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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难解顽童仁义心

冷若霜见颜木风走远了,心中反倒真不着急回去,牵了马信步游走在官道上,见前路有间茶寮,此刻正当午时感到口干舌燥,便将马系在林间,进了那家茶寮。

只见茶寮中坐着几人,一桌坐了一对少男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腰悬佩剑,神色凛然。另一桌却坐了五六个壮汉,骂骂咧咧,贼眉鼠眼的盯着那对少男少女。冷若霜进了茶寮,将剑放在桌上,自己倒了茶,坐在一旁。只听那少男悄声对那少女道:“婉妹,那几人不怀好意,跟了我们一路了,咱们还是尽早离开罢!”那少女冷哼一声,握了佩剑,高声道:“难不成还怕了他们?”那少年急忙低声道:“小点儿声!”那少女气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就几个跟着人的狗么?”

不等那少男说话,只听刷的几声,那几个壮汉将兵器亮了出来,狞笑道:“小姑娘,你说些什么?”说着凑了过来。那少女猛地抽出佩剑,指着那汉子道:“我说跟了我们一路的狗又和你们有什么干系?”那少年按住那个少女急道:“婉妹!”

那几人一起笑道:“大爷们就喜欢这样的小姑娘,长得水灵,脾气还不小!”说着哄笑一堂,那少女气急,推开了那少年,一脚掀翻了桌子,脚尖轻点飞身站在桌角,剑身轻挑斜刺那说轻薄话的人。那几人见她掀翻了桌子,倒是一惊,均没想到这小姑娘这般泼辣,再见她轻身飞起挺剑出招,更是惊骇。那人见她剑刺过来,忙退后几步抽出凳子一挡,只听咔嚓一声,那凳子被劈成两半。那人见她功夫不弱,当下使上剑来,也不在容让,一招一招过了起来。

旁人不住激道:“这小妮子功夫不差哩,你好好玩儿!”另有人更是不成体统,奸笑道:“是啊,你打败她,才好叫她好好伺候哥几个啊……”那少年听了这话也是大怒,喝道:“不干不净说些什么?”那几人笑道:“怎么,关你这小子什么事?”

与少女激斗的那汉子笑道:“这小子也想分点荤,不急,不急……”这句话气的那对少男少女胸口直要炸裂。二人纷纷抢出狠招。

这瞬间的功夫茶寮只听得乒乒乓乓,桌椅茶碗被打个七零八落。冷若霜见几人斗得狠,轻身斜移坐在角落里。只见那少女一招狠似一招,招招却不能制敌。那汉子嬉笑着伸出手掌,来了一招分花拂柳,右手长剑划过,左手手掌朝她脸颊轻拂。

这一下是上乘招式,这少女剑法发狠,剑招平平,哪里分得清剑招为虚,掌法为实,就这般被那汉子摸了一把,这下更是恼羞成怒,气的手都发颤,那人嘿嘿一笑,又使了一招分花拂柳,那少女虽不懂这剑招,但是见他伸手过来,心中怯了,但恨极那人,不避那剑,腾挪几步长剑挺出狠刺他掌心。

那人忙收回手掌,长剑一递,次的一声划破那少女手臂的衣衫,登时臂上鲜血直流,那少女吃痛,退开来,那汉子又一招分花拂柳,这少女不敢像上次那样,又不知该如何躲避,连连慌退,那人手掌伸来就要触及少女的脸颊,猛地飞来一只茶碗打在他腕骨之上,只听那汉子痛叫一声,握住腕骨,退了回去。

那少女又喜又惊,抬头望去,只见角落中坐着一黑衣少年,面目俊朗,神色冷峻。那少女道:“多谢公子搭救!”冷若霜看着几人欺负两个少男少女早就忍耐不住,再看二人越斗越险,心觉那汉子好不要脸,这才出手。

那汉子握了手腕,听这少女道谢,再见那人也不过是个神色冷漠的少年,挺剑过来,骂道:“小畜生,敢对爷爷使暗手,你活腻了么!”冷若霜冷哼一声,从桌上拿了另一只茶碗朝他面上飞了过去,那人挥剑将碗打破了,却见那碗破成几块,仍向他面门扑来已不足三尺,当急之下抬起手臂挡在面前。那几片碎碗尽扎进了他手臂。那人惨呼一声,只见冷若霜拿了一把竹筷子,朝那几个对付那少年的汉子们抛了过去,竹筷宛如箭般射了过去,几人忙挥剑来挡,就这般仍有几人被竹筷插中。

几人见冷若霜不好对付,狠狠道:“小子,你,你等着……”冷若霜抬手拿起茶碗来,那几人脚底生风,不等说完转身逃开了。

冷若霜站起身来,冷声问道:“没事吧?”那少女听他言语冷淡,虽是在关心自己,话中却无半分暖意,一怔之下摇了摇头。冷若霜便昂首出门,那少女见她要走,忙追了出去,拦在身前,颔首低声道:“多,多谢公子搭救,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日后我们好去登门拜谢!”

冷若霜见她臂上流血不止,也不答话,撕了衣襟替她裹伤。那少女一呆,见他认真为自己裹伤,再见他眉目清秀,心生喜欢,脸色发红,低声道:“谢谢你!”冷若霜为她包好伤,正色道:“你们路上小心!”说着出门去。

正道是:正气行事误会生,实情不明钟郎意。

那少女见她转身便走,着急叫道:“公子,你等等……”冷若霜停下脚步转头迷茫到:“怎么?你有事么?”那少女急忙跟了上来,问道:“我……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冷若霜打断她说话冷冷道:“我是什么人无所谓,你也不必寻我道谢,你自己小心便好!”

那少女见她面若罩霜,说话也冷淡至极,但是唯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心头一甜,脸上不禁露出喜色,道:“那少侠路途也小心些!”

冷若霜听她这一声“少侠”叫毕,全身一颤,神色陡然大变,她本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此际听了这话脸上不着血色,更是寒若冰雪。那少女本是想叫他一声“少侠”让她心中感到不好意思,以便出口询问她真实姓名,不料冷若霜面色发寒,倒似怒极一般。

只见眼前这人虽是眉目清秀,俊雅清秀一文弱少年的扮相,但此时冷脸相对心中说不出得害怕,颤声道:“你,你……”

冷若霜心知自己入身冥谷,身负杀人邪魔这样的名声,“侠”字用在自己身上岂不糟蹋,玷污这字,再说她身边的人都也清楚自己的行径,十多年来谁敢说出这般似乎讥笑嘲讽人的话来?心中一寒,只觉这女子有意嘲弄,心头大寒,登时生出气来,大声道:“我并非是什么少侠,我本就是恶人,别胡说八道!”说着袍袖一拂,迈开步来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