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大爷说,他家住山东枣庄西集镇,王自大是他们村出了名的“大能耐”。几年前,王自大在枣庄几家木器厂当徒工,回到村里以后就吹虚自己是工匠师了,整天哭着喊着要给谁帮忙,说他就爱助人为乐。
这天,王自大正在这里磨斧子,田老蔫来了。进门以后,田老蔫先给王自大敬烟:“兄弟,先抽着。”王自大点着烟:“田大哥,有事啊?”田老蔫点头哈腰:“是这么回事,我儿子一个月之后就要结婚了,家俱还没打好,你帮我把家俱打了吧。”王自大一听就乐:“好啊,我就爱助人为乐。”田老蔫高兴了:“还得说咱哥们好,你看这工钱……”王自大一摆手:“什么工钱不工钱的,要是你看着高兴,到时候多给我两杯喜酒喝就行了。”田老蔫点头:“那是那是。”
第二天,田老蔫把足足三方板材拉到了王自大家里,心说,找别人打家俱一开口就要好几百工钱,人家王自大不提这个,喝两杯喜酒就成,行,他要是给我打好了,我给他扬扬名。想着,就问王自大:“你看我这些木料能打些什么家俱?”王自大看了看:“打个大组合没问题。”田老蔫高兴:“打个大组合好,我儿子正好要个大组合,你看打个大组合得多长时间啊?可别误了我儿子的婚期。”王自大一瞪眼:“你瞧不起我是怎么着?打个大组合还用得了多长时间吗?一周之后你来吧。”田老蔫一听,一周,行,误不了事,就说了两句客气话走了。
一周之后,田老蔫找到了王自大。刚进门,还没等田老蔫说话,王自大就跟田老蔫嘬上了牙花了:“田大哥,你的那个大组合我没弄好。”田老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什么,你给弄坏了?”王自大说:“没弄坏,我能改,大组合打不成,我还能打几个其它家俱,写字台、大衣柜、春秋椅、茶几,都能打,这年头不兴大组合了,兴拆开喽。”田老蔫一听:“拆开喽就拆开喽吧,得多长时间能打完啊?”王自大说:“一周之后你来吧,到时候全齐了。”田老蔫说:“这回可别再弄坏了,一周之后我来取家俱。”王自大说:“行了,这回坏了了,你瞧好吧。”
又过了一周,田老蔫又找王自大来了。一进门,田老蔫就问:“王老弟,我那大衣柜、写字台、春秋椅、茶几打好了吗?”王自大把田老蔫拉到一边:“打好了是打好了,就是出了点小毛病。”田老蔫一听,差点坐地上:“什么,又出毛病了?”王自大一看:“你叫什么,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大衣柜打得小了一点,写字台打得矮了一点,春秋椅活了一点,茶几歪了一点。”田老蔫一听:“那些东西在哪呢?我看看。”王自大把田老蔫领到他的操作间,田老蔫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大衣柜是小了,小得象个骨灰盒,写字台是矮了,矮得成了切菜板,春秋椅是活了,用手一摸就散架,茶几就更甭说了,四个腿都不一边长。田老蔫一可急:“你这不给糟蹋东西吗?这些东西可怎么用啊?”王自大一看:“田大哥,你别着急,我能改。”田老蔫一听:“你还能改,怎么改呀?”王自大说:“你儿子办喜事,到时候肯定会来不少人,我给你打几十个小板凳,到时候不就派上用场了?”田老蔫止不住的摇头,打个大组合的材料,他给我改成小板凳了。一想,这事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人家又没提钱,打坏了让人家赔也说不出口,得了,打小板凳就打小板凳吧,家俱再找别人打去。想着,就问:“小板凳什么时候能打出来呀?”王自大一拍胸脯:“三天,三天之后你来搬板凳吧。”田老蔫一看,得了,那就三天之后搬板凳来吧。想着,摇着头,叹着气就走了。
三天之后,田老蔫接着一辆车就来到了王自大的院子里,想着装上板凳就走。一进门,王自大就拉住了田老蔫的手:“田大哥,真是不好意思,那些板凳我又没弄好,不过我能改,已经给你改好了,你跟我来。”说着就把田老蔫带进库房。田老蔫一听:你还能改?这回我看你给我改了什么?王自大站在库房门口,用手往里一指:“看见了吗?我把小凳子给你改成劈柴了,一寸宽,二寸长,倍儿齐,你儿子结婚办喜事烧火正用得着!”田老蔫一听,差点没气死过去。
农民老大爷说完这个故事,人们也是哈哈大笑:“王自大这不好心办坏事啊?助人为乐,你也得有助人为乐的本事才行啊,不然的话,不就助人成悲了吗?”“谁说不是啊。”人们这边说着,列车员把帮着农民老大爷拿下了行李:“大爷,您也到卧铺休息一下吧,到枣庄要晚上九点多呢。”农民老大爷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我也能坐软卧?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软卧呢,这下我可真是过了年了!”
老大爷一走,一个中年妇女说话了:“要我说呀,王自大有助人为乐的心就算不错了,现在有多少人见死不救啊?不但如此,还有的人专门欺负残疾人呢,我是个扫大街的环卫工,这种事见得多了。”环卫工说着,就讲了一个她亲眼所见的故事。
环卫工说,她的家在腾州,每天都在街上扫大街。她负责的那段路附近,住着一个叫田三赖的人。这小子是个小痞子,整天游手好闲,专干偷鸡摸狗之事。有时候在街上遇到聋子哑巴什么的,他还上去欺负欺负。可是有一回,田三赖在欺负一个瞎子的时候,却倒了大霉。
那天,田三赖正在街上闲逛,忽见胡同口的大槐树底下有个老瞎子正在摆摊算卦。田三赖心生一计,心说,找找老瞎子的茬儿,让他给我算卦,算对了也是算错了,算错还是算错了,完事踢摊子抢他钱走人。想着,田三赖就晃晃悠悠来到老瞎子跟前:“老家伙,给我算算命,算对了没你的事儿,算错了别怪我砸你摊子!”老瞎子翻翻眼皮,知道来者不善,用手杖一点地:“好吧,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脸。”田三赖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别的瞎子算命都是批八字,这个老瞎子算命摸脸,一看就是蒙事,看来今天这个算让我找上了。田三赖气哼哼蹲到老瞎子跟前,让老瞎子摸。老瞎子摸完以后,卡巴卡巴眼皮想了想:“小伙子,我摸你脑门上全是灰呀,这叫印堂发暗,看来不出一个时辰你准有灾!”田三赖一听,吓了一跳,怎么着?我要有灾?什么灾?前两天偷张二狗他家驴的事犯了?不可能,这老瞎子是瞎蒙,派出所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是我干的。想着,田三赖看看四周没人,就掏出随身带着一把刀,把刀尖顶到老瞎子的脖子上,一阵冷笑:“老家伙,你说我印堂发暗,我看你印堂发暗,快把你蒙别人的钱全给我掏出来!”老瞎子一哆嗦:“你,你想干什么?”田三赖扇了老瞎子一个大嘴巴:“还用问吗?我抢你钱!快掏,不然我一刀就让你给阎王爷算命去!”老瞎子一听,赶紧用手指自己的口袋:“我的钱全在这儿呢,你拿吧。”田三赖一看,这老瞎子口袋够鼓的,一掏,全是百元的大票儿。心说,看来这老瞎子没少蒙人了,可他没想到碰上了我,他倒霉,我发财,挺好!
田三赖把钱装进口袋里,嘿嘿一乐:“老家伙,你还算我有灾呢,今天你自己这个灾没算出来吧,快收拾摊子蒙别人去吧!”说着,装起刀子就要走。这时,胡同里突然冲出两个警察,一个掐住了田三赖,一个掐住了老瞎子。一个警察说:“都别动,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人在这里洗假币,请你们老实接受我们检查!”说着,两个警察就开始对田三赖和老瞎子搜身。结果,从田三赖身上搜出了一千元假币,老瞎子身上分文假币没有。警察二话没说,就把田三赖带走了。
警察和田三赖走了以后,老瞎子朝四周晃了晃脑袋,揉揉眼皮猛地站起来,把屁股底下的一个大包袱往怀里一揣,小声骂了一句:“******,还想跟我斗?我在江湖上混多少年了,我自己的灾我早算出来了,不过我破点小财把灾转你身上去了,这就叫破财免灾,长学问去吧你!”说着,扔了手杖,一溜小跑颠了。其实,这个老瞎子根本就不瞎,他是个假币贩子,被警察追捕他呢,为了逃避追捕,他就装成瞎子算命想找个替罪羊,没想田三赖送上门来了,真是活该他倒霉。
环卫工讲完故事,人们又是一阵大笑。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静年轻小伙子站起来说:“姜还是老的辣嘛,小痞子哪斗得过老*湖啊?我是个教书的老师,没事就爱研究那些跑江湖的人,告诉你们吧,现在那些跑江湖的全都能耐着呢,什么江湖游医,看相的,算卦的,要是碰上他们,一不小心,你就得上当,我出差从家来的时候,在道上就碰上一位上当的,这人还是我的同事,那个当上的,那才叫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