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刚走,李邪子抹着鬼脸学着鬼叫跑了过,“嗷嗷”刚叫两声,让刘歪子给拌倒了。伸手一摸,地上躺着个“死人”,“嗷”地一声就蹦了起来:“救命啊,有鬼呀!”李邪子这么一叫,几个派出所的巡罗队员赶了过来,拿手电一照,是这两个小子,上去一脚把刘歪子踢醒,一问一审全招了。没说的,弄派出所去吧。半路上,刘歪子还跟李邪子嚷嚷呢:“没事你咬我干嘛?!”李邪子急了:“谁咬你着?我刚来……”巡罗队员一指刘歪子:“吵什么?刚才咬你那个是村里一个疯子,就爱半夜三更装鬼吓唬人!”刘歪子一听,是这么回事,我们这不倒霉催的吗?!
老大爷说完,领了一张就餐券,高高兴兴走了:“说个故事就能吃饭,火车在这停半年多好!”一个中年男人不高兴了:“大爷,您盼点好行不行啊?火车在这停半年,回家儿子非把我吃了不可!”中年男人说着,坐到椅子上唉声叹气。旁边的便问:“你不回家儿子就吃你?凭什么?”中年男人说:“我上辈子对不起他呀,这辈子整我来了!”人们一听乐了:“还有这种事儿?”中年男人一本正经地说:“有啊,我儿子是野猪转世,可厉害了!”
中年男人说,他原来是森林公安局的一个科长,叫杜长林。他特别喜欢吃野味,每到周末,他就带上几个人,开着吉普车到离城几十里的密林山去。那密林山山高林密,有的是珍禽异兽,每次到那里,杜长林都能带回一些非法捕猎者丢弃的野生动物。
这天又是周末,杜长林叫上几个“老铁”,开着吉普车又进山了。来到密林之中,杜长林让几个人拿着家伙四散开去。时间不长,有人发现一头野猪,杜长林立刻命令将野猪包围。那头野猪个儿挺大,两颗大牙半尺多长,杜长林一看就乐了,他听说野猪肉可以壮阳,这些日子他正肾虚,刚好拿野猎鞭补补。
杜长林一声令下,几只“双管猎”就向野猪开火了,枪声过后,野猪倒在了地上。杜长林过去一看,奇怪,那野猪身中十几枪,居然皮毛无损,只是晕了过去。杜长林一想,晕过去就晕过去吧,回去放了血吃着更香,便叫人拿铐子把野猪铐上,抬到吉普车上。就这样,杜长林又顺利“拣”到了非法捕猎者丢弃的一头野猪。
回到局里,天色已经将晚。杜长林让人关了大门,把野猪直接拉到食堂。杜长林下了车,冲食堂里一声大喊:“牛师傅,杀猪怎么样啊?”大师傅牛力一溜小跑出来:“我们家祖辈都是杀猪的,杀猪我可不外行。”杜长林一摆手:“好,车上有头野猪,你把他办喽。”牛力点头说没问题,便回去准备。
工夫不大,一大锅开火就烧好了,牛力让人帮忙把野猪抬下来,手拿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冲杜长林炫耀:“杀猪这东西可有讲究,大猪奔嘴,小猪奔腿,这猪个头不小,刀尖得正对着嘴头子扎,那样才能把血放干净。”牛力说着,便大叫着向野猪脖子扎去。可一连扎了十多刀,楞没扎进去,那猪皮比铁皮还硬,把刀尖都顶弯了。牛力累出了一身汗,冲杜长林一摆手:“杜局,这猪皮太硬,杀猪刀对付不了,干脆拿砍刀把脑袋剁下来完了。”杜长林说:“行啊,只要你把他弄死,给我炖熟了就行。”
牛力休息了一会,拿来一把大砍刀,那砍刀锋利无比,鸡蛋粗的棍子一刀就断,牛力力气大,那野猪皮再厚,估计一刀脑袋也得下来。牛力提着砍刀来到野猪跟前,膀子抡圆了就向野猪砍去,就听“呛啷”一声巨响,野猪脖子上溅起一溜火花,大砍刀飞上了天,牛力虎口被震裂,倒退好几步摔倒在地上。牛力紧抱着双手瞪着野猪,心说这猪身上长的是肉吗?怎么比石头还硬啊?
一旁观看的杜长林也傻了眼,他知道野猪皮毛要比家猪硬一些,可也不会这么硬啊。牛力呲牙咧嘴走到杜长林跟前:“杜局,这野猪皮太硬了,干脆活脱得了。”杜长林说:“活脱就活脱,把它扔锅里。”
大锅里的水滚开着,几个人把野猪扔到了锅里。本以为开水一烫野猪就死了,谁知那野到了锅里竟然醒了,一边哼哼一边在锅里打滚,整个一个热水浴。几个人七手八脚拔猪毛,可拔了半天,猪毛没拔下一根,倒把野猪洗了个干干净净。
牛力一见,吓得腿肚子转了筋,跟杜长林说:“杜局,我看这野猪有点邪,别是个野猪精吧,刀枪不入,开水烫不死,咱们惹不起它,还是把它放了吧,别把这位猪爷爷惹急了找咱们麻烦。”杜长林一瞪眼:“什么野猪精啊?我就不信那个邪,还刀枪不入,把野猪抬出来,看我的!”
几个人把野猪从大锅里抬了出来,杜长林拔出配枪,推弹上膛,对冲野猪脑袋“咣咣”就是几枪。枪声过后,野猪一点事没有,杜长林身边那几位全都“嗷嗷”叫着坐到了地上,有的胳膊中了弹,有的腿上受了伤,杜长林脑袋上也凉嗖嗖地飞过去一颗流弹,流弹要是再偏一点儿,他的小命就没了。这下杜长林可吓坏了,子弹打到野猪身上居然反弹了回来,这野猪真的成精了,赶紧放了吧!
杜长林一边安排人把野猪装上吉普车,让司机开车去密林山把野猪放掉,一边安排那几个受伤的去医院,那几位都疼得呲牙咧嘴呢,得赶紧治啊。
两拔人刚走不一会儿,送野猪的司机打来了电话,说野猪在半路上挣脱手铐跑了,还闯进了闹市区。杜长林一听,汗可就下来,心说,这回事儿可闹大了,一头野猪跑进闹市,整个市区还不得炸窝呀?杜长林赶紧给110指挥中心打电话,调集全市警力围捕那只野猪。
打完电话之后,杜长林亲自到现场指挥。就见那头野猪一会蹿上公路,一会儿钻进胡同,一会儿又扎进居民小区,吓得行人四散奔逃。围追的警察又不敢开枪,只能把野猪往死胡同逼,是击毙还是活捉,就听杜长林一句话了。
全城警察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把野猪堵在了一个居民区里。包围圈儿越来越小,野猪大概也看出了门道,滚溜一下子钻进了一栋楼,警察一看,一窝蜂似地追了进去。野猪噔噔上楼,警察也上楼。野猪冲进一户人家,警察堵住了那家门口。
杜长林也跟着警察冲上楼,一看野猪进的那户人家,杜长林一屁股就坐上了上。那正是他的家,他老婆刘小丽怀孕九个多月,正在家休产假呢,冷不丁冲进去一头野猪,刘小丽还不得吓死啊!杜长林定了定神,站起来冲警察摆手,让警察靠到一边,不要乱动,自己提着手枪轻手轻脚进了屋。
到客厅一看,那野猪正在刘小丽跟前溜达,刘小丽往沙发上一靠,已经吓得像个木头人,眼泪横流却喊不出声。野猪一见杜长林进来,猛地一蹿,两只前蹄搭在了刘小丽肩上,两颗大牙像两把雪亮的匕首顶住了刘小丽喉咙。真是可恶,这野猪还懂得劫持人质,杜长林向野猪一摆手:“猪爷爷,您别生气,我出去。”
杜长林出门之后,跟警察商量怎么才能在保证刘小丽安全的情况,把野猪请出去。有人提议上狙击手,把野猪击毙。杜长林一听,连连摇头,现在的狙击手枪法太潮了,别野猪打不死再把我老婆打死吧,况且那是头野猪精,刀枪不入。有人又出了一些别的主意,都被杜长林一一否定。他知道那头野猪的厉害,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杜长林让警察全都撤走,自己一个人守在了门口,见野猪从刘小丽身上下来了,才小心翼翼走进屋,一边走一边说:“猪爷爷,我放下武器,您就别跟我过不去了,我老婆快生了,您要老在这待着,我老婆会没命的。”野猪翻翻眼皮,看看杜长林,看看刘小丽,哼哼两声卧到了地板上。杜长林一看有门,赶紧示意刘小丽离开。刘小丽点点头,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趁野猪不注意,“噌”地一下扑到杜长林怀里:“老公,吓死我了,你快把这家伙打死。”杜长林苦着脸:“老婆,我要能把它打死,早就把它打死了,你先回卧室躺下,我想办法把它弄走。”
杜长林刚把刘小丽扶到卧室床上躺上,野猪“噌”地一下也蹿进了卧室,一个高蹦到床上,跟刘小丽卧在一起,两颗大牙挨着刘小丽脖子,一边哼哼一边喘粗气,那意思,刘小丽它是泡定了,谁敢动一动它,它就把刘小丽咬死。杜长林一看,怎么着?你还想占我的地盘啊?你要是占了我的地盘,我不就戴上超级绿帽子了吗?杜长林“扑通”一声给野猪跪下了:“猪爷爷,你就放过她吧,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我不该把你从山里抓来,我不该拿枪打你,我向你保证,你放过我老婆,以后我再也不进山打野味了,再也不是野味了。”野猪不理她那套,仍然对刘小丽虎视眈眈。杜长林急得直捶自己脑袋,心说,我这不吃饱了撑的吗?没事打野猪干嘛呀?这回请神容易送神难了,野猪跟我老婆睡一块,我这公安局长的面子往哪搁呀!
杜长林又跟野猪说了一大堆好话,可野猪根本不理他那茬儿,寸步不离刘小丽左右,刘小丽上厕所,它也上厕所,刘小丽进餐厅,它也进餐厅,只要杜长林对它有一点不友好,它马上冲刘小丽呲牙瞪眼,弄得杜长林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连几天过去了,杜长林也不敢上班,白天黑夜死看着野猪,生怕野猪对老婆非礼。他曾请市动物园的驯兽师到家里来,想把野猪驯服了带到动物园去,可那野猪比驯兽师还鬼呢,驯兽师没把野猪驯服,野猪倒把驯兽师指挥得嘀溜转。杜长林一看,总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一头野猪天天在卧室里跟老婆睡觉,这叫什么事啊?杜长林抓心挠肝,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只得抓起酒瓶子,一边喝一边叹气,想我杜长林,堂堂一个公安局长,在林海市说一不二,两脚一跺四城乱颤,哪个敢跟我作对?谁跟我作对,我给他安个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现在我居然让一头野猪弄得没办法,哎!
杜长林正举着酒瓶子叹气,刘小丽在床上喊了起来:“老公,我肚子好痛啊!”杜长林一看,赶紧扔了酒瓶子,对野猪说:“猪爷爷,我老婆要生了,得赶紧上医院,你就放过她吧。”野猪一听,冲他嗷嗷吼了起来,那意思,刘小丽哪也不准去,谁敢动一动刘小丽,它就不客气。杜长林没办法,只好打120把妇产医生叫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