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剑与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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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话 孩子

弗里曼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他可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他将手放在剑柄上,好让自己随时能够应付突如其来的危险,渐渐的,弗里曼好像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廊庭,而且这里似乎已经是这条小道的尽头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弗里曼身后一闪而过。

下一刻,弗里曼猛然回头,握住剑柄的手也突然一动,已经将长剑拔出了一节,然而他却停滞了,因为他看到的除了一团漆黑在无其他。

“是谁!”

弗里曼眯着眼睛,呼吸均匀而又深沉,他感觉到,在那团漆黑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虽然现在离他有一段距离。

弗里曼就这么站着,保持着对持的姿态,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突然听到一声带着哭腔的稚气呼唤。

“剑士先生!”

那声音颤动而不安,却又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他往声音的源头看去,果不其然,在庭院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弱小的身影躲藏在石柱的后面,正微微颤抖着。

弗里曼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前走去。

“芬妮?是你吗?”

小小的身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当她看清弗里曼的瞬间,强忍的泪水仿佛决堤的水坝一样倾泻而出。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弗里曼急忙走到她的身边,用他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芬妮柔软的头发。

看着她那悲伤而又无助的神情,弗里曼内心悄然触动,他轻声说道:“好孩子,妈妈呢?”

芬妮努力的止住了泪水,朝黑暗的角落里跑去,弗里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位伏在地的中年女性,她毫无疑问是阿卡娜。但她此时看上去情况不太好,似乎已处在一种半昏睡的状态。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但妈妈从昨天开始就这样睡着,一直叫她都不醒。”芬妮不安地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弗里曼不免一阵紧张,他连忙蹲下身,大略检查了一下,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阿卡娜仍有呼吸和脉搏,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他通过触摸她的额头发现了有发烧的迹象,弗里曼推测这大概是因为洞穴内的寒气,加上恐惧和饥饿所导致的。

“没事。应该是受寒了。”说着,弗里曼解下自己的披风,在阿卡娜的身子上系好。那件披风是虽然看上去是又旧又破,但其实保暖性一流,毕竟弗里曼长年在外风餐露宿,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把披风一盖便席地而卧,没有这披风弗里曼恐怕早就得肺炎而死了。

“这样就好了。”

芬妮听到弗里曼说妈妈没事,也高兴得破涕为笑,弗里曼看着她的小脸一抽一噎,身体也微微颤抖着。这才发觉这里的寒气确实比之前又加重了不少。弗里曼呼了口气,竟发现有淡淡的白雾,可见这已经是地下深处了。

“来,穿上这个。”

说着弗里曼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了芬妮身上。

芬妮娇小的身体罩着弗里曼的外衣,看上去非常的不合时宜,尤其是那是一件被风吹日晒和战斗磨损得粗糙不堪的军衣。

芬妮看了看比自己大一圈的外衣的,又闻了闻袖口,道:“剑士先生,你,好像很久没有洗衣服了哦。”

弗里曼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句。顿时感觉大受打击,因为他竟然被一位女士嫌弃了,而且是一位十多岁的小女士。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能是我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流浪太久了,都闻惯了,实在是失礼。”弗里曼尴尬地自嘲说道。

芬妮噗嗤一笑,似乎连眼泪都添上了色彩。

“剑士先生的衣服虽然不太好闻,但是,很暖和。”芬妮看着弗里曼,认真的说道。

弗里曼一愣,抬头望向她,也不由地笑了。

虽然身上遍体鳞伤,疲惫不堪,可此时他感觉到无比的欣慰,浑身比那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还暖和。

“剑士先生,你的肩膀。”芬妮看到弗里曼受伤的肩膀,紧张地说道。

“嗯?”弗里曼顺着芬妮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肩包扎的绷带又已经渗出了斑斑血迹,虽然不久前还让普里飞处理过伤口,但这症状发作的频率好像越来越快了,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蠢蠢欲动,又麻又痒。

“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事的。”弗里曼轻描淡写地回答,说罢他取出普里飞以前给的抑制伤口发作的药,为了不让芬妮看到他那可怖的伤口,弗里曼特意将水袋递给芬妮以吸引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啊。”芬妮拿着水袋,翻来覆去的看,很是惊奇的问道。

弗里曼笑了笑,不禁想到孩子果然还是孩子,这种环境下依然被新奇的东西轻易吸引注意力。

“那是一个教会的家伙给我的。对了,你在这里有看到他吗?”弗里曼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白色药粉撒在那道已经黑的发紫的伤口周围,那团恶心的肉芽依旧如同寄生虫一样在伤口里微微蠕动。

芬妮摇了摇头,“被那个怪人带到这里后,就没看到其他人。”

弗里曼也叹了一口气,真难以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芬妮,你今年多大了?”弗里曼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芬妮眨了眨灵动的眼睛,答道:“十二岁。”

“都一直呆在这里吗?我是说,这个村子。”

“嗯,我连港町都没去过。”

“港町?米诺港町?”

“对啊对啊,你知道吗?听说那里靠着大海边,有着像楼房一样高的大船。那里的人就坐着这样的船,漂洋过海。我也好想有一天能这样,去到那些没去过的地方。”

“嗯,,,是挺不错的。你以前没叫爸爸妈妈带你去吗?”

“没有,他们每天都很忙,我不想让他们为我费心。”说到这,芬妮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爸爸曾经说,他有一天会带我们一起去一个很好的地方。可是。”芬妮沉默了,憧憬的目光也黯淡下来。

弗里曼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芬妮的爸爸,已经永远不可能带着他的女儿回去他们向往的地方了。

弗里曼望着小女孩哀伤的模样,轻声用着不无怜爱的语气说道:“会的,你的愿望会实现的,等你长大了,你就能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了。”

“我能吗?“芬妮好像不太相信。

”当然。就像鸟儿一样,鸟儿能飞到任何它想去的地方。不管是高山,还是大海。“

芬妮眨着眼睛望着弗里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了,但她依旧点了点头。

对于弗里曼而言,这短暂的时光显得是如此美好,然而它却转瞬即逝,危险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近。

一声巨大的吼声毫无征兆的从弗里曼的身后传来,顿时将他从发现这对母女的喜悦中拉了出来。

他猛然一惊,快速站起身来,看来跟芬妮的交谈已然是让他一时间忘记了眼前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