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亦凡,小雪坐今儿中午的火车回老家了啊,走得特别急,宿舍的东西都没收拾好,发短信给我交代了下就走人了,我问她干吗这么着急回去她也没讲,奇怪死了,你知道她怎么了么?”
“啊……应该没怎么吧。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儿不方便说吧。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找她问下咱们毕业后档案回原籍的事儿。”
“你直接打电话给系里问不就结了。”
“打了,那边关着机呢。”
“哼哼,我估计那孩子是还没醒酒,在火车上睡着了,昨天还不都是你,喝高了还硬把人家小雪拖下水。”
“唉,姐姐您打住吧,昨天喝高了之后的那人不是我,你不能把那人跟我划等号,你就当是幻觉吧。”
这是肖亦凡的真心话,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场幻觉。
身为一个双鱼男,在面对重重烂摊子,或者貌似烂摊子的烂摊子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本能,就是催眠自己说,一切都是幻觉。
“行了行了,不跟你臭贫,挂了啊,你等会再打给她看看吧,我那边火上还坐着锅呢。”
还没等肖亦凡作反应,方芳就不由分说地把电话给挂了。
肖亦凡拿着电话听筒,听着那边的“嘟嘟”声,若有所思地呆坐在沙发上。
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夏小雪发了个短信,依然就那么几个字“小雪,对不起”。
肖亦凡想的确是应该说对不起,可是他不知道除了这声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一个人说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对肖亦凡来说挺奇妙的,不但奇妙还挺郁闷,更觉得窝火。那个时刻的肖亦凡并不知道,他奇妙、郁闷又窝火的生活,其实才刚刚开了一个小小的头。
太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山,屋里已然没有光,肖亦凡在一片漆黑中,角色是思考者的雕塑。
忽然,门铃响了,那在往常听来没有这么尖锐的声音,忽然间就打破了这屋中表面的和平。肖亦凡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来的烟已经烧去了一大截。烟灰随着肖亦凡猛地起身一下子散落开来,缓缓地落在地板上,那个瞬间让神经大条的肖亦凡,忽然有了那么点儿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