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诗魔一笑 (4)
“就赌他流星,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证明你确没有看错一个人,日后本帝不但会重用于你,还会答应你提出来的任何一个条件;但是,如果你输了,就等于你敢欺骗本帝,犯了欺君之罪,你的下场,只有死!敢赌吗!”
“敢!”
“你真的认为你很了解流星!如果反悔的话,或许还来得及,对你来说,那可是死!”
“既然有意投靠武皇,早已把生命交给了武皇,置生死于度外……”
“非常好,我就是欣赏有胆识敢做一切的人!赌局现在就开始,你可以给他一些能量,我要看看这窝囊废站起来的样子!”
武皇哈哈哈大笑,十分得意,悦兴大发,长笑不止。
武皇放声大笑的时候,依旧不能睁开眼睛,脑子混混噩噩的流星闻言骤地激动起来,那颗心在颤栗。
武皇?谁是武皇,难道这大笑的人的就是武皇!!!
他就是与我有血海深仇罪人武皇!!!!!!!!!
这是哪里,我是怎么啦,另外一个人又是谁,他的声音怎地那么地熟悉!
武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拼命地要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他的仇人是个什么样子。他努力地想把骨髓里的力量都逼出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站起来,必须站起来,杀了武皇!杀了仇人!!这是报仇的最好机会!!!
他的眼睛终于睁开,他整个人也很快爬起来,在他感觉到有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徐徐地灌入他的身体之后。
睁开眼,流星最先看到的一个年近花甲,高大威猛,一身黄袍加身,项戴王冠,有一双精锐的,充满威慑而深邃的眼睛,面正眉浓,英姿飒爽,气度非凡,大有王者风范的人,他正一瞬不瞬地瞪着流星。
流星的眼眸即刻喷发出血红,深入骨髓的仇恨涌上眸瞳,他认定他是他的仇人白继皇!
尽管他的身体里还没有力量,他只是努力地让自己站稳,他还是在认定武皇这个人之后便杀机满身。有了杀机就意味着他要杀人,他才不管他有没有杀人的力量。
再向四周扫了一眼,才发现如今身处一小宫殿内,小宫殿的门外站立着数十个着甲战士,殿内也站着好几个人,尤其是当他看见一个人后他不但立刻意识到刚才听上去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眸闪金星,目中的杀机更浓,更想杀人,杀死所有的人!!!
因为那个人是寒冰!
寒冰就是那个和武皇作赌的人他正在注目着流星,不过他的目光里,是那种阴邪而可怕,又充盈着骄傲和胜利,还有另一种报复满足的复杂眼神,又恶又毒的眼睛。
原来是寒冰抓捕了流星,然后送到武皇面前。寒冰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流星认识的人,她是玛丽莲梦露,再就是几个他不认识但他想到一定与武皇有关的人。
说来真是奇巧,寒冰分明是投靠武皇遭受挫折,准备另觅新生活,在路上的客栈遇上焉语,逼他营救瑶琪格格,为她所用而甘受驱使,现在怎么逮住了流星,重返大帝会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他们中途变卦,还是事情其中另藏玄机?
谜!狡猾的寒冰又制造了一个令人难测的谜!
流星与寒冰就像是天生的对头,杀机顿起,但在仇恨面前,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武皇自然不是寒冰。
他在咬牙,暗地里将所有的能量骤集,血红的眸子钉在武皇的身上,寻找最容易下手而最容易得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其死亡的点。
那个点就是武皇的咽喉,他在一霎间发现。咽喉是每一个人的生命点,武皇是人也不例外。
他已疯狂,不顾一切,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仇恨,只有无边无际的杀意,而没有想到他现在的力量和武皇的对比,从未想到。疯狂的人,大不会在意这些。
“你就是白继皇?”他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一个很少有表情,在他人眼里根本就没有表情的人今天突地有了表情,还是极为复杂的表情。他仇恨地逼视着武皇,那表情恨不得能即刻将其嚼碎,将其活活的咬死吞到肚子里去。事实上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表情,而是兽的表情,见到仇人白继皇他赫然便有了兽的狰狞面孔。
野兽天生的本性就是吃人,他要吃了白继皇。
“是的!”武皇颜不变色不改,还是那副威风凛然的王者风范,紧紧地瞪视着流星,轻蔑的口吻,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流星放在眼里,接着道:“你就是堂堂地星部主流星?”
“那样怎样!”他的眸里在喷着炽烈的仇恨之火。
“大帝会社一系列的血案是你做出来的?”
“是的,我要杀尽你们大帝会社的每一个人,还要杀了你!”流星在吼,兽吼!
武皇陡震,面色倏变,瞳孔涨大,目里闪烁着格外异样的色彩,狠狠地盯着流星那双血红的眸子。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武皇大叫,主语里明显地充盈着不屑和嘲弄。
是的,流星未免太不自量力,以他现在的情形,连站着都是别人给他的能量才可以硬撑着,还可以杀人吗?不要说是武皇,纵是门外的御前战士,也会嘲笑可笑的流星不自量力。
站在大殿里所有的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讥讽之色,寒冰的脸上应该算是最浓。
可是,每个人的讥笑只有一刹那的时间便不能再廷续,多一滴的时间都不能,便都僵化在脸上,就仿佛冰冻了一样,化不开。
冰冻的讥笑化开时,替而代之的是惊愕与惶然,诚惶诚恐,每一个的眼神里都暴泄出惊慌。
他们的眼睛都落定在流星身上,流星正在杀人,他的手,在旋风中闪着金色的光芒,化成剑,以流箭飞矢的速度侵向武皇的咽喉。他哪里来的力量杀人?
他能杀得了武皇么!
他就是那种不怕死的人,还是那种随时都可以拼命的人,现在,他完全可以说是拿命在拼。强烈的斗气和着杀气,他将自己的生命能量发挥到极至。
刚才所有讥笑的人都自感到一个莫大的讽刺,他们才是真正的可笑。
唯有武皇还在笑,他明明看着流星的手侵向他的咽喉,只要剑指穿过他的喉结也便意味着他生命的终结,他还在笑,或许只有他才觉得流星实在可笑,的确如此,他脸上的笑浓到一定程度时,只见他眼里疾射一道寒光,如剑如刀一样的光辉,落在流星身上。
流星忽地倒下,快得就如他急切要袭杀武皇的心和他杀人的手,而且一倒下便如瘫痪了一般,再也起不来,趴在地毯上如同一只被打死的野兽,躬着身子,匍伏着,殷红的血从他的牙缝里疾淌出来,廷着口角缓缓地流。
流星是不是死了?白继皇应该是最清楚的,他面上依旧带着笑,笑看倒下去的流星,那眼神确如在看一头被猎死的兽,带着微不足道的情绪和讥诮。
武皇宏声地道:“寒冰,在这个赌局里,你胜了,一诺千金,既然他果然是真正的凶手,那么,你想要什么,本王一定满足你!”
寒冰赶紧伏地谢恩,在人生的赌局里,他再胜一局。
“武皇,在下不指望得到什么,只求能伏你左右,任你驱使……”寒冰一口正气,那口声恨不能能为武皇做一个烈士。
“这样吧,你本是地霸族前酋长寒秋的孙子,又有霸王令在手,还是由你统治混乱的地霸族吧,本帝这就命令下去,过几天你便可以上任,也好为我卖力!”
“是!谢武皇,武皇万岁,万万岁!”
白帝城里,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个闻名遐尔的地方,称之为“诗魔阁”,“词魔河”,“曲魔山”,“戏魔街”。
这四个地方,驻守着“四大圣魔”的人马,随时传达武皇的命令与“四大圣魔”,也是“四大圣魔”进城面圣时的落脚点,当然,还是各大圣仙的势力地盘。
诗魔阁座落在白帝城的东边,以青龙之位盘山而建,名为阁屋,却有如王相洞府,寄情寄景,以“诗意”的风格创造出豪华高贵的风韵,青松红枫,碧池绿水,八角楼台,流溪成泉隐成小河,花非凡花,瑶草琦物。
“诗魔”唐诗是在中午时分带着几个较为重要的手下进入白帝城面圣,因她是一个极其注重面子的人,便命其残余部队先行回到唐诗城。
她是带着武皇的王命捉拿凶犯,如今却没有带回来一个凶手,她很难向武皇交代,她大概从未想到今次她败得这么惨。
早些时候,她还是去见了武皇,除了隐瞒了损兵折将这一节,她真实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与原因,尽管武皇没有怪罪于她,但武皇的脸色却阴沉的得如同缚了一层薄冰。
现在,她已回到诗魔阁休息。虽然他人还是见不到她的面目,只能看得一团红雾,但焉语还是听到“诗魔”深深地叹息声,她悲观而伤感。焉语在与流星一战中受了轻伤,经过处理和恢复,如今已复元无碍,看不到受伤的痕迹。
只是她今日比平时显得格外沉静,正因如此,而大显得有些神秘。
她给“诗魔”的交待说她与流星交战不敌而落入谷底后,便听到黑甲战士的惨叫声,急急地掠回黑甲战队,才发现不知打何处奔来一群野兽怪禽,瑶琪格格也不见踪影。
而有女战士报告称,当焉语与“诗魔”进入欧蒙牙石谷里,紧接着他们便听到一个男人的一阵呼啸声,像鬼泣,似狼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随风传来,又像是那人就在近前,正在他们感觉到不妙的时候,怪风怪雾忽起,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阵黑雾蓝烟,迅速把整个部队淹没,不仅视线受阻,连方向都难打开。
于是乎,在黑甲战士感到紧张间,黑雾蓝烟里奔出怪兽,冲散了顽强抵抗的黑甲战队,混乱中护送囚车的战士嚎叫声顿起,当场爆炸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后瑶琪格格便陡地消失,焉语便在这个间隙出现……
受不起失败的“诗魔”密下命令,出动帝都以及唐诗城里的所有高级特工与高阶战士,秘密查探能召唤野兽怪禽的人的消息,并注意帝都内的一切动静,一有情况,马上回报,事后还让焉语派一批精量战士速赴罗纳尔多大陆大佛国,搜查瑶琪格格的情况。
从静阁里出来,焉语刚要准备按照“诗魔”的意思吩咐下去,稍作打点便回唐诗城,恰在这时她碰上一个亲信女战士急急忙忙地奔进来,轻声地向她报告:“报告少城主,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巴里西帝国前任少帅寒冰进入白帝城并见过武皇……”
少城主是对焉语的尊称,因“诗魔”一生不婚而无子女,作为她和弟子,别人都称呼她为少城主。
“这不算是新闻,早在几天之前便已听说!”
焉语有点冷淡地道,对于这个已不是新闻的新闻,她不感兴趣。
“还有,两刻前皇宫传来消息,是寒冰劫捉巴里西帝国的星部主,并将他带至族宫里面见武皇报功,大殿里流星也承认他是……”
话未说完焉语已在颤抖,整个人像是突然在抽筋,猛然打断女战士的话:“什么!你……你再说一遍!”她的语声比女战士还要急切的多,涨大的瞳孔泛出慌乱的眸光,逼在女战士那张还显粉嫩的脸上。
“少城主,寒冰将流星劫捉了受伤的流星到武皇面前报功,此人竟然还在大殿之上对武皇大下杀手,歹举不成,武皇已将其押往人间地狱……至于寒冰,武皇给他的奖赏是地霸族的酋长”
焉语闻言再是一颤,突有所悟似地睁大眼睛,一张粉脸骤然灰青如同六月的果皮,好半响才从战战兢兢中应了一句:“原来是这样……难怪了……难怪了……杂碎……我……要杀了他!”一抹浓得就象是血一样的杀机在他的眸中荡起。
“派人监视寒冰!”她果断地命令。
“是!”
女战士迅速退去,她却如同僵石一样愣住,那慌乱的眼神就像是突然被人揭穿某个秘密或是遭人戏弄而突背付着的耻辱。
她眸里渐渐地溢出了恨色,一种杀人前才有的仇恨。
她这是怎么啦?
杀机,她想杀人,杀寒冰。
“他,背叛了我……竟敢将流星交给武皇!”她轻呤,一字一句,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恨入灵魂深处的口吻,就在这当儿她忽地感觉到有人就在不远处,而且正在注视着她。
她蓦地抬首,从银白的发丝里,她赫然看见她想杀的人。
寒冰,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