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个死神叫流星 (3)
残月再扫了扫四周注视他的男人女人们，干脆放开架势，装出一副没有任何事而毫不在意的样子，大摇大摆，挤挤眼睛，皱皱眉，又好象故意让那些跟着他的人看看，他并不在乎。
然而也就在他不在乎的时候，有人轻轻地道：“兄弟，你麻烦了！”说话的那个人带着感叹的调子，即象是幸灾乐祸，又象是蛮感同情。
残月最听不进的就是这样的调子这样的声音，嘴里嗤了一声忙朝说话的那人遁声望去，只见那人就在自己身后，同自己一样高大，威猛，着服一样怪里怪气，全身一袭黑色，黑得就象是泼了墨，长长的黑色发丝被一个镶着蓝色宝石的头饰扎着，宽阔的脸庞，精亮的眼睛，厚厚的嘴唇，背着手臂，至少也有六十几岁的老夫子，一副看也不看残月的样子，残月停下来瞅他，他却毫不顾忌地往前走，想起他说过的话，就象是对同路的人提醒。
也许他的同情心是好的，但他那语调听在残月耳里的确令他不欣赏，甚至还有一点点反感。
“麻烦？你看我有麻烦吗？”残月不以为然地道，说完这句话还轻轻地摇摇了头，似乎在对老夫子的错误判断深感可笑。
“不止是麻烦，还是大大的麻烦！”老夫子并不是小家子气，既使听到残月那带一点不友善的声音，也不入在心里，继续走着路，继续道。还是那个样子，说话的时候并不回眸，看都不看残月一眼，仿如根本就不是在跟残月对话。
“我怎么不知道？”残月还在装熊，反问。
老夫子冷哼着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已经知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还似乎蛮是经典，我看看吧。”说着，残月再扫一眼四周，瞅了一眼，与其说是在看，还不如说是一个样子。
“哇噻，还真有那么几个小子跟着我，但我们走在一起，你敢说不是盯着你？”
残月再添一句道。这一个说话不看天的人。
“说得也是，我们走在一起，也很有可能是盯着我，但那只是可能，而我却认为，那是绝不可能！”那人莫比地肯定。
“这么绝对？”
“绝对的绝对！”
“为什么？”
“你想想看！”
“我想……如果盯得不是你，有一种可能才符合现实，那就是，这些人都听你的，你是他们的老大！”
那人一阵轻笑，笑得有点儿冷。
“你猜对了，兄弟，他们得全听我的，不敢不听我的……看来，你很聪明！”
“唉……也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聪明罢了，不过尔尔，但是象这样的小问题嘛，还是小克丝，嘻嘻……”
“那你知不知我们是什么人？”
“这个嘛，以我观之，在纪风小城里有这么大的组织，除了官方，那就是黑帮希亚其特大会了。”
“没错，我们正是来自希亚其特大会，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都盯着你？”
“去，什么叫做他们，你不是也在盯着我么？”
“错了，兄弟，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帮你。”
残月淡笑，那种因为可笑而可笑的笑容，嘴巴里再是嗤的一声，道：“咻……你以为我会相信，骗人的把戏，我从十岁那一年玩到今天，可谓专家，惟是没有得到证书，享受大地科学院的津贴。”
“当然，说帮你也许有点过份，但信不信由你……跟你白说了吧，我儿子就是黑帮希亚其特大会的会主，只有我儿子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他们才会听我……现在，当然不行，不过，我从小道消息得知，他们有两个目的。”
“操……原来这样，只是你儿子在你面前的时候才听你的呀，那你顶着屁用，还说帮我，我看你还是自己帮帮自己吧……不过，我想听听，你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
“当然知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欺负了一个女孩子，把她拍卖了赚了五十万金币？”
残月微微一惊，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疑，心中暗忖：这个老王八糕子是怎么知道大爷我的行径？一边寻思着一边道：“没错，是有这么回事，谁让我是流氓，又善于经商赚钱呢！”他说的比谁都轻巧。
“那就对了，你知道那女孩是谁？”
“噻……不就是一个长相稍稍浪一点骚一点的外族小姑娘吗，管******是谁，大地武皇白继皇的公主我也敢于下手，何况是她那个****婆娘。”
他似乎还是个没有享受大地科学院的津贴的牛皮专家！
那人缓缓地道：“虽然不是大地武皇的公主，但也差不多。”
残月月眸一闪，撇着嘴无所谓谓地道：“她也是公主？你看她那副德行****也象公主！”他绝对不相信她是公主。
但当那人点点了头郑重地道：“你说对了，她就是公主，巴里西族部的公主。”残月心里象是骤然泼上辣椒油似的，浑身上下哪怕是一个毛孔都是热乎乎的。
“什么！她……她真是巴里西族部的公主，你……你是听谁说的，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嘴上不相信，可是早在老夫子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已经相信了，就老夫子那郑重的语声就让他不得不相信。习惯于骗人的人，乍一听别人口声，便能反应出是不是在骗人，就象是一个行家看一下产品就知道真假有没有毛病。
那人以余光轻瞥了残月一眼，眼角还绽露着丝丝的笑色道：“昨夜公主带人上门，还带来一张一百张金币的金票，亮明身份后，扔下一张你的画像，让我儿子找到你并砍下你的四肢，然后再付六百万金币，出手阔绰，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女人。这不，就这场面，你也能看得出来，我儿子动用了会里的精兵强将，依我看啦……兄弟，你还是尽快活动活动四肢，再过一会，就不是属于你的啦！”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就这几个臭家伙，我会象对付狗儿猫儿似的，一个小手指就能让他们趴下。”
虽然残月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服输，特别是他那种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习性，仿佛死到临头，还要吹几句牛皮，哪怕是安慰一下自己或是吓唬一下别人，但他心里，得知那外族小美人就是巴里西族部的公主，并愿意掏那么多的金币要他的四肢时，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就象是针扎似的。
“我相信！我早就看得出来，你身手不凡，但是你肯定知道希亚其特大会的实力，如果是我儿子想找的人，哪怕是你钻进石头里，他也会把你揪出来。”
老夫子并不是在吓唬人，残月早就知道希亚其特大会的实力，这个帮会的实力遍及几个族部，小城小镇里都有他的人。
“那么……照你这么说，我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不是，什么事情不都是有法子的么……”
“法子，什么样的法子？”
“让我帮你。”
“如何帮？”
“你想啊……纵是你能轻松地对付盯你的这些人，但是全城上下，街街巷巷都有希亚其特大会的力量，你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太单薄了一点吧，再说，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是他们有人看见你，你都会有麻烦，你总不能真的真够钻进石头里吧……所以说，你必须甩开这些眼线，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他们丢了线索，也就无从查起。”
残月眨眨眸，虽然未有及时回应，但听老夫子所有不是没有道理。
老夫子接着道：“要想抛开眼线，那只有我才能……帮你了。你只要是跟着我……我保证你百分百的安全，不安全不要钱！”
“噢……原来你想赚外快呀！”
“那当然了，这个年头，谁不想赚点外快，捞点油水。”
“那你要多少？”
“随便啦，意思意思就可以，我的真正目的不是钱，而是不想儿子做坏事。”
“那也总有个数吧？”
“那就一百万金币吧……”
“什么！你……杀人啊，你干脆把我杀了，看看这身肉能不能卖到一百万金币。”
“哎……呀呀，别激动别激动，如果你真的没有带那么多，那就打折扣嘛。”
连这种事情都有打折，真是稀奇稀奇真稀奇！
“多少折？”
“我想想……六五折怎么样？”
“咻……我只有五十万金币。”
“那好吧，就对折，算我吃点亏，谁让我遇上你这种穷鬼！”
残月一听这话差点没有气得耳朵眼出气，鼻孔嘴巴皆是一息，道：“少来！我辛辛苦苦赚了五十万金币，还是为你赚的，累和我口沫横飞搞拍卖会……唉，拉倒吧，金币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你能让我安全，就算我给你做苦工……”
说着安全，残月不经意地瞟一眼四周，心里再是一毛，但见忆不再是二十几个人，估莫着一下子便翻了好倍，至少有六七十人，每一双眼睛这个时候就象是染着毒。
“兄弟，你快点吧，跟我上马车，看样子他们就要动手。”
“少吓唬我，我只是不想惹事而已，否则，我会好好地闹上一场！”其实，残月很少对陌生人讲真话，但这句话却是真的，如果他想大闹一场，以他现在的能量，并非是什么问题，虽然他也能感应到来者个个不善，至少都是武士级别的人物，惟是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寨上的兄弟们惹来事端，此前他还在想，寨上的兄弟们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这样的一群难兄难弟集于一起生活，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再给他们扯上什么麻烦，令他们生不得安，特别是惹上最有影响力的希亚其特大会，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拿点金币若是能把这件事情摆平最了不过。
既然老夫子说他能帮助残月解决问题，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残月就跟紧脚步，见他靠近马路边钻进大蓬马车，于是，也紧跟着进入。
接着，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车辘便在吱吱轧轧声里转动，骏马放蹄奔驰。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要赚我五十万金币，一切都在你的把握之中哦！”
残月不冷不热地道。
“唉……也说不上把握，不过，说老实话，接近你确是想赚点外快。这车夫就是我的伙计，赚钱我们还要一起分，这年头……赚钱不象你那么容易，开一个拍卖会，就赚五十万金币！”
老夫子感慨良深地道，一脸的笑色，样子看上去倒是十分地平和，可亲。
“那也没有办法，谁让你天生那么笨呢，对了……你儿子身为希亚其特大会的会主，总不至还让你出来赚这一点外快吧？”
“指望他！去他球吧……没把把我给弄死已经天大的幸运了，再说，他又不是我的亲儿子。”
“这话怎么说？”
“他是被我收养的，从小便是一个流氓地痞，出去混，长大后就做了纪风小城在、希亚其特大会的分会主，不听说劝，恶事做尽，而会里又里工资制，还养着那么多的兄弟武士，赚点钱不是吃喝就是搞女人，花钱如流水，有时候还向我要，唉……说起来，简直是丢人，丢人啦……”
老夫子一脸无奈的表情，深长地地唉一口气，久久摇头不语，满眼哀伤。
“这样……你就能让我安全离去？”残月感觉到什么，止不住地问。
“当然不能！”
说着，老夫子掀开车帘，露出一线洞孔，示意残月往外瞅瞅看。
残月下意识地顺着斜斜的洞孔往外一瞅，天啦，但见距离三四里之外，二十几辆马车呼啸驰来，一辆辆车就象是追命似的，车夫的鞭子旋起来抽打着骏马，马嘶震耳，惊心动魄。
此前，就是因为残月感觉到不平常，才有那一问。如今看见这场景，不想而知，他们是追残月而来。
“你……你明明知道不能让我安全离开，还何为让我跟你一起跑？”
残月有点火的地急问。
老夫子再是一笑道：“我不会白要你的金币，这一带的地形我再熟悉不过，再过两里路，有一个坳口，界时，会有另一辆马车以相反的方向驰来，在两车擦车而过的一刹那，你便弹跳进那一辆马车里，偷梁换柱，保证你安全无事。”
这确是一个好办法，连残月听到这个办法后都不由得在心内暗暗叫绝，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先想到，否则，就不用浪费五十万金币了。
“那他们一定以为我还在你的马车上，并一直追下去，可是，他们眼看着你把我带上车，最终你将被他们追上，你就不怕你儿子会弄死这个老家伙？”
残月有点担心地问，心里想着因为自己而让老夫子受到伤害，那岂不是良心上过意不去。
老夫子望着残月好久，眸闪激色道：“没想你还有这般良心，很让我感动……你就放心吧，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当他们追上我的时候，发现车箱内根本没有你的影子，自是不能把我怎样，纵是他们想到‘偷梁换柱’也没有证据……好啦，给钱吧，前面就是坳口，准备准备吧！”
残月掏出五十万金币的金票，递给老夫子，还说了声谢谢。
“该我谢谢你，年青人，让我赚了这么多的金币，有口饭吃，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虽然坏，但心眼挺好的儿子就好了，我想……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他那口吻仿佛他们一定会见面。
“算了吧，我才不要再与你见面，难道你还想赚我五十万金币，下次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你捡到便宜！”
残月果真听到前面有一辆马车奔来的声音，一边笑着道一边躬起身，面向车门，准备行动。
只是残月又哪里知道，坐在马车里的老夫子正在望着他的背影，面上流露出那种即带着一点奸邪，又带着一点诡异，还有少许的讽嘲的笑。而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手里赚来的五十万金币。
一辆马车驰来，擦箱而过，残月身子一弹，只见另外一辆车帘一翻一摆，他便钻进另外一辆车箱里。
也就在他弹出的时候，他听见了老夫子那恶恶的笑声。
他为什么会那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