枪冲在最前面,连续打下11个地堡。还抓了个中士班长。战后,龙世江被授予英雄称号。全排立一等功,获"夜老虎排"称号,我个人也立一等功。

当晚,我向团长报告:"敌方一个加强排和一个公安屯大队被我全歼。"团长问:"你们伤亡多少?"我说:"无一伤亡!"

6.兄弟,替我回家

面对昔日战友最后的栖息地,我缓缓地脱下军帽,立正,向着墓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久久不肯放下,那战斗中的一切,又一一闪现在我的眼前……

右手被炸十多处

7月12日,用火炮打击敌人大反扑的那天早上7点,隐蔽在山沟、洼地的我军炮群仿佛滚雷一般咆哮起来,加农炮、火箭炮的炮弹拖曳着耀眼的火光交织飞舞着落在敌人盘踞的阵地上,火光闪闪硝烟弥漫,爆炸声响彻云空。炮击刚停止,担任主攻的某部四连便发起了冲锋,向敌人盘踞的高地风驰电掣地冲击。

一班长王东红从隐蔽的草丛里一跃而起,提着冲锋枪带领全班率先进入敌阵地。一个端着冲锋枪的敌人看见我军从天而降,惊慌中向一班长猛扑了过来。"你个瞎苦儿来送死!"东红心里狠狠地骂着,机灵地一滚,手中的枪响了,一梭子过去,只听见前面那个家伙一声惨叫,捂着肚子,摇晃了几下栽倒在地。

王东红是去年12月由会泽入伍的新兵,开赴战区后被火线提拔为三连二排一班班长,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我则是二排的排长。

他指挥着全班继续前进。

子弹仿佛尖厉的狂风"呼呼"、"啾啾"地从头顶刮过,手榴弹像闷雷一样炸响,敌人坚固的防御阵地被撕开一个口子,一班边搜索边前进。

"班长,你负伤了!"王东红似乎没有听见,他继续猫着腰搜索着,当小马第二次喊他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上、耳边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满手都是粘呼呼的鲜血,血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

"班长,你负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战士马有亮说着,掏出一个急救包"哧"地一下撕开,取出三角巾缠在班长头上。

正在包扎时,王东红突然看见几个敌军鬼头鬼脑地从隐蔽洞里钻出来。

"小心敌人!"王东红一把推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小马,用军帽盖住自己的头端起冲锋枪就是一阵扫射,受到猛烈袭击的敌人像受惊的麂子一样连滚带爬缩回隐蔽洞。王东红几步飞纵过去堵住了洞口:"嘿嘿,这回看你们往哪里跑?看老子咋个样子收拾你们!"说完,便从后弹兜里摸出几颗手榴弹,用牙一咬便摔进洞内,"轰轰"沉闷的爆炸声响了起来,一阵夹杂着血腥味刺鼻的硝烟从洞内飘散出来,王东红再次端起冲锋枪对准洞内就是一气扫射,打完一梭子,小心地进入洞内,五个敌人血肉模糊全部上了西天。王东红捡起几个弹匣插在子弹袋上从洞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