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说完,一个小伙子走了过去,说:“其实,有些人打赌纯粹是为了找乐儿,这种打赌我觉得危害性不大。”有人便问:“怎么打赌危害性不大?”小伙子说:“比如在办公室里打赌,不为别的,只为让大家开开心。”
小伙子说,他在卫生局工作,他们局长是个女的,叫刘兰英。刘兰英屁股贼大,人送外号“刘******”。这个“刘******”不但屁股大,脾气也大,训起人来眼珠子瞪得溜圆,局里上上下下没有不怕她的。
这天,“刘******”扭着******来到了办公室。进来以后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谁都不地道,碰见谁训谁。这么一来,可就气坏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办公室有名的“坏包儿”,叫陈三太。陈三太拉了一把对面的李小明,小声说:“小明,你敢跟我打个赌吗?”李小明问:“打什么赌?”陈三太说:“你要是敢在‘刘******’的******上拍上一下,我请你喝酒。”李小明一听:“那有什么难的,拍一下干什么?我在她******上拍三下,你看怎么样?”陈三太一听:“好啊,你要是敢在她******上拍三下,我连着请你三天。”李小明一握陈三太的手:“那咱可一言为定,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王八。”陈三太说:“说话算数,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出了事你可不许出卖朋友。”李小明一笑:“放心吧,出不了事,我让她心甘情愿地让我拍。”
两个人说好以后,李小明就悄悄站到了“刘******”背后。突然,李小明大吼一声:“刘局长,别动!”“刘******”吓了一跳,一回身,冲着李小明瞪起了眼:“干什么?!”李小明小声跟“刘******”说了句什么,谁也没听见。这时,就见“刘******”浑身一哆嗦,大肥脸蛋子当时就变得腊黄,猛地调过屁股,一边跳一边喊:“快快快,你快呀!”李小明冲办公室里的人做了鬼脸,又跟陈三太使了个眼色,猛地挥起了巴掌,大喊一声:“我叫你跳!”“啪”地一下,就打在了“刘******”的******上,紧接着,李小明又连着猛打两下,一边打一边说:“你还跳,你还跳!”李小明打完了三下之后,“刘******”还在那一边跳一边说呢:“行了没有?到底行了没有?”李小明赶紧把巴掌变成拳头,往“刘******”眼前一递:“行了,您看看。”“刘******”“嗷”地一声蹦到一边:“我不看了,你快走,快走!”说完,扭着******回了自己的屋,一边走还一边说:“真晦气!”
等“刘******”走了,陈三太眼珠子也直了:“哎,我说小明,你是怎么搞的?‘刘******’怎这么听你的话?让你乖乖地拍她屁股?”李小明一笑:“她不听我的话也得行啊,你们不知道,这个‘刘******’有洁癖,最怕蟑螂,她看见蟑螂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说她屁股上趴了个蟑螂,她能不乖乖让我拍?”陈三太一听,噢,是这么回事,没说的,连着请他三天吧!
小伙子说完,扶着盲着领餐券走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说:“我觉得赌还是离得远一点好,这几年,我们公安部门对聚众赌博打击力度可是不小啊。”有人问:“你是公安局的?”中年男人说:“我是片警,抓赌的事可干了不少。”大伙一听,来了兴趣:“快说说,抓赌有什么新鲜事儿?”
片警说:“抓赌新鲜事儿可多了,我曾跟所长抓过一回赌,那件事儿就有点意思。”说着,他就给大家讲了起来。
片警说,几个月前,公安局来了新局长,科所长的眉毛全都立起来了。他们听说,这位铁局长32岁,管人严得很,在市局当副局长的时候,刚一上任就下了三个处长。这回他到分局当了局长,科所长哪能不害怕?
这天,开发区派出所所长郝要功正在屋里琢磨,铁局长刚来,自己怎么才能在他面前显示显示呢?想了老半天,郝要功想出来了,多抓几个大赌,多往局里交钱!这两年玩大赌博的越来越狡猾,哪个派出所也没完成过抓赌任务,自己要是带头把抓赌任务完成了,铁局长能不高看自己一眼?郝要功想着,便带上几个人出发了。
以前抓赌,都是提前有人举报,可每次抓的都不是什么大赌,把赌徒的钱全搜出来也不过一两千。这次,郝要功决定来个“铁臂合围”,只要觉得目标可疑,他就进去抓。
在管区内转了一圈儿之后,郝要功盯上了开发区南面的洪湖里住宅小区。这里住的都是厂长经理,那些家伙们要是赌,一定赌大的。郝要功带着人进了一个楼门,轻手轻脚上楼,挨个门偷听。听到三楼的时候,郝要功嘴巴一下子就咧开了,里面正“唏哩哗啦”干着呢!郝要功冲几个民警一摆手,几个人一齐使劲,破门而入:“都别动,谁也不许动!”
屋子里果然有四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打麻将,郝要功他们一冲进去,那四个人全都吓了一跳,全都瞪着眼睛往门口瞧。郝要功刚要冲上去抓赌,一看那四个人,当时就傻了,那四个人里居然有铁局长!郝要功心说倒霉,我抓赌怎么抓着他了?这不给自己找病吗?想着,急忙说:“对不起,我们走错门了。”说完,赶紧带着人走。
汽车离开洪湖里小区,来到开发区北面的温泉公寓附近。郝要功让司机停下车,心说,今天出师不利,一定得想办法抓个大赌,明天带着成绩找铁局长解释去,不然自己这所长就悬了。郝要功往公寓里看了看,知道这里住的大都是各乡镇和书记乡镇长,今天又是星期天,他们要是赌也一定不小。虽说乡镇长经常跟他打交道,可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只能六亲不认了。郝要功想着,便带人进了一个楼门。
仍然是悄悄上楼,挨门偷听。听到五楼的时候,郝要功又听到里面有“唏哩哗啦”之声。这次,郝要功没那么冲动,让几个民警在门口守着,他上去按门铃。
门铃一响,里面有人问话:“谁呀?”
“查水表的。”郝要功一边说着,一边冲几个民警摆手,那意思,门一开就冲进去。
一个妇女开了门,郝要功带着人就冲了进去。一看四个人麻将搓得正欢,郝要功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啪”地把麻将一抖,刚要让那四个人别动,郝要功眼珠子又直了。这四个人里还有铁局长!郝要功心说,真他妈瘸子屁股邪了门了,铁局长这么会怎么又跑这来了?是我成心跟他过不去呀,还他成心跟我过不去呀?郝要功想着,赶紧把麻将扔到桌上,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回到车里,郝要功“咣咣”拿脑袋直撞车门子,心说,这回算是彻底完了,一天把铁局长抓了两次,自己这所长当不成了。郝要功让司机赶紧把车开到东区,离这里远远的!
到了东区,郝要功在车里闷了三个多小时,烟抽了三盒还不解气。郝要功已经想好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抓个大赌,不然明天没法向铁局长交待。
眼看天就黑了,郝要功告诉司机,把车开到东城花园,那里住的都是个体老板,这些人要是赌起来一把就是一两万。
这次,郝要功没亲自上楼,他让一个民警先上去,把情况摸清了再说。不大一会儿,那个民警用报话机告诉他,有一户正赌着呢,听那意思,赌的还不小。郝要功让那个民警再好好听听,有没有熟人的声音。那个民警说,没听到什么熟人的声音。郝要功点点头,这次没问题了,上去抓!
郝要功带着人敲开那家门,刚要叫人把来麻将的人带走,可一看那四个打麻将的,两条腿一下子就软了,差点没坐到地上。那四个人里,还有铁局长!这次,铁局长不像前两次那样坐着没动,而是上下左右瞪了郝要功十多眼,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了。郝要功心说,完,铁局长生气了,这所长肯定是干不成了。
从楼上下来,郝要功再也没心思抓赌了,回到所里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就骑上摩托回了家。到家之后,郝要功找出一瓶二锅头,自己喝了大半瓶,往床上一躺,一觉睡到大天亮。
郝要功刚睁开眼睛,所里打来了电话,说铁局长叫他到局里去。郝要功放下电话,心说,到局里去,我早知道姓铁的得叫我到局里去,去就去,不就是撤我吗?撤就撤吧,谁让自己点背呢?
郝要功来到局里,直接奔了铁局长办室。见了铁局长,他也不说话,往沙发上一坐抽烟。郝要功知道,事情已经这样,说什么也没用。
铁局长看了看郝要功,说:“你是开发区派出所的郝所吧?”郝要功也不看铁局长,点点头,说:“啊。”铁局长喝口茶,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所长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郝要功一听,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苦笑:“铁局,我就知道你今天得把我撤了,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你不就是嫌我抓了你的赌吗?其实这事能怪我吗?当然了,你是局长,你想撤谁就撤谁,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铁局长走到郝要功面前:“老郝,我什么时候说撤你了?我什么时候怪你了?我不怪你,还要感谢你呢。”郝要功愣了:“我,我抓了你的赌,你还谢我?”铁局长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呢,别的毛病没有,就好打个小牌儿,那些厂长经理、乡镇长、个体老板也不怎么知道我这个毛病的,我刚来就找我打牌,可哪场牌我也没打成,全让你给搅了。”郝要功说:“那,你还不怪我?”铁局长说:“我当时是怪你,可现在我要感谢你,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市局的通报,咱分局的上任局长出事了,事儿就出在打牌上,那些厂长经理、乡镇长、个体老板和他打牌,故意输给他钱,实际上是变相行贿,昨天和我打牌的那些人,今天都被检察机关带走了,如果不是你昨天搅了那几个牌场,今天被检察机关带走的一定有我呀!老郝,是你救了我,我能不感谢你吗?”郝要功一听,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你让我回去收拾东西是什么意思?”铁局长说:“我调你到局里任纪检委员,专门监督我,我哪里有毛病,你就狠狠地批!”郝要功一听,嘿嘿一笑:“那,我怎么敢?”铁局长把脸一板:“不敢?小心我撤你的职!”郝要功赶紧点头:“好好,我一定好好干,好好监督。”说着,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