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阳光 (1)
“我不好!”阳光有点冷淡地回应。
她笑着惊“哦”出喉，道：“是因为我的出现?”她很聪明，她好像早已洞察阳光的心机，一语中矢。
阳光冷冷地道：“不错，每一次看见你，就想杀了你。”阳光的语气果真充盈着杀机。
她看上去根本不在乎。
她的笑声总是那么动人而美丽。“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她问。
“还不是时候!”阳光寒再道：“说，今次要杀的那个人是谁?”阳光单刀真入，直切话题，他很干脆，做一个优秀的杀手必须干脆。
她摇了摇手中的白羽扇，并挪动蓬步踱了几步后才笑盈盈地道：“你—自—己!”她一字一句地将话从银牙中挤出来，冷厉更失训。
阳光蓦地一阵颤栗，心中一寒，忽地弹跳而起。
“你重复一遍!”阳光怒叫道。他的确已经发怒，脉中怒火炽燃，喷射出栗烈的火焰。他的孔声比森林里的兽人狼的尖啸更为刺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忙不迭地后退一步。
“噢……你……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杀手杀人，必须先杀自己，你……要明白我的意思……”她眸瞳频转，努力地向阳光解释她的确是一个狡猾到极点的女人。
“少废话，杀人对象是谁?”阳光再问。她拭了拭额上的汗珠，慌慌张张地道：“这……这个……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你必须跟我到王宫，族王自然会告诉你。今次我来这里是受族王的命令，召唤你入宫……”她就若放鞭炮似的将话说了一大串，刚才那慌张的样子，又让阳光一窒。是她假装的？
阳光的脸孔骤然一阵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怒气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已在他脉中退去，他想：刚才她的那句话是对的，身为杀手，杀人得先杀自己，只有根除自己的良知，才能没有顾忌地杀人。
“光，我们走吧。族王命令你今夜必须进宫……”她在催促，喋喋不休。
族王?莫非她的主人，阳光的师皇就是族王?是族王命令阳光去杀人?
阳光无语，木然呆立，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而其表情却又不象是没有听见。
她再次郑重地道：“光……你最好现在就和我进宫……因为上一次你并没有完成族王的心愿。族王背后曾责备你不忠，我看这次是你表现的时机……你还是……”话到此处，她突然将话止住，因为，她看到阳光眸子深处那抹血红的杀机辐射到她的身上。
阳光扭身离去，走向他的小木屋。她不敢再大叫，她了解阳光，虽然说不上象是了解她自己一样的了银解，但她深知，真的惹怒了他，那是什么后果。杀手，只要是他可能对付杀戮的人，他不会在乎杀任何人。的确，阳光有时候是一个比豹狼更凶残，比雄狮更凶猛的人。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存在的意义，只要接到命令，他便第一时间问去杀哪个人。他的工作就是杀人，他的生命里只有“杀人”两个字眼。阳光的身影已陷进木楼里。她轻轻地苦笑一声，径自离去。那天晚上，阳光没有遵照族王的旨意进宫，而留在小木楼里疯狂地往胃里灌酒。没有人知道他不去皇宫的原因。
布置优雅的小屋，一张床，一张桌，一幅椅，一盏明灯，一碟牛肉干，一壶酒，一个人……“一”字是寂寞的、孤独的，阳光寂寞而孤独!
阳光早已醉，只不过还没有倒下而已。他从来没有喝那么多的酒，酒喝尽的时候，他醉烂如泥。在阳光倒下的时候才有一个十分漂亮，大约和阳光年龄差不多的女孩怯怯地挪步走进阳光的房间，慌慌张张地使出浑身所有的力量将壮实的他扶起，然后又将其托到床板上。
阳光就象是一吃人的恶虎，也只有在他昏迷的时候，靠近他，才是最安全的。
阳光已酒醉至不醒人事。深深噩噩中将酒水吐了她一身，口中还不停地唠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梅兰斯姬!”梅兰斯姬是谁?她不知道，她只懂当一个人酒醉时仍不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那人肯定是他最爱的人，或者就是他最恨的人，反正，是他记忆最深的人。
而她，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她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亲生父母姓甚名谁，她亦不知道阳光是一个杀人无数，满身血腥的杀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她叫欧翠，三天前被王宫里的战士送到这里，任务就是侍候阳光，以前她在巴里西王宫里当佣人，现在她才感觉到她已像物品一样送给了另一个人。可是，阳光好像并不接受她，既不让她侍候，也不与她搭话，三天来阳光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本人不需要你侍候，屋子里有的是金币，你就带点金币走吧!”
阳光不但没有接受她，还驱赶她。是的，木楼的仓内的的确确有堆像小山似的金币，每次完成杀人的任务之后，就会有人送来很多的金币，然而阳光不稀罕。他从不用那堆金币，亦从来不去那仓里看一眼，因为，每每当他想起金币时他都感觉到压力，那沉重得就象是大山一样的压力，与犯罪感，还几乎能嗅到那可怕的血腥甚至人体腐臭的味道。他，大概是一个不想杀人却不得不杀人，背付着良心折磨的杀手，或许，这般说来他是一个最优秀的杀手，但却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杀手。
欧翠完全可以带着金币离开野兽之森，去过她的美好生活，但她留了下来。在这世上，她实在没有去处，她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一个没有归宿的女人任何地方都能生根，只因为她没有根。她没有离开，应该有她的理由。因为酒精的作用，阳光不住地呕吐，伸着长长的脖子像只鸭子似的几欲想把胃里的一切，连带的心肝肠肺一起吐出来，胃在不住地缩，他最终迷迷糊糊地将头插进欧翠怀里，昏睡过去。她怕阳光会从床板上滚下来，就那样将阳光的头抱在怀里，靠在床沿上。
半夜里，阳光还在呼喊着“梅兰斯姬”的名字，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他像是猛然间看见梅兰斯姬似地一阵激动，随及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她娇叫一声，本想挣脱，但已不可能，她在阳光的臂膀下就如海浪中的树叶，没有半丝力量，也发不出力量。她没有大喊大叫，纵是喊叫也不会有人听见，最后，她竟停止了挣扎，粉脸上溢满了惊慌和惶恐。
“梅兰斯姬……梅兰斯姬……我……”阳光粗重的喘着语气，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近而将热唇压过去。她没有反抗，四片柔软的唇揉在一起，只是阳光不知道，就在此刻，已有两串如珍珠般的眼泪，一直流落唇际……。炽热的热吻带着阳光那充满魔力的征服，她渐渐地有了反应，也懂得怎样去回应。热吻是每个****故事的开端，再后来，已被热血冲撞着头脑的阳光在酒力的作用下撕扯了她的衣服，将她变成活脱脱的原始人。
灯火熠熠，星光闪亮，她迷人的胴体让阳光感到窒息……洋葱般的嫩脖儿，白皙又姑脂，美丽般圆润的玉臂，白藕般的丰肤大腿，琼花月霞，瑶草细碎如丝，无暇美妙的少女胴体，四散着处女的芬芳，体香浓郁!
她轻轻地瞌上眼，一脸桃红，人生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脱得不着一缕，羞涩的同时，只能相信命运。阳光已经压上她的胴体，嚎叫着将头扎进她的胸间。他征服了她，两人融为一体，水乳相触，如胶似漆……他们都是第一次，第一次的故事很甜密。
阳光醒酒的时候，天色已经破晓，晨曦之光穿窗而入。当阳光意识到床上不只他一个人时，心中一慌，骤感不妙，翻身冲起。落眼对欧翠****着胴体蜷缩在床角，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动物，她整个娇躯在渐渐地抽动，听得出来，她在轻泣。一股热血上头，阳光只觉脑子里“嗡”地一阵轰响，一个冷颤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可怕的寒意，阳光感到比敌人的刀光更冷!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我怎么会这样……莫非昨晚醉酒后本人对她非礼?天啦!眼前的事实已经不用证明，流眸所见便是很好的证明，阳光还要问自己，他不敢相信。
被撕扯成襟条的衣掌散落在床头，更让他触目惊心的是他蓦然发现床草上的血迹!那是谁的血?
到目前为止，阳光才肯定自己的罪恶举止，惭愧、悔恨、挚哀……齐涌心头。他不敢面对本来就十分罪恶的自己，竟又在醉酒后伤害一个女人。回想起来昨天风情召他入宫的事，阳光心底又然一震，待他跳下床穿好衣服时，他整个人已恢复往日的平静，尽管他认为自己充满罪恶感。身为杀手，必须拥有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杀人，才不会失手。阳光已静若止水，立在床头，深沉且无比悔恨地道：“我……我知道你叫欧翠，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亦恨我自己，只要这次不死，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阳光俯着头，脸上有着异样的表情。
这是他几天来第二次对她说话，真真实实的实心话。
阳光取下墙壁上的武器“心之刃”，回扫了一眼欧翠，一转身，人已到门口。
他现在必须去王宫面见族王，必须继续杀人。他已醒。他承认自己天生就是杀手的命，他相信命，，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阳光已在距离小木楼十几丈的树林中，尽管距离很远，他仍能感觉到楼门口立着一条人影。蓦然回身，门口的确站着一个人。
欧翠用床单半裹着自己的胴体，婷婷玉立地看着他。见他回头，喊声道：“昨夜的事……我不怪你，我等你……回来!”激语深情，欧翠将酥身垂得更低。阳光的脸突地有了表情。
阳光没有回应就走了，化作一股晨风，掠进森林里。
巴里西王宫位于哈夫多多岛的中西部的地主之城，距离巴巴岛并不是很远。中午时，阳光已到地主之城巴里西王宫，巴里西王宫是个呈金字塔式的建筑群，建在灵山之上。古老的王宫载着新的建筑物，气势宏伟，雄观壮丽。宫殿以阶梯状层层而立，红色的殿瓦，白色的宫墙，有如秀天大树，接引山间漂泉。景色幽美，风清烟淡。
巴里西王宫的美丽，不亚于美特亚大陆白帝城举世无双的神之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