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真有意思”网管也乐了——也可能是气乐的,大概好多年没见过挑战他权威的人了吧——“谁罩着你?”
“太阳照着我。”小太妹不甘示弱,昂着头力争让自己的气势再猛一点儿。
周围的人没有看这里的,的确,这种事儿每天在网吧发生太多了,都见怪不怪了。
“我这键盘是双飞燕的,原价五千,收你两千。让你家人送钱来,要不别走了。”果然是气乐的,网管笑呵呵的脸又铁青了。
“送你大爷!”小太妹抬腿就要踢,网管这种久经江湖的人怎会看不出来。只见他顺手抄起旁边的椅子就要往太妹头上砸。太妹也吓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一看这要砸实了,小太妹还不得一命呜呼啊。我急中生智,一脚把太妹踹倒在地,网管的椅子也就砸在了桌子上。这一脚不要紧,可是把太妹和网管都得罪了,俩人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瞅情况不对,但是强大的精神力量还是没能足够支撑我颤抖的腿跑出去。
“大哥对不起,这败家老娘们儿我今天第一天带她出来玩,不懂规矩,您多海涵海涵。”认孙子吧,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可能就没命了。
“别他妈跟我扯淡的,我这椅子怎么办?我这桌子怎么办?”
“我赔,我赔……”我笑呵呵地点头哈腰道。
“谁是你的败家老娘们,你找死是不是?”小太妹从地上爬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大哥你看,这败家老娘们就这样,完全不知道好歹。”
“少废话,拿钱!”
我颤巍巍地掏了掏自己浑身上下一共六个兜,就掏出来六十八块二。
“大哥,我也是学生,就这点儿,您看……”
“没钱还他妈瞎装比,滚吧。”网管一把从我手里把钱抽了出去,又回到门口打游戏去了。小太妹瞪着眼,还想说什么,我一把捂住她的嘴,连拉带拽地把她弄出了门口。
“傻呀你,你一个女孩子,会被人打死的。”
“谁傻啊?我又不怕他。你是谁?刚才谁让你踹我的?”
“我那是踹你吗?我那是救你,那一椅子薅你身上还不得半死啊?”
“用不着,我求你了吗?”小太妹仍然不服软,瞪着个眼睛鼓着嘴唇,跟个金鱼似的。
“唉,算了。就当我倒霉,我一个月的生活费都赔进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喝西北风了。”
“就六十八块钱你还想花一个月?”
“你以为呢,我一顿饭才吃两块钱,早上和晚上可以不吃饭的嘛。”
“喏,我身上还有十二,给你吧。不想欠你情,又不认识你。”
“你快拿着去买俩包子吃吧,就十二块钱还去网吧上网,是不是傻呀你?再说我明明赔了六十八,你十二块钱也不够我吃几天的呀。”实在不想再跟她较劲了,平白无故地丢了六十八块钱,心情已经很低落了。思索间,宁小威也追了出来,气喘吁吁说道:“行啊哥们儿,够猛啊,刚来就整一出英雄救美。”
“蛋啊,六十多块就这么没了。嗯?对了,以后我可以跟你吃呀!”
“滚,我没钱。”我们边说边闹,向着校园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小太妹似乎才反应过来,朝着已经走远的我们大声喊来。
“我叫…红领巾……”我双手捏成喇叭状向她喊去,宁小威已经笑到在地上打滚儿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也没有了上网的心情,宁小威回了宿舍,我则去了操场上。老田和大个儿和我是老乡,此时他们俩正在操场上蹦跶着打篮球,我也跑过去拿着篮球浪投了一会儿,果然心情好多了。
高四的生活简单而单纯,我是文科生,每天除了背就是背,可是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死记硬背,数学又不是很喜欢,反正高考还有一年呢,不着急,慢慢来吧。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几天了,我早已放下心来,确定网管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一直以来周末都是上课的,可是一张“减负令”把亲爱的周末又还给了我们。但是周末不能出去玩,只能呆在教室里自习。但是这都不重要,只要晚上是自由的就好了。周末的每个课间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似乎一周积攒的快乐都要在此刻绽放。
“齐枫,你会唱歌吗?”课下休息,许静突然回过头来问我。
“会呀,你想听什么?”
“嗯……什么都行,要动听的。”
“动听的呀,我给你唱一首许巍的《故乡》吧。”
“哟哟,大帅哥唱歌了呀,围观围观。”张云娇挪动了椅子,搓着双手看着我,眼神里透露着未名的色彩。
“听好啦……”我用课本卷了一个筒子当作话筒,清了清嗓子,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心里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我一遍唱,一遍想起自己的故乡来。想起爸爸妈妈,想起这个月已经所剩无几的生活费,想到这些,不禁悲从中来,声音里更多了一些苍凉。
“真好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给我们唱歌听?”许静一脸陶醉,似乎心神也都回去了那远远的故乡。
“那可不行,我唱歌可是收费的。”我半开玩笑着说,可是没想到,如今唱歌却真的成了我讨生活的工具。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间有一个半小时供我们吃饭与休整,我一般会买几个包子或者烧饼,拿着就走,剩下的一个多小时用来上网游戏,那个时候卡丁车风头正劲,对于年少的我来说,实在是令人致命的毒药。
“那个……红领巾!”
卖包子烧饼的商贩们占满了校门口的街道,买饭的学生也吱吱呀呀的吵,隐约间我仿佛听见有人叫红领巾,嘿,这么土的名字还真有人在用啊?
“红领巾,说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