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油急了:“你们搬我的东西干什么?”诸葛光让人把箱子打开,拿出一本账册说:“这里面记录着你行贿的事实,这些事实正好和我们要查的行贿受贿案吻合,你也知道行贿也是犯罪,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刘油一听,脑门子当时就冒汗了:“你们,你们是……”诸葛光一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结东西的?你往外看。”刘油顺着诸葛光手指的方向一看,见别墅对面的民房上站着一个人。诸葛光打了一个电话,那个人把几条狗牵到了房上。诸葛光说:“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养狗的,他养的那十几条母狗正在发情期,那些狗一牵到房上,你院子里的狼狗就闻到了味,很快就跟那些母狗搞上对象了,狗搞对象也跟人一样,大呼小叫也免不了的,你听,你的狗又叫起来不是?”
刘油一听,院子里的狗果然叫了起来,还一个劲地往栅栏外边蹿。诸葛光接着说:“为了让你产生错觉,我的朋友牵着狗不停地变换方向,狗就会四处乱追,弄得你不知怎么回事儿,然后托人去请风水先生,我就装成风水先生,说你的宅子建在鬼道上,让你拆房子,你同意之后,我在你的房子各个角落都装了‘照妖镜’,但‘照妖镜’上有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这样一来,你的底细我们也就查清了,现在好了,你房子里的鬼已经出来了,你也没必要拆房子了,以后这院子里的狗也不会半夜乱叫了。”说着,诸葛光又打了个电话,别墅对面房子上的人向别墅方向挥了挥手,把狗牵走了。母狗一走,别墅院里的狼狗也不叫了。刘油一看,脑袋当时就耷拉了,心说,这人真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倒霉,我养那么多狗本来是保平安的,谁知却让他们给我弄进去了,看来干什么事儿还真不能搞鬼,搞鬼早晚得撞见“鬼”!
披肩发男人讲完故事说:“盖新房一定要看好风水,风水不好肯定招鬼!”说完,站起身来,晃着脑袋走了。披肩发男人一走,一个光头大汉坐到了椅子上,说:“这假娘们纯属胡说八道,什么风水啊?都是蒙人的东西!我们村原来有个地方凶,有人在那盖房以后老出事儿,结果有个胆大的把凶宅买了,不但没再出事,还发大财了!”人们一听,觉得有意思,让光头男人接着说。
光头男人说,他是陈家庄人。听老辈子人讲,村里原来有一个大财主叫钱满贯,有的是钱。后来,社会上闹兵荒,钱满贯举家南逃,不幸半道糟遇土匪,钱满贯一家子就让土匪给杀了。钱满贯在陈家庄是独门独姓,他死了以后没人继承他的家产,他那所深宅大院也就没人住了。
后来,内战起来了,瓜民党过来就把那所宅院当司令部,八路军过来就把那所宅院当村公所。后来解放了,那所宅院成了大队部。后来改革开放了,那所宅院又变成了村办厂。后来厂子黄了,村里就把那块地方卖给了吴三桂做房基地。
吴三桂拆旧盖新,在那块地方上盖起了五间大瓦房。盖茅房的时候,吴三桂挖茅坑挖着两块青石板,一想,这两块青石板挺硬的,当茅坑底子正好,就在青石板上砌上砖,盖起了茅房。
不知怎么搞的,吴三桂自打盖上新房以后,家里一直就不得安生。不是今天孩子磕着,就是明天老婆碰着,要不就是自己切菜把手指头剁喽。有人就说:“吴三桂呀,你那块地方不吉利,不然老财主钱满贯不会凭白无故死到外头,咱们村的厂子干得好好的也不会凭白无故黄喽,别在那住了,快搬家吧,不然要死人的。”吴三桂一听,是吗?那得赶紧搬家!搬家可是搬家,这房子怎么办呢?盖房的时候也花三万多块呢,不能就这么打水飘啊。一想,干脆便宜卖了。
吴三桂想卖房,可谁也不敢买。为什么?谁都有一家子人家,都想过安生日子,谁没事买他房找病玩儿啊?大伙都不买,吴三桂就把房子的价钱一压再压,最后打出了跳楼价:二千八,说是图个吉利。这个价一出,有一个人心里可就痒痒了。这个人是谁呀?村里的老光棍儿郝来财。郝来财穷去了,房无一间地无一垅,成天在野地里给村里看水泵,要不怎么娶不上媳妇呢。郝来财就想,我光棍儿一人儿,吃饱了连狗都喂了,谁说那地方不吉利?我不信那套,再说了,就算那地方不吉利,这个便宜柴禾我也得拣,为什么?人家死了都死坑上,我将来得死野地里,那不叫个玩艺儿,我就是搬进去就死,也得跟人家似地死坑上。想着,郝来财就东摘西借,凑够了两千八百块钱,把吴三桂的房买下搬了进去。
搬进去的第三天,郝来财觉得那个茅房别扭,我光棍儿一人儿要这么大茅房干什么?干脆拆了盖个小的,还能省下点砖盖个鸡窝。郝来财说干就干,嘁嚓咔嚓就把茅房扒了。扒到茅坑底儿,他就看见了那两块青石板。一想,这两块青石板要是挖出来压咸菜缸多好啊,不就臭点儿吗,好好洗洗就行了。想着,就开始挖那两块青石板。等把青石板挖出来一看,郝来财可直眼了。为什么?那青石板底下有两个大瓦罐。郝来财心说,这两个大瓦罐里装的是什么?死人骨头?打开看看。一打开,郝来财差点晕过去。那瓦罐里装的全是金元宝,满满当当两大罐。他可不知道,这是钱满贯当年逃兵荒的时候埋到地里的,想着回来以后再扒出来花,可他却再也没回来,这些金元宝就便宜郝来财了。郝来财看着那些金元宝,身子哆嗦成了一个儿,这得值多少钱呢?赶紧关上大门,把金元宝搬回屋,乐得三天三夜没睡着觉。
打那以后,郝来财可就蝎么虎子吃烟袋油子,抖起来了。先还帐,然后买汽车拉煤做生意,紧接着托人说媳妇料理家务。三年的工夫,郝来财成了村里的首富。村里人就纳闷,这小子哪来的钱呢?都说那地方不吉利,这小子怎一搬进去就发了呢?村里人不解其意,郝来财可最清楚,什么事别信邪,信邪就有邪,不信邪没准还发财呢!
光头男人说完,一男一女挤了过去,两个人一块坐到了椅子上。有人上去问:“哎,你们怎么都坐下了?得一个一个坐。”男人说:“我们是两口子,一会儿我们一块去吃饭,我们都站了三天了,你们就让我们坐这儿歇会吧。”旁边的人说:“你们光歇着不行,得讲故事。”女人说:“我们讲啊,就讲我们遇到的事儿,告诉你们说,我们可遇上过鬼,半夜三更鬼叫门啊!”旁边的人乐了:“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们做亏心事了?”男人说:“没有,我们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女人看看男人:“你说吧。”男人点点头:“好,我说。”
男人说,他们住的是集体平房,邻居是小两口,男的叫张龙,女的叫赵凤,眼看左邻右舍全都搬进了新楼房,这两口子心里有些不平衡,也想早点买套楼房搬进去。可小两口工资不高,虽然没要孩子,可手里的积蓄也不是很多,想买楼房还差着远。
于是,两口子便勒紧肚皮过日子,再加上跟亲戚朋友借,半年下来,总算凑够几万块钱。几万块钱买房也买不下来呀,张龙就拿公积金又贷了几万,加起来就十多万了。可现在的房价特别高,买一套小一点的房子还得二十两万呢,剩下的几万块钱怎么弄?
张龙两口子这边着急,单位里买了房的同事还一个劲拿这两口子开涮,见面就说:“我说你们两口子是怎么弄的?大伙都买了楼房了?你们怎不买呢?挣的钱都哪去了?是不是一个包2奶一个包二爷了?”两口子当然要拿话回敬,可回到家里却低头生闷气。
这天,张龙和赵凤骑车上班,刚上公路,就听前面“啊”地一声叫,仔细一看,一辆汽车把一个妇女撞倒了。张龙过去一看,这妇女正是在他们院里租房做买卖的外地人。这妇女撞得不清,看样子活不了了。张龙和赵凤看了一会,就上班去了。
下班之后,张龙突然对赵凤说:“有一个来钱的道儿,你敢不敢干?”赵凤问:“什么来钱的道?”张龙说:“在咱这租房那妇女早上让车撞了,他就孤身一个人,在这做买卖好几年了,他租的房子里一定有不少钱,咱们今天晚上就到她住的房子里……”赵凤一听:“什么?你想偷?”张龙捂住赵凤的嘴:“小声点,什么叫偷啊?反正她也活不了了,那钱指不定便宜谁,咱先拿来就是咱的。”赵凤说:“那样行吗?要是让派出所抓住,咱就得坐牢啊。”张龙一摆手:“抓什么呀?咱这片平房没几家住人的了,现在那妇女正躺在医院里,咱深更半夜把钱拿来,谁知道啊?咱单位里的人都买楼房了,你就愿意整天让他们寒碜啊?”赵凤没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张龙和赵凤就来到了那妇女租的房子前。赵凤在外放风,张龙跳墙就进了院子。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张龙背个大包袱从里面跳了出来。赵凤一看,赶紧拉起张龙跑回了家。
到了家里,张龙问:“没有人看见吧?”赵凤说:“没人看见,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张龙说:“没事,没人看见就没问题。”说着,就打开了包袱,摆弄着现金和金银手饰,说:“这些东西好歹值几万,明天找地方一卖,咱就可以去交楼钱了。”说着,就让赵凤把包袱放好,两口子关灯睡觉了。
睡到半夜,院外突然有人拍门,时紧时慢,时轻时重,随着拍门声,一个妇女还低低地呻吟:“你不要以为你们做的事我不知道,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把我的钱和东西还回去,还回去,不然我掐死你们,我掐死你们——”呻吟声时高时低,颤颤微微,在寂静的深夜里怕人的很。
赵凤“噌”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听着外面的声音,头发根当时就立起来了。她一把将张龙拉起来,抱着张龙的脖子,哆哆嗦嗦地说:“鬼鬼,那妇女的鬼魂来了,她她她看见我们偷她东西了,来来来要……来了。”赵凤这么一说,张龙也出了一身冷汗,仔细听了听,外面没声音了。张龙长出一口气,说:“哪有什么鬼?快睡觉吧。”说着,就把赵凤按在了床上。赵凤紧紧抱着张龙,身子还在哆嗦:“我好怕呀。”张龙拍着赵凤:“别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