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该死的情人 (1)
阳光抱住血淋淋宛如从血池里捞起来的梅兰斯姬,伧然中,他才想起往她体内输入能量,以保证她不在短时间内断气。
梅兰斯姬心脏栗透,纵是天神恐怕难以解救,伊人深感同情,忙就地施法,念了一串咒语,利用超魔级别的伤疗魔法,随着咒语一个淡红色的火球徒空弹出,随着伊人手口魔钻戒的光辉指引落滑到梅兰斯姬身上,火球迅速融入梅兰斯姬的伤口,鲜血瞬间止住,梅兰斯姬为之一振,睁开眼睛,伊人道:“她还有半刻的活命,大师兄可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续话吧!”伊人在叹息,曾经是情海中落泪的女人,她深知为情而伤心痛苦的滋味。而现在,她却要去杀人,追杀她曾经的新郎。
又有谁知道伊人的痛苦?
伊人离去,只留下阳光抱着梅兰斯姬。阳光抱紧蜷曲在怀里的梅兰斯姬,只觉得全身发麻,胸口发闷,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从心起,恨死自己。
只见梅兰斯姬软绵绵得就如棉条似的,鼻息微微,粉腮白如纸。
阳光又把梅兰斯姬的娇躯微侧,让共酥首枕在膝上,然后右手仍贴上其命门大穴,输入能量,徐徐注入,双目凝视梅兰斯姬,悲声嘶叫道:“梅兰斯姬……我对不起你……我恨我自己……竟然……是我杀了你……”
“不……光……命运注定我要死在……你的手上……其实,我并没有杀人的本意……我只想……引开你的注意……给寒冰创造逃跑的……机会……原谅我吧……光……一定要原谅我啊!”
梅兰斯姬颤动的口唇有了声音,但是微弱却像是蚊鸣。
原来她并非要真正对流星下手,只是想引开阳光的注意力,给寒冰创造逃走的机会。她大概早料到,阳光会对她出手。
阳光痉至极,拼命的点头,哀声道:“我原谅你……难道这真是命吗?”“是的……是宿命!是宿命让我们总是对立,而我……总是身不由已……我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做你的老婆……为你铺床叠被……分解忧愁……唉!那只不过是我的梦……你愿意在我临死前叫我一声……老婆吗?”梅兰斯姬樱唇嗡动,睁大眼睛看着阳光,黯淡的目芒里充盈着企盼和渴望,那是人生最后的,亦是最大的渴望。
哀语断肠,让人心酸,在这生命的尽头,她吐露了做女人本能的愿望和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心扉。阳光闻言,直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在抽,心也在缩,几乎要缩作一团,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做他的终身伴侣啊,她一直在记着他,念着他,心里藏着他,深深爱着他!
他怎能不感动,但感动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忙不迭地颤声道:“老婆……你是我的好老婆……我亦梦想着你能做我阳光的老婆……”
阳光另一只手抱起梅兰斯姬的酥首,将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大声地呐喊嘶叫,一抹无法觉察的笑容,浮上她苍白的脸际,她的精神似乎振作了许多,眼角又挤出两粒泪珠,泪是热的,很快就被阳光的脸颊磨碎。她的声音更轻道:“光……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虽然那时候你严重受伤……但我喜欢你……你的骨气,喜欢你的男人味道……喜欢你……”话未完一声咳嗽,梅兰斯姬喉间一阵涌动,鲜血,阻信了她没有说下去的话。
阳光心弦疾颤,纵是有千言万语,达最后的时刻,却哽在喉里,无法出口,本想安慰这将结束生命旅程而愿意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人,不知从何说起。梅兰斯姬一阵喘息,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哪怕是有一点点笑容都好,不尽量提高声音道:“光……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找一个好女人,陪伴你一生的……你要答应我……将我埋葬在一个你常去的地方,来看看我……找到好伴侣……带她来见我……”
字字摧肝,语语断肠。这就是一个快要死去的少女,在最后一口气里对他深爱男人的嘱托,她是伟大的、无私的、善良的……
阳光怆然嘱叫:“我会的……一定会的……常来看你……”
梅兰斯姬面上努力挤出来的笑意更浓,更深,笑容从眼眉延伸到嘴角,该是她最后的笑容,依然美丽。
她轻笑着柔声道:“光……我……好想……好想……吻你……”说完,她几乎是拼尽最后的力量在他的耳边吹了一阵轻柔的风。
那气息就像是寒冬腊月的暖风拂面,又如同炎夏三伏里的凉风掠过面肌,带着强大的穿透能力,渗透进皮肤,钻进肌肉,吹进心里。阳光下意识地一阵强烈颤抖。
就在阳光颤抖的同时,他用他的热唇满足了她的要求,热唇印在她柔软的唇上,唇上,还有带着她的体量的血。
他不顾忌地抱着梅兰斯姬的娇躯酥首一阵深度的热吻,她唔唔两声,热烈地回应,将柔软地舌根伸进他的口中,二舌叫缠,摩擦出惊人的颤栗。阳光竟然没有尝品到血腥味咸味,等他尝到血的咸腥味,突地意识到什么,从骨髓里涌出一股凉凉的寒意,他就像是疯了一样,仰首对天吼出两个悲怆伤心的字。
那两个字是:“老——婆!”:“老婆”的回音在清晨的天空余音绕转,直冲天宵,直惊得飞过的鸟儿叽叽喳喳地乱跳四散。
他心里,梅兰斯姬就是他的老婆。他“老婆”已经在热吻中断气。
低下头,注视梅兰斯姬,那抹美丽的微笑犹僵化在脸上,笑容里,流溢出无尽的幸福,也有对幸福向往眷恋的痕迹。那是永恒的笑容,将永远永远地映射进阳光的眼幕,遗留在他的脑海里。
她的檀口还微张着,她似乎永远地就要这样吻下去,却不知生命到头,残酷来临。吻,已经超越了她的生命。
泪,阳光的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涌出他的眼眶,夺目而出。
男人有泪不轻,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为他深爱的女人而流泪。
泪,只有两滴,滴打在梅兰斯姬微笑甜蜜的面颊上,骤然粹碎,仿佛相爱的人最终永别,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梦被粉碎。
她已经感觉不到带着他的体温,热情和爱心的泪水,他的泪,来得太晚,她微微轻阖双眸,乍看上去,她正在享受甜密。
他在想:如果他不是日部主,如果她不是里河族部的公主,如果宿命不造弄他们的悲惨,如果他们只是两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族民,也许,他们现在真的已结发为伴,养儿育女,享受着平凡的幸福和甜蜜。
但紧接着,他再亦想不起什么,颤动的手掌不听使唤地抚擦着梅兰斯姬的微笑面孔,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意念都没有,麻木了。
一代情女,变作了幽魂,她真的能安心辞世吗?
她梦想的是要得到阳光整个人,梦已碎,死后,得到他的两滴泪。香消玉殒,一切随之幻乐除了在阳光心里留下深深的隐痛,其余什么都没有,要有,那就只有一坟黄土墓!
流星、残月、伊人没有捉捕住寒冰。寒冰被玛丽莲梦露救走了。
在残月助战流星的途中,玛丽莲梦露已劫走寒冰,留下二十七个顶尖级的高阶能量者围困三人。那些高阶能量者,都食用了玛丽莲梦露的催功药物,在失去意志的境况下,疯狂地向三人大施杀手,但最终,二十七个人,二十七道尸体,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活着,后害无究。
玛丽莲梦露为了救寒冰而丢弃了她数十次用肉体和色相换来的“奴隶”,她,就是力特比亚斯会社书房里那个用肉体做交易的女人!
地麽河之桥——魔力真空道。
在那个阳光和梅兰斯姬消魂的地方,那是一个向阳的山坡,隆起一林新土,墓前放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墓碑上雕刻着未婚妻梅兰斯姬之墓“七个大字,楷楷正正,苍劲有力,碑下刻着注释小字:未婚夫阳光立,龙飞凤舞,若银钗铁划,河捺纵横。
墓前,阳光 立、沉默。晚风、夕阳、孤冥。一切都显得那么凄凉、悲怆。夕阳,还如血,和他和梅兰斯姬在数天前重逢的那个黄昏一样美丽,但看在阳光眼里,夕阳在流血,夕阳就是梅兰斯姬。
悲痛、迷惘。悲伤的阳光只能用心灵深处的伤痛对他深爱和爱他的人凭吊、悼念她,一生一世。
瞅着残日,手扶墓碑,阳光坐了很久。天色暗下来,阳光正准备起身离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没有人味,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又似乎是从桑眼里哽出来的冷冷声音道:“恭喜你了,日部主!”
阳光猛地一震,就在扭腰回首的间刻,燥怒和杀机已腾出体外,他股欲杀人的冲动。在这种时候,换作是你在最悲恸苦恼间,却有人要恭驾你,你肯定也想杀人!
抬眼,墓后站着一个人,赫然是牛头马面的马特不书,瞅着阳光,尚还满脸笑容,以他那副人见人惧的面孔,不笑还好看一点,一旦笑起来,是可以用“狰狞”一词来形容他的笑色。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又怎么知道阳光在这里?马特不书虽是霸天的使者,也可以称之为奴隶,但其武力还是不能底估,神出鬼没,而且,用心奸险,谁知他背后会做什么事,在霸天面前说什么样的话!
他似乎还知道很多,阳光从他阴不阴,阳不阳的笑色里已肯定其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当初,是他眼看着阳光对风情下杀手,既然他已到拜河族,那么他知还关于风情隐居,以及解救富藏叛徒寒冰的内幕?他知不知道梅兰斯姬的真正身份和他与梅兰斯姬暗恋的****故事?还有,他知不知道阳光因为梅兰斯姬而放寒冰一马,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那他若全知道,他会不会在师皇霸天面前呈述?
哪怕是霸天知道一点点,都可以作为理由而治阳光死罪,阳光知道霸天的脾性。霸天不是曾经下令斩杀他最爱的徒弟残月吗!
阳光淡扫了马特不书半眼,强妒忌着没有发作,咬了咬牙,淡淡地道:“是师皇发你来罗纳尔多大陆的?”马特不书嘻嘻哈哈地道:“亦然,若不是族王的命令,奴才又怎敢私自前往,这一次,奴才是奉族王的之命,来给役民治病,带了大批的药道高阶能量者,只是试验,但不一定凑效,日后,还清日部主多多关照!”“哦!是这样,烦劳师皇和使者一片善心!”阳光回应。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吗,奴才是想转悠转悠,不经意在这里发现你,上午,曾见过你的几个部下,嘿嘿……”马特不书阴阳怪气,不过,他说是不经意碰上阳光,只是巧合,鬼才相信。
如马特不书这种圆滑狡诈的人,人前说人话,人后说鬼话,谁晓得他一肚子还坏水的胃里会拉出什么屎来。
但如果他真的碰见阳光的部下,或许他已了解到清晨力特比亚斯会社外发生的一切,人多嘴杂,不让别人说出去是不可能的事。
马特不书斜了斜吓人的大眼睛瞄着阳光,诡笑道:“日部主,你可曾知道关于你们四部主手中神兵的故事?
“知道一些,是师皇说的?”“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杀手箭现在为何不能射日?”“哼!蚀日之箭,能射远日,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怎能信以为真?”“错!那不是传说,那是事实,只不过。很多东西就像是未成熟的能量,不能暴发它的威力。”“此话怎讲?”“就如你手中的杀手箭,它本是神兵利器,但到了新主人你的手中,却未有暴发出它最大的威力。”“嗯?”“然而,自今晨以后,现在你手中的杀手箭,此日已非彼日,威力大有不同!”
“是吗!”阳光冷笑,他不想马特不书居然要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对他吹牛,在他没有心情的时候,他讨厌任何人在他面前吹牛。
“你不信?”马特不书僵笑,瞪大凝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