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灾难 (1)
是她,那个于大帝会社救他性命而又从他手里夺走鹰王的女子,是她大火烧天般的服饰映红了他的眼睛,是她的声音眼神太像颜如烟而让流星再次面对她时仍显得呼吸急促。
她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火红的服饰,黑色的面纱,沐浴在夕阳里,临在晚风中,抱着一个很长很大的包裹,伫立,冷静。
她好像在此等了很久。
她给人的感觉好像和流星是一类的人物,如果说流星冷漠,她则是冷漠中的淡漠。
流星没有主动开口,尽管他见到她总以为她是颜如烟而不自觉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冲动,可是她说过,她不是颜如烟,她又带给流星诸多的失落。
流星低下头的间刻,她开了口。
“你是不是准备劫救佛子瑶琪格格!”第二次见面,依旧是她主动开口,对于他们同是冷漠中的人物,至少或是必须有一个人主动此,也只有这样,才能交流。
惟是她这句话的口吻非只不是在问,而且极是肯定。她好像是早知道流星的动机和目的,她怎么知道?
她知道流星的心思?
她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出现!
说话的时候,她两只仿佛闪着火光的明媚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流星,那眼神完全是另一种审视。
流星不想回答她,在他心里她实在管得太多,问得太多,倘若说她救过流星,欠她一次人情,可她的目的终是为鹰王,硬从流星手里捉走鹰王算不算抵过?流星心里或许正在这般想。
她就像是一个鬼影或是心魔,不但知道他的行踪,随时随地都能够找到他,而且深知他心中的动机,了解他要做些什么。她有点可怕,这样的一种人,实在让人可怕。
“是!”流星很冷,尤其地冷峻。
“你想死!”
“也许是……”
“你还不能够死,至少现在不能!”
她陡地提高声音,寒冷的语调,一双眼睛将流星紧紧地逼视。
流星又是一愣,他不喜欢他人用威逼的口气和他说话,更何况,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流星已有些微怒。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她缓缓地,差不多是一字一句地道。
他的眸瞳里忽地有了变化,突如其来的变化,格外异样的变化。
她怎么知道他的敌人是谁?她口中所谓共同的敌人又指谁?她还知道流星多少?
她继续道:“还有,血案惊天,总应该拉一个垫背的,如果你不想死,如果你还想报仇血恨!”她好像是在解释她的理由,仿佛又在作某些特别的提示。
流星这下真的怒了。
劫救瑶琪格格,与黑甲战队和“诗魔”唐诗对战,也许会真有去无回,白白地浪费生命。
但是,流星绝不是那种做了血案而让别人背黑锅的人,不是他所为,更不屑为,尤其是对瑶琪格格。而她,言语中已分明显示她是那种喜于拉别人垫背的那类人,流星讨厌这种人。
“你--倒--底--是---谁!”流星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瞪大眼睛,他在吼,如狼如豹一样厉吼。
他在发作,之前他能容忍她把话说完,是因为他还不了解她,也因为她是颜如烟的模型,现在不一样,他不只开始反感她,而且,她对流星来说,是一个威胁。
像她这样一个了解他,连他仇人可能都知道是谁的人,对流星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威胁,还是不可忽视,必须正视的的威胁。
这样一个莫大威胁的人,完全有必要知道她是谁,非常有必要!
“我是我!你根本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反正不是口中的什么颜如烟!”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回答,大概还是一样的声调语气,冷而淡。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记得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白继皇就够了!”她接着道,不快不慢的调子,却冷得仿佛是高官对死囚的最后宣判。
她的眼眸更紧地逼视着流星,一闪一闪的,虽然美丽,却闪出仇恨,那种让人瞄一眼就会深记于心,好像要灌入骨髓的仇恨。
白继皇?她的仇人是白继皇!
流星震捍了,莫大惊讶,虽然说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当他听说她的仇人也是白继皇时,他的瞳孔猛地开始收缩。她又怎地知晓流星的最终仇家是武皇白继皇?
大抵这就是她声称算是“同路人”的理由。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仇人。但她没解释他们是敌人的原因。
“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些的吗?”本想大肆发作的流星,得知有着共同的敌人,微微地收敛了语气。
“我只是不想我的同路人妄自送死!”微妙中,她好像是带着某些情分--有意识地担心。
在她眼里,如果流星执意要去劫救瑶琪格格,那结局肯定只有一个字---死!
“你知道我会死?”流星问,但与其说是在问,倒不如说是反讥,他不相信他会死,纵是大地上传说“诗魔”唐诗如何如何地神通广大,武力所达到的程度已不是人所能及,但他从没有怕过,试想一人连白继皇都不怕的人,一个最终目标是杀死白继皇的人,他会怕“诗魔”唐诗!
“一定会!”三个字是一起吐出来的,升高了调子,听在任何一个人耳里,都是千千万万的肯定,就好似流星若要是敢与“诗魔”对抗,其结果必死无疑!
流星目中闪过一缕寒光,光芒陡地扩散,乍地一闪,闪出两缕坚毅,也吐出三个比巨冰更冷,比巨峰更沉重的字眼:“我--不---信!”
“不但要清白的人恢复自由,还要知道你是谁!既然你了解我太多,不过你得记着,在下大概只能是你的敌人,必要的时候,我会向你动手,还会取你性命……”
流星的声音宛如从冰缝里冒出来的,或者就像是死神威胁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他便迈开子步,不是很快,步子也不是很大,他要从她的面前掠过去。
她瞅着他的秀眸闪出莫为的惊讶,张大的眸子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惊讶过后就是失落,那种极力去做某些事情却失败了的失落。她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他去劫救瑶琪格格,现在,她的确是失败了。看不到她的面庞,或许,她娇嫩的面孔上正铺散着比失落更难看的颜色。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气流鼓动黑色的面纱,她在叹息,为流星叹息。
“站住!”
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轻轻地,柔柔地,轻柔得就像是晚风,轻和,悦耳。
她似乎在瞬息之间便变了一个人,这婉约柔美的风格和她的冷淡尖刻简直是一绝对的,两个极端的对比,她怎地突地变了?
流星没有站住,很少有人能改变他的主意让他停下来,她也不能。
不过,她的一句轻柔的言语让他比听到她一口道出他的仇人白继皇还要更受惊震,甚至令他忽地产生一种神经抽缩,周身颤栗的震动--因为,他倏地找到了某些曾经失去了多少年的感觉,那是数年前颜如烟给他的那种让他魂牵梦绕,至今不能忘记的熟悉感觉!
温柔的颜如烟,笑声温柔,举止温柔,说起话来就和刚才的她一样温柔,就是这种感觉,令他十分地惊震,一刹那间仓曾经也有过想停下来,听她说些什么的冲动,再感觉一直那熟悉的感觉,但理智和性格阻止了他一念之间的意志。
他还是一脸的坚毅,不变的色颜,冷酷冷漠是他永远的其调。
如果这世上还有东西能让流星停住,那一定是他最关心,视作比他的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这样东西,不是不多,简直是极少。
但并不没有!
她留住了他,说起来你也许不相信,她只说了一句话,流星便把抬起来的脚又落下去,是时,他了掠到她身后。
那是怎样一句在他眼里比视作生命更为重要的话?
“倘若你要真的不想死还要救出瑶琪格格,你必须和我合作!”她一直没有动,她的语声还和先前一般地轻柔,唯是已然变冷,有力些。
还比钉子能够钉进木头里更肯定。
听得出来,她是真心地。
流星站定,陡地站住,在她的话落音的同一时刻停下来,这是不惜拼命,甚至不顾牺牲生命的决定。
就在他抬起来的脚才放下去的间隙,她又道:“明日清晨诗魔将先行一步回朝见帝,你可在清风族欧蒙牙石谷守候,介时,我会给你协助。”
语速很快,说完时,她霍然回头。长发飘然,发丝遮住了她,他从发隙里郑重地打量了一眼流星。流星的表情僵住。
她究竟是谁?她怎地知道这样的消息?她是不是……
能知道诗魔行踪的人,一定是“诗魔”身边的人,她难道是“诗魔”的人!
不可能,如果她是,她胆敢于大帝会社杀黑甲战士救流星,她又怎么能将如此机密的东西转告流星!
但如果她不是,她怎会知道大帝会社的血案,能打探到关于“诗魔”的行踪?
要是,她还是“诗魔”身边最受重用的人,“诗魔”能寄以信任的人,身份不凡,深不可测的人,一个确是能在一瞬间发出彩虹将数十个高能量的黑甲战士杀灭的人!
流星估量到她的轻重,这样的人,对于营救瑶琪格格足能起来起死回生的作用。
他遽地回头!她,终于让流星这般可以放任于一切的人回头,在他的生命里,这样的人有几?
他再愣住,再僵住。
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早已看不到她的踪迹,她是彩虹,她是光芒,没有人能捕捉到她的影子,竟连流星都不能。
她比流星想像中还要可怕的多!
扫一眼四周,除了静寂,再看不到其他的人影。
流星这才迈开脚步……
剑都。
剑都属于可黎族,剑都的闻名不只是可黎族,就是整个大地中都是一个响当当的地方。特别是武魔道中人,如果他或她不知道可黎族这个地方,那么,他或她绝是碎品的“冒牌货”!
至于剑道中的人,倘若不知道可黎族的剑都,不要说他不会用剑,那一定是一个白痴或是得了永远再也记忆不起来的健忘症,再么,就是“牛皮陛下”的徒弟,在和你吹牛皮,只是,这个牛皮徒弟永远都不会得到毕业证,吹炸了牛皮,他大抵是那种天生就不会吹牛却偏偏学吹牛的人!
剑都里产剑,天下人皆应知。
大地之剑,据调查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产自剑都,特别是好剑,名剑,刚烈之剑,魔剑,世之稀奇能在剑道中占据北斗的剑,十有六七出产自剑都,剑都也因此而大地著名。
剑道中人都以剑都为神奇的地方,都以为它赋予了上天或是神的魔力,祈祷,才产出天下的名剑,事实上确是如此,广漠大地,只有剑都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结合所铸就的剑,剑气更浓,剑芒更盛剑身更晶莹刺目,剑刃更利更快,杀人只在顷刻间。
剑都的剑,已不知在流长的历史之河中漂了多少年,反正,纵是早牌的产品铸上“剑都”两个字,只要质量还能过得去,一定能蒙敝一些爱剑之人的眼睛,奉为正品。
剑都不是都市。
剑都也不是城镇。
在人们的想像中剑都应该是剑的都市,集天下大地之剑之所有,足能称得上和享用“剑都”两个字的大地方。
但它就不是!
它只是一个庄。
一个庄能有多大的地方,能够生产大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剑?
很多人曾经这样质问过,绝不会才有你和我两个。可那是事实,千百年来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都市就是都市,村庄就村庄,都市不会变成村庄,村庄却有可能变为都市,剑都是一昭名村庄,早在数百,数千年前就应该变作都市,时至今日,终没有变作都市,它还是一个村庄。
它是一个在武道中永不磨灭的村庄。
这个庄,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庄,它比一般意义上的庄大得太多,占地数万亩,最盛时期拥有上两百多个的自然村民组,每个村民组至少两千人,就是三十年之前,剑都的人数都在五十万以上。你几时曾听说过有五十万人以上有庄!
从实际意义上讲,都和庄好像永远都是两码事,若以人口计算,剑都不只该是一个城,还是一个相当大的城市。
剑都中的人,都是剑道中的人,天下有知,当然,在剑气剑芒中长大的人,不会使剑用剑那绝对是件怪得出奇,怪得离谱,简直就和一个杀手不会杀人一样离奇得可笑。
剑都中的孩子从三岁开始练剑,十年以后,每个人不分男女都是剑道中高能量级别的战士,这在大地上也是不争的事实。
至于剑都中有没有剑道中高能量者,剑圣级的人物,你就去想吧!
剑都是一个组织,一个全民皆兵,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迅速地组织一个惊天动地,拥有不可阻挡的力量的大兵团,这样的兵团,在历史中骄傲了千百年。它不光是可黎族人的骄傲,美特亚大陆的骄傲,也是大地人的骄傲。
试想一个人人皆是高阶战士的五十万人大兵团,其强大的攻击力是何等的可怕,坚不可摧!
可是,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这个一直以来在人们的信念中强大的概念兵团,还是在历史中倒掉了,倒在三十多年之前。
倒在武皇的帝国部队下!
这在三十多年以前,就是战端拉起的时候也没有人敢相信,这们残酷的事实,甚到连武皇都大为惊讶。
白继皇建立帝国,拉起战幕,攻袭其他的部落,各门各派,已大多败在他的脚下,掌握在人手中,几乎是一天之间掀起风云的美特亚大陆,波涛汹涌般流水式的战争,席卷大地,速度之快连其他部落间联合的机会都没有,帝国部队每经过一个地方,血流成海,尸首如山,漫山遍野皆是森森白骨,有时一把火便烧遍一个小部落。
当战争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到了差不多已无能为力的时候,美特亚大陆的民众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