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战族传说系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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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智者不智 (1)

第十九章 智者不智 (1)

夜深人静。

笑风楼内牧野栖仍毫无睡意,在床上辗转反恻,他想到了朱元名在宴席上所说的那一番

话,心中有种难以抑止的怨愤。

牧野栖忖道:“庞纪竟两次将我利用了,此人果然与痴愚禅师大不相同,无怪乎自他成

为正盟盟主之后,正盟一改先前处处被动的局面。我奉师命进入风宫,师父虽曾令我设法削

弱风宫的势力,而且我也成功地助正盟灭了玄流,但庞纪却如此待我!若非朱元名最终还是

投靠了白流,我在攻袭天山莫寒行宫那一役必定会失败,岂非会使我在风宫中的地位削弱?

在正道人眼中,我是风宫宫主之子,是邪魔中人,我以损害父亲的利益为代价,却成全了庞

纪,让他在正盟中如日中天,受万众敬仰!”

他越想越烦躁不安,索性翻身坐起,大声道:“我要喝酒!”

伺侍牧野栖的婢女小意被惊醒后,赶紧匆匆穿戴后点起一支蜡烛进屋,睡意犹存地道:

“少主,你晚上刚喝了不少酒,再喝恐怕会伤了身体……”

“我让你拿酒你便拿!”牧野栖不耐烦地道。

平时牧野栖对待婢女、下人一向不错,故他身边的仆从都暗自庆幸伺侍的是一个地位尊

崇却颇为和蔼的少主,比及风宫四老身边的婢奴幸运多了。小意从未见牧野栖如此喝斥下人,

心中一惊,烛火一倾,几滴浊油滴在了她的手上,她连哼也不敢哼出一声,立即道:“是,

小婢这就去拿!”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小意就端来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热好的酒。

当她将酒菜送来时,牧野栖脸上的恶意已退去,只是仍显得有些阴郁,与平时小意见到

的那个笑意盎然的牧野栖截然不同。

小意摆好莱,又为牧野栖倒上满满一杯酒,正待退下,却听得牧野栖淡淡地道:“你留

下。”

小意看了牧野栖一眼,目光立即低垂,低声道:“是,少主。”

牧野栖让小意再添一只杯,要她相陪。

小意低垂着头,小声道:“小婢只是一个下人,怎配与少主饮酒?少主能让小婢在一旁

伺候着,已使小婢感激不尽了。”

她那恭顺得近乎楚楚可怜的神情让牧野栖心情略略好转,他道:“这儿只有你我二人,

就不必太拘礼,坐吧。”

小意道了一声:“多谢少主。”

牧野栖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意心中微微有些凉意,因为她已伺侍牧野栖半年多了,牧野栖却还不知她的称呼,无

论主子对下人是宽厚还是苛刻,下人永远是下人。

她揉捏着自己的衣角,道:“婢女贱名小意,实不足少主挂齿。”

牧野栖见她言语文雅,神情娇羞中又略显拘束,模样清丽可人,不由对她有了些好感,

忖道:“她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倒不曾有丝毫留意。”当下道:“小意?此名倒有些意

思。”

言罢他再未多说什么,只顾饮酒,神情若有所思。他本是满怀心思,这时似乎已完全忘

了还有一人与他同坐,偶尔举杯向小意示意同饮,目光却很少投向小意这边。

但牧野栖每一次向小意举杯示意,小意都不折不扣地陪他喝一口。在她看来,她只是一

个婢女,而牧野栖却是尊崇无比的风宫少主,而且牧野栖举手投足间自有超凡脱俗、飘然出

尘的风度,更让人心生一种可望而不可及之感。此刻即使牧野栖让小意喝的是毒药,她也会

毫不犹豫地将之喝下。

牧野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望着小意,道:“你在风宫已有几年了?”

因为酒的作用,小意的双颊已浮现少女所特有的健康晕红,如秋水般的眸子亦有了水气,

这使她显得格外水灵。同样是因为酒的作用,小意已没有了最初的紧张不安。

她答道:“有三年多了。”

牧野栖继续问道:“你觉得风宫最终会胜还是会败?”

若是平时,小意听到牧野栖向她问起这一点,足以将她惊出一身冷汗,而此时在酒意的

作用下,她却抛弃了重重顾虑,道:“这些年来,风宫有胜有负,有成有败,胜败皆在人为

而已。”

牧野栖饶有兴趣地望着小意,道:“但你有没有听过‘邪不胜正’这一说法?”

小意显然颇有些醉意了,她吃吃一笑,道:“难道少主竟自认风宫为邪?我娘生前是一

个名门正派的伺传人,可最终……我娘一生坎坷,早早离世,我在风宫中伺侍少主,却没有

受什么委屈。照我看来,所谓的正邪,就如一张纸的正反两面,以这一面为正,另一面则为

邪,反之亦无不可。”显然她娘曾有过不少坎坷,以至于小意只能以一言带过而不愿提及。

牧野栖怔怔地坐着,竟久久无语。

良久,他方缓缓长吁了一口气,一连灌了三大杯酒。这时,他与小意一样,亦有了醉意,

小意忘了替他斟酒,而牧野栖也忘了小意是伺侍她的婢女,他只顾自斟自饮起来。

当烛火即将燃尽时,牧野栖已醉了。他强自站起身形,却因动作太大,一下子震动了桌

子,将蜡烛震翻,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小意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她的脚步也有些虚浮了,两人踉跄着摸到床边,小意扶着牧野

栖让他躺下,没想到牧野栖的身子倒下的同时,将她的手也压住了,小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

与牧野栖紧贴着,一股男人的气息扑鼻而至,小意的心跳倏然加快,似乎随时都会跳出心腔。

她的声音轻颤道:“少主,小意的手……让我替你脱了衣靴……”

牧野栖“嗯”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非但未使小意的手臂可以抽出,反而将大半个身

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小意脑中“嗡嗡”乱响,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底干涩,浑身一阵燥热。她一动也不敢动

地躺着,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惟剩娇喘之声。她尚可活动的那只手死命地抓住

被子的一角,似乎在竭力坚持着什么。

牧野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颈上,她的身子越来越软,眼前清晰地浮现出牧野栖那张

俊朗不凡的脸,高大挺拔的身躯,以及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她的晕眩之感越来越明显,此时已不仅仅因为酒的作用……

当牧野栖动了动身躯,唇部触及她娇嫩的耳垂时,小意“啊”地一声呻吟,猛然拥住牧

野栖,整个身躯向他缠上、贴紧……

在那一刻,她已忘了自己的身分,她只知道自己的****已饱涨到无以复加之境,她的心

中已有火焰熊熊燃起,而她却愿意让烈焰炽烤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莫可名状的异样感觉让牧野栖略略清醒了一些,他感觉到了怀中的火热、柔软与幽香,

他忍不住道:“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已被一片滚烫的香唇封住……

牧野栖睡着了,在渲泄过后的疲倦中,他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小意无力地坐起身形,披上衣衫,静静地在黑暗中坐着,她的心情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

到有些意外,尽管方才她经历了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极为重要的一刻。

也许,她的平静来自于她的无所求,她自知自己无论地位还是其他,都无法与牧野栖相

提并论,她觉得她只是做了一件她认为值得做的事而已。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如此念头,

当事情降临时,却犹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替牧野栖压了压被褥,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忽闻外面传来一声惊

呼:“有刺客!”

呼声打破了夜幕的沉寂。

惊心动魄的警号声随之响起,在夜空中回荡不息。

牧野栖一跃而起,随即便听得他喝道:“来人!”

“少主有何吩咐?”小意道。

牧野栖一怔之下,方依稀忆起昨夜的情形,他静默片刻,声音低了些,道:“点灯。”

很快他又道:“算了——外面有变,不要轻举妄动。”说着,他已迅速穿戴完毕,并从

床头搞下利剑,这时外面的呼喝声已响成一片,火把、灯笼的光亮如从窗口处映射而入,将

屋内照亮了许多。

此时,外面响起了几个焦灼的声音:“少主……少主,你没事吧?”

牧野栖本待出去,听得他们的声音,又站定了,沉声道:“没事,你们还是去与其他人

一起追捕刺客吧!”

“是!”门外几人齐声应道,随即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牧野牺看了小意一眼,未说一句话,当即离开笑风楼,向呼声最初传出的地方飞速赶去。

待他匆匆赶至时,赫然发现被杀的人竟是朱元名!

朱元名的住所已被“神风营”的人重重封锁,无数灯笼将无天行宫照得亮如白昼。尽管

风宫属众应变极快,但那个刺杀朱元名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风营”属众见牧野栖赶到,立即为他闪开一条通道,牧野栖看到了朱元名屋外的两

具尸体,是朱元名两名旧属的尸体,死者全身没有一处伤口,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

显然是因为取他性命之人的手法极为干脆利落的缘故。

而朱元名则静静地躺在屋内冰凉的地上,身下一滩鲜血尚未凝固,他的双眼睁得极大,

显然在临死时的那一刻,他见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惊骇的人,或是见到了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

屋内的一切完好,并无任何打斗的迹象,由此可见朱元名几乎是在未作任何反抗的情况

下就已毙命。

朱元名的武功牧野栖见识过,绝不亚于任何绝顶高手,又有什么样的绝世高手能够使朱

元名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是容樱?

这是牧野牺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但随即他又觉得即使凶手是容樱,虽然她的武功足

以胜过朱元名,但要想轻而易举地击杀他,几乎绝无可能!思忖之余,牧野栖向守卫于四周

的“神风营”属众厉声道:“封锁方圆十丈之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这个范围之内,否则

格杀勿论!”

他的肃杀让“神风营”属众皆为之一紧,当下立即再调集人手,将方圆十丈之内防守得

满水不漏。

牧野栖这才匆匆向闲风阁方向而去,他要将此事禀报牧野静风知晓。此刻,他心中惊怒

不已,无论杀了朱元名的人是谁,对他而言,都颇为不利,因为攻袭乃至收降天山莫寒行宫

的事,一直都是由他负责。

因牧野栖心情很坏,途中有属下向他施礼,他皆视着未见,一概不理。

行到半途,前面出现了一列人马,牧野栖定神一看,被众人簇拥当中的正是父亲牧野静

风。朱元名身分特殊,他被杀后,连牧野静风也难免被惊动。

牧野栖赶紧上前行礼问安,牧野静风沉声道:“朱元名能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