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星 (2)
那是一把绝奇天下的神兵,七种色彩,七种刃口,由七种兵器组合面成,形似北斗七星,剑身上镌刻着人类没有的七种怪兽,每个怪兽都有七条足,而那剑还会发声,能唱七支哀绝人间的千古绝唱……七七四十九奇,奇变万千,各有异同,所发之威力,更是可以令天破,地裂,山崩,石炸,河断,湖溢,海怒,人亡……
数千年前,大地在刚有人类的时候,是一个不成规则的方体,没有山河湖海,高原盆地,更无所谓狭谷深涧,石峰冰林,茫茫大地,荒原辽阔,长满野草,四处都是吃人的凶兽,只有变异人种和灵异人类才能生存。
后来有一个叫做人的人统一了人类,被称为大地始皇。
据有人说,“仙之天魔剑”是大地始皇之剑,大地始皇见大地只是一个方体,便用“仙之天魔剑”劈开了山河湖海,沼泽高地,石山水域……然后用那些规则成形的巨石铸造城郭,在城郭建成一大半时,大地始皇为了验证城郭的质量和可破坏程度,仙之天魔剑一挥,斩断了城郭,一分为二,剑气划过的地方,陡变深洼高壑,制造了当今地球最大的河流――地麽河,地麽河淹没了数万民工,演绎了一段千古悲绝的爱情故事……
一个叫做情的未亡人,不远千里走到地麽河,哭诉一个叫做爱的未婚夫,并向天发誓,向神祈祷,务必找到爱的尸体森骨。
情的哭诉感动了天地,感化了神灵,感动了地麽河,汹涌澎湃,滚滚西流的地麽河竟然断流三十三天,并现出埋在河床的民工尸体。
情找到了爱的尸骨,回到家乡,掘穴造墓,留下了“生不能同刻,死必同穴”的忠贞创举。于是乎,男女这间的暧昧关系就以爱和情的名字有了新的定义――爱情!
当世之人,又有多少人知道一把剑引了千古绝唱?
地麽河断流的事情惊动了大地始皇始,他在地麽河看到为修城郭而淹死地麽河底下的森森白骨,一时感怀,便在地麽河高空以剑为笔,以云为纸,写了七支怨歌,以怨歌祭天祭剑,苍天亦为此举动容,炎炎酷夏下了七天七夜的白雪,大地银白,就像是上天对那些为修造城郭而死去的民工披麻戴孝,以祭天灵。
大地始皇再亦没有用过那把剑,在他临终的前三天,天空中飞落七只如剑上镌刻的一模一样的怪兽,受始皇的旨意,将仙之天魔剑送到高不可攀,大地的最高处――仙之山上的落仙峰。
大地皇王二世执政时,皇宫内有个秘闻不胫而走,传到民间,秘闻说如果谁能够得到那把仙之天魔剑,然后劈开它歌唱时面对的仙山峰,就能得到一部至高无尚的武学宝典,传说那部宝典是大地始皇为统大地万民,恐其造反而毁灭文明先知――“焚书坑儒”时惟独没有烧掉的两总宝书之一,一部是玄学《易经》,另一部则是那部宝典。”
倘若谁能领悟宝典上的武学,和宝典上那副据说不人类可以读懂的图像,那么你就可以打开流传了千年,穷尽天下之所有的神之宝藏……。
“神之宝藏?”颜斯惊声叫道。
爱妮可粉脸一片激色道:“是的,大地始皇在世时,埋藏了大量的宝藏和为世人所不知的奇书异器,甚至还有天外的东西。”
颜斯一愕,道:“难道天外有天?”
刀无风和虫毒亦为之一惊,不知爱妮可话中何意。爱妮可淡然一笑,启齿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哪里天外有天!”说话时爱妮可的如水秋眸频转,她似乎有意隐瞒了一些不必要言语的东西。
颜斯以前哪里曾听说过这些人间秘辛,今日陡听这个传了千年好像又有事实可行的传说,愈来愈兴奋,满面红光,两眸激情,又道:“千百年来,不知有否追寻传说之人?”
刀无风道:“无以算计!”
“哦!”
“自从有了这个秘闻之后,人世间的高阶能量者异人便从来间断为传说去追寻。”
“最后怎么样?”
“有去无归,埋身雪冥。”
“莫非人类真不能登上仙之山?”
“那倒亦不是。”
“是什么”
“因为那些人根本无法确定天魔剑所在的方位,寒山冰雪,万年不融,气候恶劣,纵是千难寻之异才高阶能量者,也不能保命回归。”
颜斯乍听此言,眼际当即扫过一缕失落,一声悲叹,道:“都说人定胜天,难道人类就无法确定一把剑的方位吗?”
“有,但此人已死了。”爱妮可插了一嘴道。
“谁?”颜斯一震,忙不迭地问。
“大约是几百年以前,据说遥远的西方来了一个身材特别矮小的侏儒,姓和名只有一个字,叫做鬼,还传说他是早在千年之前便从人类消失的亡灵族的后人。
亡灵族的人都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和特异功能,因为他不是人,而是一个死后的亡灵,但他却又像是人,他亦毕竟做过人。他对仙之天魔剑的传说很感兴趣,他花了九年的的时间登上仙之山峰,又花九年的时间找到天魔剑峰,也看见了那把在雪地中歌唱的仙之天魔剑,可他只看一眼亦就够了,他并没有去取那柄剑,便下了雪峰。
后来民间传说,他是唯一活着走下仙之山而还看见仙之天魔剑的人……然而,那个侏儒回来后便得了一种怪病,头长毒疮,脚冒绿脓,胸口流血,四肢溃烂,不到三天,就死了,有人说他触犯了天意,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难逃天遣,必死无疑,不过他在临死的最后一刻,竟留下了两张谁也看不懂的图画,后人称之曰:鬼书图。
天意,莫非世间真有天意,那天意能让天下万物苍生生而死不得,死而生不能?
再后来,鬼书图为大地上两个非常强大的民族――鹰族和太阳族争夺,最终各执一份,流传至今一份在太阳族刀魔无命手里,另一份却不详,但无命十年前隐退,死在一场大火中,尸骨无存,可想而之,那份鬼书图亦焚之在列。
鬼书图就这样残毁,世人找寻仙之天魔剑的梦也随之破碎。
众人一齐哀叹,因为包括颜斯在内都知道刀魔这个人,知道他死于一场大火之中,美丽的传说,凄凉的故事,那把流传了千百年的仙之天魔剑,最终让四人都为为感叹,一片伤忧,洒能解愁,大家在长长的唏嘘声里,频频举杯,就连女武士爱妮可都高举金杯美酒,不曾少喝。
再见斜阳。斜阳渐落西山,阳光轻柔,亦若红血。
风雨追星园里,仅有一棵竹,名曰观音竹。观音竹应该长在罗纳尔多大陆的野荒之地,却移植到北方地带,血红的残阳洒在观音竹上,红绿相间,竹摇秋风,影动光泛。
流星就坐在竹下,双手抱于膝间,一动不动,瞅着远方的天空,他的眼睛里除了寂寞,什么也没有。
他是一颗星,星总是会寂寞。流星的故事总让人悲哀,让人寂寞。流星还在想着两年前的故事,关于他自己的故事,血一样的故事。流星的脑海再浮起两个人,两个又哭又笑的头颅,两滩热血。他爹和他娘的血。
那天,流星被大帝会分社的人抓住关在囚牢里,因为他拒绝牢监而遭到一顿毒打,周身上下都是血,但他没有哭,他亦根本不会哭,甚致没有吭一声,直到牢监打累了,为他不哭不叫而感震慑的时,才悻悻地离去。
夜里,想起养育自己九年的父母为人所杀,流星悲哀极了。他使出所有的的力量想如常人一样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但最终没有哭出来,最后哭出来的也不是泪,只有血,从红肿的瞳孔里冒出如泉似的鲜血。
天色破晓的时候,监牢里来了一个人,黑色的面具,黑色的衣饰,黑色的手套,黑色的链条,那人轻而易举地从用链条杀了十几个监牢,然后一声不吭地挟起流星,走时还放走因为抗租而被关押的百姓。
黑衣人背着流星在模糊的天色中奔跑了一个多时辰,然后钻进一辆黑色的斗蓬的马车里,马车又不断地换马疾驰了三天,在漆黑的夜色中停在风奇小二村,流星被那黑衣人带进颜家,交给颜斯后,就勿勿地走了。
流星始终没有和黑衣人说过一句话,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在后来的日子里,养父颜斯没有告诉他,他也从来没有问,在他的脑海里,他只记得那条黑晃晃的铁链,黑衣人那双精亮的眼晴,黑衣人一直都带着面具,他没有看到他的面孔。
颜斯只有一妻一女,因无子祠,收留流星后,一来可以逃避大帝会社的搜查,二来可以承其家业,传宗接代,颜家后继有人。
颜斯对待流星从无二心,若亲子一般,嘘寒问暧,锦衣贵食,尽管已有两个家人照顾影星的起居生活,但半夜里颜斯夫妇还是时常夜起照看流星。可是流星似乎并不领情,两年间没叫他们一声爹娘,更少和他们说话,在他心里,好像只有华民野夫妇才是他的爹娘,为此,颜斯夫妇暗地里也没少伤心,见流星对他们如此地冷漠,夫妇俩只希望用两颗爱心来融化流星那冰冷冷的心。
流星好似自从娘胎里成形时便是一块寒冰,出生后更冷,冷得让人无法接受,更难得有人了解他的心,莫非他的心真是一块冰?若非如此,他又何以寻般冷?
流星从来不笑,就像是天生不会笑,于是到了风奇小二村后,更发地不会笑,有一见他不会笑的人,便给他重新起了一个名字:“不笑”,那个人在流星眼里很聪明,只有她才会了解流星那颗寂寞的心。
她就是颜斯的小女如烟。如烟比流星大一岁,活泼,聪慧,美丽,善良,谁说流星不喜言语,但还是喜欢她在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想起两年前那难忘的一幕,流星那双麒麟眼里旋即涌起一抹刀恨,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他一定要报仇雪恨!然而正在这时候,流星蓦然听到有人在谈论两年前的神童华民流星,流星微微一惊,猛地站起来,屏息一听,谈论流星的那个人,是已有八分醉意的虫毒。
酒宴摆在风雨追星园,流星也在风雨追星园,流星先前是不是也听了那个关于仙之天魔剑的故事,他是否相信那个故事?
若大的风雨追星园里大有名贵花木,奇花异卉,可仅有这一棵观音竹,观音竹看上去很寂寞,如流星一般寂寞,孤伶伶地在秋风中摇摆。
流星在竹上的身上刻了六个的名字和一把剑,那是他的秘密,他相信竹,所以把秘密说给竹,在他心里,寂寞的竹是他的朋友。
莫非人和竹也可以做朋友?
致于那把剑是什么剑,竹知道,他知道!
酒逢知已千杯少,但三千杯,足乎!试问世人又有几人能饮三千杯而不醉?
世人,总喜欢夸张。
风雨追星园宴席已冷,酒至千杯,四人皆醉,“酒逢知已,不可不醉,一醉方休,尽兴矣!”文明之中土,自古便有其说。
醉酒之人,先醉心而后醉身,醉心者则毫不顾忌,心里想什么,嘴里说什么。醉身是一种伤害,酒对身体的刺激,麻醉,醉身者,比醉心者更厉,无言无语,更甚者,有性命之忧。若说醉身都有性命之危,但醉心者酒后失言,道出心中的秘密,然后引发出不该发生的灾难,比醉身者更危险,甚至不是一个人的性命之危,还会危及到一家乃至一族。
虫毒最先醉,嘴里不停地唠叼着那个神童华民流星,紧接着刀无风也醉了,颜斯醉得更是厉害,酒醉的人,都是喜欢多言多语,除了爱妮可稍稍清醒一些外,其他三个汉子每个人至少都有九分醉意。
九分醉的人,对于什么都不会顾忌,酒后吐真言,颜斯当着众个的面说了一个不该为人道也的秘密……。
那是一个怎样的秘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半夜里,颜斯醉醒,脑海里混混沉沉,就若做了一场混沉的梦,睁开眼,妻子耿也氏坐在床边侍奉他,见他酒醒,便递给他一杯解酒茶。颜斯渐渐清醒,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挣扎着坐起来,并走下床。
“你想做什么?”耿也氏不安地问。
“我去看看星儿,秋气寒凉,王妈李妈年事已高,恐怕照顾不周……”颜斯说话间已走下床,耿也氏扶着他出门,走向流星的房间。
流星所居的寝房就在颜斯夫妇居楼的对面,房门虚掩着,屋子里一片沉寂。夫妇二人轻轻地推开门,流星睡得很沉,夫妇二人细细查看一番并给小流星掖好被子之后,才又轻轻地离开,也就在夫妇二人离开的时候,本来熟睡的流星突地睁开眼,望着窗外养父养母夜黑中的身影,很久很久。
难道流星并没有睡着
谁晓得!
翌日,八月初一。
初一十五,被那些信佛仰教的善男信女们称之为斋日,这两天不但要拜佛,而且要吃斋,以敬神灵。
颜家的早饭,全是素的,稀饭馒头,小葱拌豆腐,还有几样腌制的小菜,颜斯一家四口围着一张圆桌,吃得倒是蛮有滋味,只是靠耿也氏坐着的一个长相清秀,不仅有一张吹弹欲破的脸,还有一双清澈明这的大眼睛的女孩,手拿着筷子,只是不动手,亦不动口。
耿也氏怪怪盯了那女孩一眼,峨眉一皱,轻声道:“如烟,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