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人的感觉真好 (4)
武士此时已退出老远,突地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站定,再次伏地跪下,吞吞吐吐地禀道:“报武皇……在下还有一句话忘记了讲……”
武士的语声甚为急切,似乎那话非常地重要。
“说!”武皇铿锵有力地吐出一个字,目光瞪在那武士的身上。
“是,寒冰让我转告武皇,连日来制造依布拉族与大山族大帝会社血案的人,其实是……”
“是谁,快快说来!”
“流星!”
“流星?哪个流星!”
“巴里西帝国的星部主。”
“是他——”武皇惊讶地吐出两个字,目芒骤闪,面上忽地有了变化。他的面孔突地抽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武皇改变了他的初衷。
刚刚接到消息凶手被捉,还是一个女流之辈,如今听说凶手乃是巴里西帝国流星,武皇才有此变化。
邪门!
又是寒冰。
更奇怪的是,寒冰怎的知道一连串的血案是流星铸成的?
还有,他本将死神剑交给了焉语,那么,又何来死神剑?
真是蹊巧!
不过由此看来,寒冰总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而这一次的献剑告案之策,无非是想投靠武皇,找个发展平台罢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剑,是流星的剑,他与流星之间仿佛天生就死对头一样,永远的敌对,永远的嫉恨。
此刻,捧剑的武士已退至武皇殿的大门口。
“慢着!”武皇大喝道。
“传旨元老白城开与寒冰,令他们龙马教场见我!”
“是——陛下。!”
武士迅速退去。
武皇瞅视着大殿沉吟:“又一个流星……”
说着,他的眼眸里喷射出一股寒森森的光芒,面情却格外地异样。
森林公园,恐怕要算是白帝城内最大的公园,其以大自然的风格为主,基本上崇尚原始,在有利的地形上加以简单的人工修造。
森林公园一直沿伸到白帝城外,在未建地之前,便是一森林,利用资源,在白帝城上修造了一座皇家公园,一直以城民所眩目。
以原始风格建造的森林公园,经由数十年的不断改进,修造,养护,林荫密敝,山石插天,石峰石柱耸天而立,古森林新树,整齐分布,路径广深,有沟有谷,其间更有山瀑飞涌,流泉滴咚,杂以山居式毛草小屋,竹树篱笆,小亭宣榭,古今共存,雅俗共赏,小桥流水,根藤攀附相绕,自然 而又和谐,说不尽的风光。
毕竟是皇家公园,自然不同凡论,如画美景,可以联想。
森林公园里出色的地主就算是龙马教场了。
龙马教场一样是按照自然风格建造,四面环山,绿屏映绕,看起来它是一个面积约有十向公亩的盆地,深处山峰里,绿茵茵的草坪,简直就象是山地里的一个小平原,看见一马平川的小草地,连人的眼珠都是泛青的,让人深深地感悟到绿色,健康的生命。
绿色的生命应该是运动的。
而龙马教场又偏偏是一个运动的场所,但也常用来皇室里举行大型的集兵演练活动。
青绿色的教场上,设有武器库,大地有的武器皆有之;设有跑马场,有良种的健马,配骑与竟骑;设有擂台,专门用来比武,一决高下雌雄;设有射击场,用来练箭射击,配有最好的弓与箭……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分门别类,总共七八十个场所,占满十几公亩的盆地。
武皇正在射击场射击,正被一群公爵与护卫们包围着。
武皇 练箭有一个特别的规则,就是必定要把箭靶设在数千米之外,肉眼差不多看不见的地方,而且,必定弓上,箭上,弦上,手上全都上油,达到沾手即滑的效果,更让人猜不透的是射箭时一定要背对着目标,恁感觉来感知目标方位,举手拉弓,一箭将箭射出去。
箭在他的手里,就仿佛长了眼睛,没有声音,也看不到划空的轨迹,好像前射出去的同一时间,箭已中靶,而且正中红心。也中有那些懂得箭道,身付高能量者才知道,当射出去的箭快到一定的程度,速度上便取得可怕的效果,而超越平常人的反应能力与视觉速度时,便亦看不到箭的痕迹,听不到箭体摩擦空气的声音。
武皇的箭到底有多快,没有人知道。
大多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武皇射出去的箭有没有射中目标,他们发挥所有的能量把视力发挥到极限,扩大到最大的范围,也只能看得见箭靶就象是蚂蚁那么大的一个点儿,若是刮风下雨,或是稍稍有一点儿的雾,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不要说是流飞而看不见速度的箭。
可是,每每个个人都惊讶武皇在弓上,箭上,和自己的手上上了油,然后凭感觉将剑射出去,而更让他们惊讶,甚至可以惊惧的是那些骑着快马,来回报告结果的战士们,几乎都是一个声音。
“一——百——环!”
箭靶大多是定制成十环,能射中十环的人已经不多,而武皇却能将一个定制成一百环的箭靶射中红心,还在数千米之外,听在耳里,简直有点难以让人相信。
可这不是传说中的故事,就连白帝城的城民都知道,耳听为虚,看过的人,却不能不相信。
真实的东西,想不让人相信都不可以。
不过,见到过真实的人总是常常捏一把冷汗,然后暗地里寻思,一个人凭着感觉感知向公里之外的目标,再把上了油的箭倒射出去,竟能正中红心,丝毫不差,但如果他定是要且眼睛去量定目睹,箭弓上,手上,弦上没有油,而且那目标是人,那将是怎样的后果?
那是不问自知,不堪设想的后果——一箭封喉,或是一箭穿心。
只要是武皇的目标……
今日的天气比较晴朗,清晰度格外地高,视线自然特别地好,数十个公爵绕着武皇转悠,一边奴颜曲膝阿意逢迎地表现出一副做奴才的嘴脸,大肆地评论着武皇的箭术如何如何地出神入化,如何如何地了得,不可超越的绝顶境界,一边作福作威,大声地喝喊着自己的战士来回于射击点与靶子之间,回报结果,评测力度,当然,这些无非都是帝国公爵们想要以此取得武皇的好感和恩宠罢了。
武皇常到龙马教场练箭射击还有一个原则,只射十箭,射完十箭,便会马上离开,不会多呆一刻。如今,他已射出第八箭。
箭如流风,看不到丁点箭的轨迹,也听不到半点箭与气流相摩擦的声音,现场的人只知道箭已射出去,因为,看到了弓上之弦已然无箭。
这是他们唯一的标准。
十几匹健马带着战士们疾驰奔走,争着第一时候赶赴靶子,然后再奔回来第一个报告消息。
武皇在这个时候赫然转身,面目骤地一冷。
察言观色,历经官场,逢人便说三分话的公爵们骤见龙颜阴冷,正想大拍龙屁,高论箭道之神圣,见此却不得不把刚涌上喉的言语吞到肚子里去,相互打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尚且不知如何是好。
拉****是袭位三世的公爵,在官场上一路亨通,最会拍龙屁,在偌大的帝城,道德功劳找不到他若算是拍马屁的人,他功数第一,谁也不敢与他抢位子。
可能所有的人都喜欢别人说好听的,都喜欢他人拍自己怕屁,就连帝国武皇也不例外。所以,拉****竟然很受宠兴。一个受宠的臣工,能不说得上是荣兴么,于是乎,帝国上下,增长了拍马屁的风气,所有的臣工差不多都是在武皇面前献丑卖力,比喻今天,便是拉****主动前来陪同武皇练箭的。
这恐也是最好的机会。拍马屁虽然说有些不正当,却也非那么地容易,就和杀手杀人般,杀手要杀的人,大都是不简单,不容易的对付的人,受他人拍马屁的人,自然也一样,至少有点儿的身份,技能,值得别人高看一眼,如此这般,马屁就不能乱拍一通,特别是象武皇这种天下间唯我独尊的人,万一拍错了地方,或是拍疼了他,随之而来的不但是得不到宠兴,恐怕小命也因一句话半句话而损。
故此,其他的跟着来的公爵都把目光挪到拉****的身上,希望他这个上嘴唇沾天,下嘴唇沾地——不要脸的家伙,马屁精、牛皮陛下能哄得武皇开心,多云转晴天。
拉得皮马上看懂了大家的眼神,悟得了大家的意思,胖而腻的小嘴呶呶,表现出一副不屑为,看他的那种霸气,这可是他表现的最好机会。
拉****能在官场一路亨通,就是因为他能够把握住机会,抓住机会,否则,他有哪里有今天这般受宠的地位。
拉****那张皱巴巴得牛脖子上的蔫皮,就年青的时候也说不上英俊的脸孔此刻笑成一朵花儿,掉了牙 跑马都张得差不多能塞进去一个小碗碟,附在白继皇面前,笑嘻嘻地道道:“陛下……想必你这一剑,如果是射到哪个奴才的身上,就是无意伤他,或是与之擦肩而过,不把他射死也能把他吓死……”
但手不打你脸人,早有这么说过。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境地都能笑得出来,纵使你打他两耳光依旧能乐呵呵 地笑出声,还能让人看得出来非常开心的拉****,在大帝会社里差不零是以陪笑而出名。大概这也是他妈颜曲膝,得到宠兴的一大原因。
曾经有人真的看见武皇对他大动肝火,给其好几个耳光,可是他还能陪着笑脸,唯唯诺诺地解释,就这本领,没有人不佩服他!
这不,武皇听了他的话,面上的阴冷之色居然倏地消失,换上淡淡的笑容,多云转晴天,虽然笑容很淡,但毕竟是笑了。
笑色,不信仅是一个人健康的体现,还是一个人开心的表现。
拉****果然有一套,其他的公爵纷纷投以钦佩的眸色,刮目相看,已非今日。
武皇道:“你只说对了一。”
“一半?嘻嘻……”
“不错,你只是说对了一半,但还是应该奖赏你。”言罢,武皇即吩付随从,事后给拉****送去三箱子金书。
也许你以前只听说过金砖金叶子,金条金首饰,金盆金碗金筷子之类的东西,还从未听说过金书这一说,然而鹰族帝国的皇宫里不但有以纯金打造的金书,扉页上签着武皇或是名人的笔迹,还是荣耀,值得上收藏,也有一种金书的书页上雕刻上刀谱剑谱等高阶心法,或镌上某某诗词……武皇今日要奖赏的就是这一种金书,只是那拉****还不知道怎样说对了一半什么,懵懵懂懂间,听说武皇要赏给他三箱子金书,激动加高兴,面上笑色,这个时候几乎浓得人不开,一条条的皱纹比菊花还要密,合不拢嘴,赶紧伏身来个三跪九叩谢主龙恩,只差没有把其他的爵士羡慕至死。
三箱子金书,价值不菲,足可以买下一个小城市,如此厚赏,自武皇登基,鹰族帝国有史以来,可能还是第一次,这个便宜,能让马屁精拉****捞着,着实令人心生气愤。
由此看来,不论是哪一个世界社会,总不秒了马屁精,就象是世界上有人就一定有坏人一样,而且,马屁精还总能捞到一些让人羡慕不已的大好处。
不过,在拉****激动得热血沸腾,心速加快十几倍,恨不能给武皇当马骑的时候,武皇却说了一句让他足够心冷体寒的话。
武皇漫不经心地道:“赏是赏了,有没有福气去享受,那就是你的事,也许你现在是公爵,明天这个时候就是死囚也不一定!”
拉****肺腑为之一震,武皇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能理解。
可是,包括拉****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武皇不但是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而且是一个讨厌他人开玩笑的人。
白继皇似乎特别地例外,惟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开玩笑,还有言语里有其他的用意。
数十匹健马奔回来,这一趟,每个武士的脸上都流露着不同寻常的表情,那表情充满着异样的色彩,但每一张脸孔上却又都有同一种表情,那就是惊讶。
再没有人争先恐后地向武皇呈报,相反,武士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交递眼色,那眼神分明是互相对诿,似有难言之隐。
从武士的眼神面色上,各位公爵已经意味到什么,各自心里一沉,也都不愿在这个时候开口,但武皇恰恰在这当儿开口朗声问道:“报环!”
武皇犹为地平静,好象根本就没有意思与观察到各个武士脸上异样的表情,冷静如初。武士们都下了马,每个人都低着头,不作回答,这和他们此前争抢着报告环数,形成鲜明的对比。
武皇大怒,目中顿泛杀机,落在拉****旗下的武士菲尔的身上,一字一句地吼问:“你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