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托着腮沉思起来。在这破古代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尤其是在坐牢的时候。
在21世纪,还能跟人家玩玩麻将,打打牌,最无聊的时候还能上网跟别人火拼一下双口。
火拼双扣?
瑾瑶的脑海里忽的闪过这个词,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你们几个过来。”
“王妃!”见瑾瑶叫唤,之前的那几个侍卫都跑了过来,王爷交代过,不能怠慢王妃的。
“你们去拿几张很硬很硬的纸过来,再给我拿红色的墨跟黑色的墨,再加支毛笔。”
“王妃,您这是……”
“你们去给我准备好就行了,待会就知道了。”
“可是,王妃……”侍卫们为难地看着瑾瑶,这位姑奶奶似乎忘记了他们这几个可是奉命看着她的。
看出了侍卫眼中的为难之色,瑾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逃走了,这大白天的,王爷府跟个笼子似的,我想逃也逃不出去。”瑾瑶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
“属下不敢。”听瑾瑶这么说,侍卫们忙不迭地拱手道。
“那还不去快去?”
“是。”不过,这次走的只有为首的那个侍卫,另外两个还是留在了牢里。瑾瑶知道他们担心她会逃走,她也懒得追究什么,没多久,那位为首的侍卫便拿着瑾瑶所提的东西跑了回来。
“王妃,您要的东西。”侍卫将手中的纸笔递到瑾瑶手里。
“嗯,办事效率不错。”瑾瑶满意地拍了拍侍卫的肩膀,说道:“好了,你们这几个帮我一起把这些纸裁成一样大小的,一共一百零八张,待会我教你们玩火拼双扣。”
“火拼双扣?”侍卫们各个面面相觑,这王妃又在玩什么东西?
“是啊,你们先裁,我来画。”说着,她坐到了侍卫休息的桌子前,按照扑克的样子随便画了下,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只要看着像就行了。
没多久,一副所谓的扑克牌就完成了。
瑾瑶摇着手中的扑克牌,笑得一脸得意。
“来,你们三个都坐到这里来,我教你们玩双扣。”瑾瑶说的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却有某个人不识相地在这时候打断了她。
“姐姐真是好雅兴啊,坐牢都坐得这么有心情?”塔拉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在大牢门口响起,让瑾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跑到牢里来了,她还死皮赖脸地跟过来。
“怎么?才多久没见,妹妹又想到我了?这次是想拿蛇咬自己呢还是拿刀抹脖子?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要小心,害人害到把自己小命都给丢了,可不值得。”
“哼,低贱的汉人,嘴巴也够贱的。”塔拉一脸鄙夷地看着瑾瑶,不屑地瘪瘪嘴。
“呵……看来我那天打你的那一巴掌还不够嘛。”说着,又往她脸上扇了过去,“我嘴巴贱还不如你人贱,送上门让我给你这一巴掌。”瑾瑶一挑眉,冷冷地看着塔拉。她可不是以前那个赵瑾瑶,只知道用嘴巴逞能,现在,这个女人惹她一次,她就十倍还给她。
“赵瑾瑶,你又打我?”塔拉气得想上前抓死瑾瑶,却因为激动而牵动了绑着绷带的右肩。
“哼!既然你送上门,我不打白不打。”
见自己动作上占不到任何便宜,塔拉只能逞口舌之快,她冷冷地勾起嘴角,看了牢房一眼,冷笑道:“这地方可真不错,最适合姐姐您这样的人物住了。姐姐就在这好好待上一辈子吧。”
“嗯,这地方确实不错,我过得逍遥自在,每天还有大鱼大肉供我吃,还不用整天防着某些阴险小人算计我,如果你也喜欢来这里的话,我下次跟王爷说一声,我是不介意你过来陪我。”瑾瑶眉眼一挑,微眯着眼,眼中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对上瑾瑶那极具危险性的眼神,塔拉吓得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嘴上却不饶人,“既然姐姐这么喜欢这么地方,我哪敢跟姐姐争地盘,还是姐姐自己慢慢享用吧。”
“哦?”瑾瑶一挑眉,笑道:“既然你不敢跟我争,那麻烦你出去,别打扰我跟兄弟们消遣。”瑾瑶对着门口做了个手势,继续道:“请吧。”
“赵瑾瑶,你别太嚣张!”恼羞成怒的塔拉顾不得瑾瑶是否对她不利,迈步凑近她,眼中闪着几分妒火。这个女人凭什么关进天牢了还可以这么有恃无恐,她凭什么总是这么淡定,这么得让表哥怜惜。
“嚣张?这句话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夸我么?”瑾瑶冷冷一笑,“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到哪里都可以随遇而安,另外,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谁要是在我面前嚣张,我会比她更嚣张,别说只是这牢房,就算是茅房,我同样可以嚣张起来,所以……建议你下次去茅房的时候悠着点,千万别惹恼我,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给推下去了,到时候,我看你那个表哥也不会有心情拉你上来吧?”
“你……”瑾瑶脸上这副淡定自若却又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让塔拉恨得咬牙切齿,奈何她却动不了她,本来还以为表哥会帮着她,现在估计是不可能了。
“怎么?还不走?”瑾瑶的目光一冷,指了指塔拉的肩膀,说道:“需不需要我在你另外一边肩膀上再补上一剑,好让你跑到你那表哥面前去装可怜,博同情?或者……还可以让你那表哥休了我。如果需要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次!”说着,便作势伸手去拔侍卫身上的剑。
果然,塔拉听瑾瑶这么一说,再看到她手上的动作,她吓得退后了好几步,嘴上却强装镇定,“你……你等着,我不……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吓得转过身,忙不迭地向外走去。
“放心,我就在这里等着,下次又想出什么阴招的话,只管过来。”瑾瑶笑得一脸得意,对着塔拉的背影喊道。
转过身,对侍卫们说道:“好了,我们开始玩双扣。”
正说着,胸口再一次犯闷,比前几次更加厉害了些,头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沉闷而一阵晕眩。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侍卫的手臂,眼前突然一黑。她猛地摇了摇头,甩掉这种不适感,可脸上的苍白让侍卫惊呼出声。
“王妃,您怎么了?”
“没……没事。”瑾瑶无力地摇了摇头,撑到桌边,心中暗忖,估计是在这破牢房里给闷出病来了。
“来,你……你们坐下,陪……陪我……”话还来不及说完,瑾瑶眼前一黑,在桌子边倒了下去。
“王妃!”侍卫们各个吓得惊叫出声,“快,快去通知王爷!”
侍卫吓得刚准备跑出去,却跟进来的呼伦延撞了个满怀,“王……王爷。”
“瑾瑶!”一跨入房门,便看到瑾瑶脸色苍白地倒在侍卫的怀中,呼伦延整颗心被提了起来,他冲到瑾瑶身边,抱起来就往牢房外跑,一路上,吓得眼泪直掉,碰到人便失去理智地叫他们找大夫。
“瑾瑶,对不起,对不起……”呼伦延抱着瑾瑶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着,他后悔自己一时之气就让她刚刚才复原的身子再一次处在了阴寒潮湿的大牢之中,都怪他,这一切都怪他。
“瑾瑶,对不起,对不起……”将瑾瑶放到床上,呼伦延伸手抚着瑾瑶苍白的脸庞,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眼泪早已经染湿了他的衣襟,一滴滴落到瑾瑶的手上,让昏迷中的瑾瑶不知什么原因蹙起了眉头。
“来人呐,大夫呢,快给传大夫!”呼伦延近乎发狂地对着门外吼着,声音因害怕而不断颤抖。
门外,巴图飞也似地冲了进来,“王爷,大夫已经在路上了。”
“快去皇宫,叫所有的御医全部过来!”呼伦延的眼眶红红的,现在,他顾不得什么自尊不知自尊,他只要他的瑾瑶完好无损地醒过来。
昏迷中的瑾瑶眉头越皱越紧,睡梦中,她再一次听到了那个曾经让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苍老的声音。
“瑾瑶,这段时间受苦了吧?”
师父?是师父?
瑾瑶想开口叫唤,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听老人继续道:“瑾瑶,你本是700多年前,宋室越王赵偲的独生女,因不甘心被赵构皇帝远嫁蒙古而自杀身亡,你跟呼伦延有两世情缘,前世你因违天意而断了那份情,今世你们还有一次续前缘的机会,切勿错过。”
师父!师父!
瑾瑶千辛万苦地想从喉咙中发出声来,可是,总是她再怎么努力,一切都只是徒劳。
她跟呼伦延有两世情缘?这叫什么狗屁情缘。难道她蹦到古代来就是为了让挨黑面神的巴掌,挨他那蛇蝎表妹的陷害,这就是再续前缘?
师父,你别走啊,你告诉我啊!
昏迷中的瑾瑶表情异常地激动,她不断地晃着脑袋,眉头皱得很紧,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
越是这样,呼伦延的心就越揪得很紧。
“御医,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辛苦?”呼伦延不耐烦地对着太医吼道。
“王爷请息怒,根据王妃她的脉象来看,她并无大碍,表情之所以看起来这么痛苦,或许是因为梦到什么让她异常难受的事情。而且……”
“而且什么?”呼伦延看着御医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不容易放下的那颗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
“王妃她有了几月的身孕了。”
“你……你说什么?”呼伦延因为御医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
“恭喜王爷,王妃已有两月的身孕。”御医再一次强调了这一点。
“我……我要当爹了?”
“是,恭喜王爷。”
“我要当爹了,哈哈,我要当爹了。”此时呼伦延的表情,如一个孩童般,又哭又笑,虽然眼泪还是挂在脸上,可在场所有的御医跟大夫都知道这样的眼泪代表的含义。
“太医,谢谢你!”高兴之余,呼伦延还给了御医一个大大的拥抱,惊到了在场所有的人。
这……这是恭亲王?
会说谢谢?还给拥抱?
看来王爷真是爱王妃爱疯了,怀个身孕就把他高兴成这样。在场的御医一致认同地点了点头。
“巴图,下去,赏所有御医跟大夫一人一千两黄金。”呼伦延的眼里扫去了往日的阴霾,
这个消息比他在战场上连胜几百场都要让他高兴百倍。
他要当爹了,这是他跟瑾瑶的孩子!呼伦延的眼里带着几分泪光,嘴角却挂着那抹幸福的微笑。一切都要结束了,一切的误会,一切的疼痛都要结束了。
此时正值夜深,呼伦延半靠着床沿,因为白天那个令他激动的消息,此时的他毫无一丝的睡意,他睁着眼,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看似傻笑的微笑。
这时,床上的人似乎有了动静。呼伦延猛地转过身来,看着瑾瑶再一次蹙起的眉头,他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伸出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头。
“瑾瑶?”呼伦延在她耳边轻轻唤道,试图唤醒这个已经睡了一天的小懒虫。
身下的瑾瑶像是听到了这个声音,稍许,便微微地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呼伦延那双带着激动与喜悦的双眸,她激动地从他怀中弹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瑾瑶目光一敛,几日都不去大牢看过她一眼,现在又来做什么?现在的他不是应该躺在塔拉的温香软玉里么?她抬眼看了几眼周围的摆设,微蹙起了眉头。她不是在大牢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玄武殿?
记得塔拉在大牢里离开后没多久,她便因为胸口那一阵沉闷而昏了过去。
“瑾瑶,对不起,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惩罚我,就是不要生气好吗?”呼伦延一脸歉意地看着瑾瑶,试图寻回她的原谅。
瑾瑶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王爷,好久不见啊。自从那天王爷给了我那一巴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您了呢。王爷能出现在瑾瑶面前,还真是稀客。”
瑾瑶如此冷漠的表情让呼伦延揪心得疼,“瑾瑶,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生气对胎儿不好。”
“胎儿?”瑾瑶被这两个字吓了一大跳。
“嗯,瑾瑶,我们要当爹娘了。”呼伦延一说到这个,就兴奋地跟孩童一般,可对此时的瑾瑶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呵……”瑾瑶冷笑了一声,走下床来,“我还奇怪王爷怎么会大发慈悲来看我,原来是因为我怀了王爷的种。”
“瑾瑶,你别钻牛角尖了好不好?”呼伦延的口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恳求。
“出去!”瑾瑶冷冷地指着门口,看向呼伦延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温度。
“瑾瑶……”
“出去!”瑾瑶的声音响了起来,胸口再一次犯闷,她难受地捂着胸口,皱起了眉头。
“瑾瑶,你怎么样?”见她皱眉,呼伦延想上前,却被瑾瑶冰冷的目光止住了动作。
“出去!”瑾瑶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情绪。
“好,好,你别激动,我出去就是了。”怕再次刺激到瑾瑶,呼伦延虽然不大愿意,可还是答应她离开,临走前,他无奈地看了瑾瑶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呼伦延离开之后,瑾瑶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她伸手抚着并未凸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这是她的孩子,是她跟黑面神的孩子。瑾瑶的眼里因激动跟喜悦而泛着泪光。
她竟然大意到以为自己胸口沉闷是因为背部的伤口引起的,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家伙在作祟。她的嘴角微微地扬起,用不了多久,这小家伙就会妈妈,妈妈地叫她了。
这时,窗户被风给吹开了,刺骨的寒风从窗口袭来,冻得瑾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走上前去,将窗户关好,自语道:“这冬日的夜里还真冷,谁要是在这外面站一夜,非冻死他不可。”
说着,她转过身,回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刚闭上双眼,脑海里突然闪过她师父的影子。
她隐约地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师父对她说了什么,可是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奇怪,师父到底对我说了什么呢?”瑾瑶皱着眉头,可是越要去努力回想,大脑却越来越空白,她只知道师父对她说的话很重要,她一定要想起来。记得师父的话让她的心痛了好一会儿,为何让她如此疼得刻骨的话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眼皮越来越沉重,瑾瑶慢慢地闭上双眼,睡梦中,再一次响起了她师父的话,“瑾瑶,前世因今世缘,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师父……师父,师父!”瑾瑶再一次在梦中被惊醒,与先前一样,她只记得师父有话跟她说,可是大脑始终空白地记不起一丝的头绪。
“师父,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瑾瑶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自从知道瑾瑶有了身孕之后,整个恭亲王府整天都处在战战兢兢当中,深怕对王妃一个照顾不周,出什么差池,王爷怪罪下来就人头不保。
不但是下人们,就连呼伦延也成天提心吊胆,他很想亲身去照顾瑾瑶,可是每次一到玄武殿,就被瑾瑶硬生生地给赶了出来,他不想刺激她,只好每次去看完她之后,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