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傅,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木槿凑近呕吐物再闻了一下。
跟在祁铮身后的几个士兵看的不禁有些吃惊,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此时的举动和她的样子根本就一点都不搭啊。
白赫听着,不由放低了身体,然后凑过去闻了一下,“确实是和之前的那些人有些不同,但是这种味道……”
“我还不能确定,除非……”木槿看了白赫一眼,然后让他示意大家出去,等到木槿再次进去的时候,白赫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
祁铮刚开始不明白,当他看到那个士兵的排泄物的时候,一把拉住了木槿已经伸过去的手,声音显得有些焦躁,“你干什么!”
原本跟着祁铮的那两个士兵原先还能压住吃惊,但是看到木槿的靠近那个排泄物的时候,不禁双眼瞪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温子恒的反应没有那么大,但是木槿要考过去的时候,他原本放在身侧的手也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拉她,只不过,祁铮已经快他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木槿回头看了祁铮一眼,还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四哥,没事,别担心。”
祁铮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手就是没有松开。
“四哥……”木槿又焦急,又无奈,看到祁铮担心的眼神,她又不忍心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祁铮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只不过面色比之前更加的凝重了,看着木槿拿过一旁的银针翻动了一下盆里面的排泄物,然后很仔细的闻着味道……
白赫也没有闲着,他那双经过世事磨砺的双眼,同样沉寂了下来。
“木姑娘,有没有觉得这个很奇怪……”白赫指了指旁边一块异物。
木槿的手里的银针已经压了下去,还没有完全消化完的肉末里,出现一颗很小很小的红色东西,等到木槿的银针戳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个小黑点从里面爬了出来,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温子恒想要将那颗虫子抓住,但是虫子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祁铮此时的面孔已经能够刮下一层寒霜。
“白师傅……”木槿直起腰来,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把握,“你有没有听过有一种花叫做寄生铃?”
白师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蹙了眉,“寄生铃,这种花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应该是长在最北方,它们生长在平原到雪山的过渡地带,在生长期的时候极度需要热量和养分。冬天,开花的时候,就会引来一种菇鸟,等到鸟吃了花之后,即刻就会死亡,然后寄生铃就会在鸟的身体里继续成长,直到长出红色的种子,在这段时间,菇鸟的尸体会一直埋在雪山里。如果没有人刻意从菇鸟的身体里挖出种子,等到来年天气暖起来,雪渐渐融化,寄生铃的虫子就会爬出来,寄生到另外一种植物上,直到将那棵植物的花变成寄生铃。”
温子恒看着祁铮,沉声道:“北方?瑶雪国,是黑利?还是他哥哥乌珏?当初,他就是为了木槿来的,而乌珏早已经和柳氏他们达成了共识,帮助祁枫坐上那个位子的意图,他好像始终都没有掩藏过。只不过,上一次显然没有什么收获,他们潜入青霄城做施以报复也属合理,只不过……”
“不管是谁,那个人的用心实在是险恶!”白赫愤愤的说道,“我现在算是弄清楚了怎么回事了,一定有人特意将寄生铃的种子给那些牛吃了,之后虫子破茧而出,寄生在了牛肉里,本来寄生铃就耐高温,所以,就算肉煮熟了,它们依然还能活,等到它们进入了士兵的体内,就可以兴风作浪了,这几天我们一直没有对症下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木槿看着这些躺着的人,心里觉得异常的沉重,看起来他们的病情真的不轻……
现下最要紧的就就是尽快给士兵们配药,寄生铃已经在他们的身体里几天了,只怕他们的身体受到的摧残不小,但愿他们还能坚持一下。
白赫虽然听说过寄生铃这个东西,但是对于解药还是没有把握,所以,他直接拉了木槿过去商讨对策。
祁铮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温子恒,“你应该也不觉得这件事情是瑶雪国的人做的吧?”
“上次的那个刺客加上这个寄生铃,确实都让人会忍不住往瑶雪国的方向想,只不过,我更加愿意相信这个事情是有人特意误导我们,有些人就是想与虎谋皮之余还想坐收渔翁之利,不过瑶雪国,我们同样也不能不防。”
温子恒已经看到木槿开始给情况严重的人施针,现在她的动作娴熟了不少,眼神也算坦然,当初那个犹豫未决的丫头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这两天祁枫有什么动静吗?”祁铮同样看着木槿手执银针的样子。
此时,这些士兵的身体里相当于是养了一些虫子,如果等到虫子腐蚀了他们的大脑,那就回天乏术了,所以,现在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木槿一边针灸,一边和旁边的几个军医解释着穴位还有力道,还有穴位的顺序。
针法同样显得很不一样,所以,军医即便永远扎实的基础还有手艺,学习的时候也是异常的认真。
等到木槿针灸了几遍之后,其他几位已经基本得到了精髓,马上开始加入到了治疗的队伍中,另外,还有其他人在紧张的准备着汤药,只不过,针对寄生铃有用的药物一时之间没有那么多,也没有整齐,所以,又是一阵忙碌。
温子恒看了看四周,觉得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场所,所以示意祁铮回到主帐去。
在走之前,祁铮走到了木槿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木槿就已经对着他挥了挥手,“四哥,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去忙吧。”
看到木槿此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容,祁铮的心里瞬间就觉得放松了不少,面前这个女孩,那么平淡的一句话,就让他突然之间觉得踏实起来,好像接下来不管他有多累,回头就能看到她,那种理解和支持,是一种极大的承诺不是刻意,却让人满怀欢喜和感动。
祁铮突然之间顾不得什么,伸手摸了摸木槿的头,柔声说道:“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问题多和白师傅商量,我在军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等会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