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写得也未免太……难看点了吧?就算他们蒙古人写汉字也比她写出来的好看,说实话,他真有点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大宋皇室所培养出来的那个知书达理的小公主。
看出了呼伦延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不可置信,瑾瑶尴尬地将他手上的纸条拿了回来,“嘿嘿……不要看我的字,看内容就行了。”
怪只怪小时候师父教她写毛笔字的时候,她死也不要学,没想到现在“蹦”到了这个专门用毛笔写字的朝代,她写的字还真见不得人。
看出来瑾瑶脸上的不自然,呼伦延没再说什么,他伸手接过瑾瑶手中的纸,很配合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用指甲划破了大拇指,用流出来的血按了个手指印,递给了瑾瑶。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将他身边的瑾瑶硬生生地惊在了原地。
天……天哪,他就这样按……按手印?他难道不怕疼的吗?
瑾瑶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
再看看他的字,刚劲有力,棱角分明,这个蒙古人的字比她这个名义上的宋朝公主那“狗爬式”的字体好看多了。
不看了,越看越心虚。
瑾瑶接过呼伦延递过来的纸,拿起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却在按手印时停了下来。
真的要学他那样划破自己的手指然后用血去按手指印吗?
可是这样会疼死耶。
桌案上的红色朱砂就放在那,她只要跑过去按下就行了,可是这样会不会被这个黑面神瞧不起啊?
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久,瑾瑶深吸了一口气,拉起呼伦延的手,说道:“借你的手指用一下。”
说着,将自己的大拇指按在了呼伦延先前划破的拇指上,轻轻挤压了一下,呼伦延的手里又渗出一些血来。
沾了一些呼伦延的血按完手印,抬头才发现呼伦延正用一副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瑾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你的血还没有流完,浪费了多可惜啊,是吧?我帮你用掉好了。我可不是因为怕疼哦。”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让呼伦延一时间哭笑不得。这个女人还好意思说他手上的血没有流完别浪费?明明就是她刚刚的挤压,才让他手指上的血再次流出来的。亏她还能想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
不过现在,他没有打算拆穿她,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呼伦延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就在他们二人各怀心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谁会在这时候过来啊?
瑾瑶好奇地看向门口,难道这时候还有人闹洞房吗?这个人也太不知趣了,他就不怕黑面神宰了他?
“王爷,不好了,小姐的痛心病又犯了。”就在瑾瑶疑惑的当口,门外响起了一阵急切又苍老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呼伦延微微皱起了眉头,打开房门,跟着那位老妇人向一个方向走去。在他的脚步声中,瑾瑶听出了急切的意味。
“不是说呼伦延是独生子吗?那这个妇人口中的小姐又是谁啊?”瑾瑶好奇地看着呼伦延的背影,拖着下巴思考起来。
“难道是他心上人?哈哈……”
如果不是他妹妹,能让这个黑面神这么关心的女人,肯定就是他心上人了。
这样也好,既然他有了心上人了,以后离开王府就更加简单了。
恩和楼。
“恩和”在蒙古语中的意思是“平安”。可见住这个楼里的女子,或者说安排这个女子住在这个楼的人都希望她平平安安。也许这楼里的主人,对呼伦延来说,真的很重要。
“乌恩其,大夫请来了没有?”
“禀王爷,小姐她不让奴婢请大夫,她只让奴婢叫您过去。”
“这个丫头……”呼伦延责备的口气中不乏关心,“你快去叫大夫过来。”
“是,王爷。”
待乌恩其走后,呼伦延来到房间主人的床边,柔声道:“塔拉,你感觉怎么样?”
“表哥。”看到呼伦延进来,塔拉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份红晕。撑着虚弱的身子,塔拉坐了起来,“表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新婚之夜不可以打扰你,但是这次痛得厉害,我怕,我怕我快死了,却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说着,塔拉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傻瓜,怎么会呢?有表哥在,表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呼伦延的眼里多了分坚定,对这个表妹,他有一份不能推卸的责任,这是一道在他心口永远都无法抹灭的伤口跟歉意,他只能尽其一生来补偿。
“来,先躺下,乌恩其去叫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