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俘虏是英雄 (4)
四个时辰,偌大的统帅府丢失四件御赐之品,偷盗对于残月来说的确够专业,但酒后之言未必可信。残月是被寒冰扔进元老府二院的,当时正跌进女佣的翠阁里,射窗而入,正落在女佣的床铺上,女佣半夜梦醒,陡见一个酒气冲天的男人飞落到自己床上,惊叫嘶喊着大喊捉贼。
女佣的叫喊惊动了巡夜之人,二院老管家牛三角忙带人冲进女佣房中,拉出残月便捆绑起来,正欲喊打却见是残月,心里一塞,又赶紧命人松绑,将残月扶进他自己的房中,看他醉熏熏的样子,好事做到底,又和佣人们将他抬到床上。
沉睡得如死猪一般的残月任随人怎么处置,然在佣人给他脱鞋时看见他的靴子被齐齐地削过两寸,露出臭不可闻的五个脚指在呼吸新鲜空气,惊叫连天,笑作一片。
老管家也大笑不已,但只笑了一半又停住,原来他发现自己早上不翼而飞的靴子竟穿在残月脚上,害得他吃了不少苦头丢了不少脸,忙吆喝着将佣人赶出去乘着残月酒醉之际用足力气,狠狠地朝残月屁股蛋子踢了一脚,以解胸中之愤气。
可是老管家牛三角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脚下去,竟然将熟睡的残月踢醒,残月翻身坐起来,忪惺着眼迷迷糊糊看看四周,大吼大叫道:“牛三角,刚才是谁打我?”
牛三角闻言身心俱颤,忙不迭口地吱唔搪塞道:“啊……没有人打你呀!先生……谁敢打你呀,老奴想一定……是你正在做梦,梦中和谁打架,所以……嘿嘿……”
姜是老的辣,牛三角这个老家伙骗人的功夫可真深厚,撒访倒是圆满而及时。
残月摸着疼痛的屁股蛋子像是受牛三角提醒而若有所悟地道:“哦……原来是这样!”牛三角忙不休地附合道:“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我做梦时亦经常被人打!”
残月翻了翻眼睛大声道:“快去叫我干干爹!”数天以来,拜一直称呼不三元老为干干爹,他认为干干爹比干爹从文字的角度上更艺术些,毕竟不三元老不是他亲爹。老管家牛三角听说残月欲找不三元老,还以为残月发现他刚才的举动而要在不三面前状告他,闻言不寒而栗,急急地道:“先生……这恐怕不好吧……天都快亮了,无老他睡得更熟,就别……打搅他了!”
残月睁大眼睛做着比鬼更难看的表情,抽动鼻子对牛三角啸叫道:“老家伙,敢与我叫板,我可是你的干干少爷,快去!”去字未落,另一只脚已飞出被窝,踢到牛三角的屁股上。
牛三角哎呀呀地惊喊栗叫着被残月一脚踢起来,如风一样吹飘出去,所幸残月用力不大,否则他那张活了几十年的老屁股少说也要裂开十几半,骨碎内裂。
牛三角不敢不去喊叫不三元老,纵是如此时候,不三元老说是干儿子残月找他,还是快快地起床,快快地来到残月房中。残月醉熏熏地亦不行父子之礼,对他来说那些老掉牙的礼节太俗气,见不三元老进来,他赤着双脚跳到地上和不三来个大拥抱,这是他行之的所谓“新礼节”,不过在拥抱完毕时,他手疾眼快地拔掉不三的一根胡子,痛得不三眦牙裂嘴,却见牛三角和众佣人在场不好发作,只能暗地里臭器残月大浑蛋。
残月重回床上,大呼小叫道:“干干爹,你身为一级元老,你必须帮我一个忙!”残月那说话的口吻不是乞求,而是命令,就像是族王对战士的命令。上古都说君有君纲,臣有臣纲,父以子纲,竟有人敢命令老子做事,不三元老是第一回听到,而且还发生在他身上,多没有脸面,不三元老二话不说将牛三角一行人全部赶出去。
不三元老道:“干干儿子,你要老子帮什么忙,是不是想美女了还是看上哪家的小姐?”既然残月称他为干干爹,不三也乐意称他为干干儿子。残月一愣,声调一缓道:“想你一个大鬼头,我想族王的女儿,你可以帮我弄到床上来么?”
不三元老顿时怔住,他没想到残月如此言语,道:“这……这……难道非她不可吗?”纵是不三元职高权重,他当然不敢替干干儿子打公主的主意,特别是伊人公主,朝中元老大臣闻者色变,就连不三都惧她三分。残月见干干爹有些难堪,开口道:“干干爹,你有没有只说过统帅寒冰?”
不三元老冷笑道:“废话,军机处由我掌控,他可是本座带出来的,怎能不知!”残月道:“那好,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弄个统帅玩玩,看寒冰多威风,和我差不多大小,竟能驰骋沙场!”言语间残月满口羡慕之意。
原来残月找不三元老,目的就是想让他给他搞个“官”,自古英雄出少年,残月见寒冰已成英雄,大地名扬,敬佩之中,焉有安小之理!人皆有志,残月虽然是浪子一个,但其胸中之志,志莫大焉!
不三身元朝中一级元老,要给自己的干干儿子搞个官自是不成问题,但要给他搞个如寒冰一样的统帅,恐怕他没有那个能力,可是,当不三元老陡听此说,差点没有激动的哭出来,又激动地大声道:“有志气,浪子回头金不换,老子不但要给你搞比寒冰还要大的官,而且比我的权利更大,亲自受命于族王。”残月惊叫道:“哎哟坏了,上次本人惹恼了霸天那个老猪头,他会饶过我么?”残月这回才用恳求的眼光去瞅不三元老,那意思很明显,当然是让他去给霸天求情,给他美言几句。不三元老自是领会他的意思,胸脯一拍大声道:“干干儿子,为了你的前途,老子拼了命也要让你实现原望,不过……”不三将话止住,满脸凄愁,似乎是突地想起什么?残月急灼道:“不过怎样?”不三元老道:“不过族王有个怪毛病,元老级以上的人物,必须将命辰八字给他,他才能肯定做什么的官,你看干干儿子你是不是应该……”
残月心里直感纳闷,心忖做官还要看看命辰,不知是******谁立下的规矩,当下大声道:“没问题,你去取纸,干干儿子这就给你!”不三一个劲地点头答应,笑嘻嘻地去取纸,一代元老成了干儿子的老佣人。
宣纸取来,沾饱笔墨,残月两个脚指夹着笔在宣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下:“残月,丙寅年丙寅月丙寅日丙寅时出生”,臭臭的大脚几乎要将牵着纸头的不三元老熏死。
写完,残月将毛笑一扔,急不可奈地道:“去吧!快去快回!”残月还是哪种命令的口气,满嘴说教味道。不三惊惶地注视着残月问道:“现在?”残月恐吓地大叫道:“那当然,你是不是想和牛三角一样让我把你踢出去!”
不三一震,不说一个字便急急地奔出去,临行时,他脸上骤掠一抹很特别的神秘,口里还低声沉吟道:“小猪头,老子终于将你搞定了!”不三元老曾经变戏法般地编故事造句子让残月说出他的时辰八字。
残月就是不给他,如今他如得至宝一样,真得按照残月的话去做,连夜赶赶族王霸天的寝宫,身速疾如夜鸟,十分火急。
纵是如此深夜,经过传报,族王霸天还是接见了不三元老,不三元老细细地将近几天残月的情况详情实告,并将残月的生辰八字交给霸天,霸天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将宣纸仍到桌子上,只说了一句话:“很好,不三元老真是辛苦你了,此事事成,朕必重重赏你,你可以回去啦!”
不三元老不敢打搅,很快就退出霸天的寝宫。不三元老走后,霸天突地抓起宣纸一连看了好几遍,蓦地面生喜色,哈哈哈地抚须长笑,喜不自禁,睡意全无,激动不休。
刚才,霸天之所以当着不三而随便处置了残月的时辰八字,那是因为残月的时辰八字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机不可泄露的秘密,秘密怎可以轻易让人知晓,所以他装模作样地冷淡处之。
霸天是一个机谋很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在他眼里,大地上只有他是人,而别人都将是他的棋子、工具。
人生如棋,霸天正在下棋,一局超越大地的棋局。霸天紧紧地抓住宣纸,就如抓住残月的命,笑容慢慢地逝进面皮,挫了挫牙自言自语:“月……我命数中的一相……本王终于抓住你了……好一个残月,纵是你再机伶再狡猾,还是难逃本王的掌控和智谋!”智谋?莫非拜早在霸天的掌握之中,还是……如此说来,不三元老冒雨救出残月,以及后来发生一连的事情,都是霸天掌控中的智谋,也可以叫做阴谋。
霸天当然能算作智谋高阶能量者,枭雄霸者,非权谋之士而不成!
霸天再也无心睡下,当即起草圣旨,命令三天后于灵山之颠召开国以来最大的盛会,由密使即时将圣旨发布到各府众部,全族上下。
天色破晓,东方的天际酒露出晨曦之光,鱼肚白色在渐渐地扩散,慢延。晓雾晨风,巴里西王宫在沉寂一夜之后,又开始苏醒。统帅府的灯火一直未熄。至今没有找到四件御品,统帅府的众将兵们急得团团转。
残月在酒后告诉寒冰说那四件御品就在统帅府的女厕所内,话没说完就睡去,寒冰亦没有多问,然回到统帅府后立刻吩咐兵将去女厕所搜寻。
统帅内一共四个女厕所,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四个女厕,然众兵将却都两手空空地跑回来报告寒冰称,将女厕的瓦片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御品。
这下寒冰急了,亲自去寻,仍无结果,这时他才怀疑残月酒后言语是否真切。眼看天色已亮,一夜未寝的阳光显得尤为憔悴,正要吩咐手下之人,统帅府冲进数百战士,不由分说便将寒冰及众将捆绑、辑押,原来霸天命令之时限已到,罪该万死,统帅府顿时一片袁啼之声。
寒冰和众将被押出去,但他很是冷静。命运就是喜欢作弄人,寒冰只有哀叹自己命苦。四件御赐之品究竟被何人所窃,仍然是迹。连统帅府的兵将都抓不到的窃贼,无愧于弥天大盗贼。
残月睡得迷迷糊糊中,隐隐听到有人说道:“这下子城东的断头台又该热闹了。”有人接话道:“怎么,又有人要死?”原先开口的那人道:“还不是一般的人,是统帅府的众将和统帅寒冰!”骤间寒冰二字,残月机伶伶地一颤,倏地惊醒,好睡懒觉的他翻身而起,旋即大叫大喝地将两个说话的佣人叫到床前,一问经过,遇事不惊的残月慌慌张张穿上衣服,提着裤子便往外跑,见他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残月一口气跑到城东,断头台,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见寒冰和众将已押上断头台,正候问斩。台下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对于统帅寒冰,战绩赫赫,无人不知不晓,连三岁的小娃子都编唱着儿歌歌颂他,昨日还是凯旋归来的英雄,今日被送上断头台,让人莫名其妙,不能不惊,众人讶然一片,相互打探消息。残月才不管那么多,飞飘上断头台,斜里落下,执法兵卫见有人扰敌法场,即时围上去,和残月缠斗一处。有人大喝着喊叫住和,原来执行的人就昌不三元老,残月奔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既威胁,又带着哀求的口气道:“干干爹呀,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能向寒冰下手呢!”
残月的举动引起一阵骚乱,众将见他抓住不三的衣领,以为他要向元老不三动粗,加之根本没有人知道残月就是不三元老的干儿子,忙将残月围起来,众驽弓手将箭尖对准他。
不三元老忙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向残月动手,对残月无奈地道:“干干儿子,这可是族王的主意,老子亦没有办法呀!”说着解释了寒冰所犯的罪过,然后继续道:“不过……”族王至今仍未下达处斩令!”
残月闻言大振,忙问道:“族王哪里?”残月心急如火,得知霸天的所在地后,瞪着眼睛威胁不三道:“老子,你要在我未来之前杀了寒冰,我把你周身上下的老杂毛拨得一根不剩!”
说着又乘不三不注意,在他的后颈窝拨了一根毛发,疼得不三直跳起来,但还是恨恨地笑了,就如他的阴谋得惩一般笑了。
众将兵见元老和残月那么亲切,自然不敢对他怎样,残月大摇大摆地走到五花大绑的寒冰身前,朝他屁股踢一脚,轻声道:“朋友,我这就去找族王那老不死的老东西,有我在你别想死!”残月刚要走,又被寒冰叫住,寒冰低声问道:“死小子,御品是不是你偷的?”
残月诡异地只笑无语。寒冰看他还十分轻松的模样肺差点气炸了,怒声低叱道:“油条,你究竟把御品茂在哪里?”残月压着嗓子道:“统帅府不是有间狗厕吗,就在那里!”
寒冰闻言脸色陡然变紫,他竟然把狗厕称为女厕所,让寒冰一阵好找,如今又被送上断头台,寒冰仇恨地盯着残月,恨不得将他咬死吞到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