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你而狂 (1)
又过三天。
这一天是七天十五,十五的月亮,格外清朗而明亮,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时候,它便东方的天空出现,如明镜般高高地悬挂在空里,琥珀色的光芒和落入地平线的红日相映衬,东边月出西沉日,那景色别提有多么地美丽。
城市规划最牛的大地之都白帝城在夕阳与圆月的洗照下,沐浴在吉祥的光辉里,有很多人陶醉在这美景中,恋恋不舍,珍惜着一秒一秒过去的光阴,更有人诗性大发,当着人流涌动的大街,立于青柳之下,呤诗作对,填词弄赋,还有人利用这大好的机会,引日月之精华,疗伤增功,于静处盘腿坐地,闭目运功。
特别是佛家弟子,视这样的现象为“佛光吉日”,称之为是佛引用日月这精华,荡涤大地这恶流败气,佛光照耀斩鬼断魔,增加大地之胜阳之气,去邪除恶,每到这时候,佛门子弟便要即时参拜,感谢佛恩,大街之上,确是有不少的佛家子弟当街参拜,祈祷声声。
就在西门大街的小面馆对面,一个看上去漂亮极了的少女,头顶佛冠,服装简洁,朴素雅致,一身清淡的粗布却显得落落大方,闭着一对美眸,双手合十,对着日月祈祷,口里念念有词,立于城河边上的绿带里,头上是青柳,脚下是嫩草地,花中美人,在日月光芒的洗照中形成一道典雅的风景,引来诸多人的注目礼和极高的回头率。
然而,她倘没有祈祷完毕,便有一双手,将她整张粉嫩的脸孔全部捂住,连她的口唇,鼻子,并将她整个人抱起来,飞快地移往他处。
对手的动作和速度难以想像地快,几乎是一眨眼之间,她便在绿柳花丛消失,儿犹如被一阵风吹走,弄得那些行注目礼的人们一片惊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片惊嚷声里,有人大喊她是魔女,此时此刻已然飞去,引起一阵议论,一声场虚惊!却不知,所谓的“魔女”正被一个人挟持到酒馆里。
如果说她是魔女那倒未必是真正的事实,魔女有惊人的能力,谁敢欺负,而她却在挟持者手里拼命般地挣扎,一张脸被一双大手捂着,还不知道挟持她的人是谁,挟持者反倒如仙,行走如风,飘忽里根本没有人看见他的行踪,尽管带着一个人,轻轻地飞闪,如同一缕疾风穿空,一晃眼便窜到对面的面馆前,然后又是一个潇洒而敏捷的动作,两个人便如两只附在一起的麻雀从面馆二楼的窗户里飞掠进去。
没有人发现他们,他可怕的动作速度恐怕极高阶别的武士都会惊讶。
那是一个零乱不堪的小屋子,墙壁倒是雪白,干净得很,屋里只有一张床,屋中间摆着一张只有三只腿,第四条腿用一根木棍支撑着,摇摇晃晃终是倒不了,桌板也是残破不已,裂迹斑斑,但是桌子上所摆的酒菜却全都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最有知名度的营养品,大坛的美酒,与那破床,破桌,还有一张和桌子同样残破的椅子上点也不相称。
她尖叫着被他放倒在破床上,一阵乱弹乱踢,惊叫不已。
他是谁,他想做什么?
他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顶多只十七八岁,高大,威猛,一头落日红的发丝,像是刚刚染上去的颜色,肤色白皙,面正方圆,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烁,无时不刻闪出智慧的光芒,一脸似笑非笑却是醉人的表情,本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惟是他那一身花花绿绿,黑白红蓝黄橙紫五颜六色俱全的服饰,斑斑点点,配着一头特有的落日黄色的头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象是一个流氓地痞。
在尘世之中稀奇古怪的服饰打扮不是流氓的专利,但人们常常把一些打扮得另类模样的人视为流氓,这可是常有的事。
他是不是流氓?
光天化日将一个街头的美丽少女掳进小屋,这样的不是流氓会是啥!
“流——氓!”
她瞪了他一眼,尖叫着,愤愤地瞄着他,一时间涌进秀眸里的怒恨几乎要将对方淹没。
他脸上蓦地掠过一缕缕邪邪地笑,继而眼里腾出色迷迷的光彩,紧紧盯着她苗条的身体,遂靠近一步,喷着满嘴的酒气阴笑道:“什么?你刚才叫我流氓!”
“你就是流氓!”她肯定地道。
他假装着一愣,点着脑袋,撇了撇嘴道:“对!我是流氓,还是地痞,好像……曾经有很多人叫过我地痞,是了,既然******本来就是流氓地痞,何不耍耍流氓,再做一回地痞呢!”
说着,他扒开了自己其实扣得很严实的衣物,歪着下巴粘粘嘴伸出一条长的甜舌头扑向她才从破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的玉体。
“啊!不要——”她再次哀叫着,大抵是见到对方来真的,心里一慌,一张圆月般的滑腻水嫩的玉脸乍时一片青紫,布满了恐慌的表情,不过,就在他扑过来的顷时,她倏地一挫身,整个娇人儿便往外让了二尺,身法快捷,反应迅速,虽然惊慌,却不乱方寸,没想到她还是一个会家子,并且通过她灵敏的反应程度上判断,她至少是将近圣剑客级别的武道人物。
既然她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又怎么会被眼前这小子擒捉?
是她故意的还是那小子比她的武力还要高出甚多?
她最终还是没有躲过,他就象是早就预测到她会动一般,竟然在扑下去的同时,高大的身躯往外移了两尺,不偏不斜,歪打正着似的,全都压在她的玉躯上,不经意间尚还碰了个热脸,连口唇都相遇了,她高高隆起的胸部顿时被压得扁平,急忙里她娇呼出声,如同第一次落水的鸭子,似乎是学飞而摔了跤的乳雀,呼声哀怜。
她可能要被流氓强奸了……
但令人很奇怪的是,那流氓听见她的哀呼后飞快地弹跳起来,没有动她一丝一发,慌乱地退向一边,呼吸粗重地用一双乱乱的眼神看着她。
她呼地一声坐起来,目光才碰上他,面上便腾起数缕红云,气愤愤地瞪着他,睁大眼睛疾呼:“你……你太过分了……”言毕,娇躯一弹,跳闪着扑过去,伸出一双粉拳,人到射到对方跟前,一对粉拳已在飞舞。
那流氓见她欺过来,身子一飘,躲过她的攻击,人到了桌子的另一面,且边躲边急急地解释道:“你……你住手,先听我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和你闹着玩,本来是想吓吓你的,没想到我外挪你也往外挪,于是……便碰到一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妹妹,求求你,不要打我好吗!?求求你了……”
他果真是在求,双手搭在一起,那模样简直就象是乞怜哀告者在向别人讨人情,作大揖,而且又慌又乱,生怕挨揍,顺着破桌子跑转,嘴里还是满口的哀求。
他原来竟然是那么地怕她,他的身手要比她强悍得多,又是流氓,怎么还会怕一个女流之辈?怪了!
她明知他是一个“流氓”,为什么还敢与流氓相缠相斗,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邪门了!
看着他躲躲闪闪,听着他一边逃跑一边哀求的声音,她粉脸上的气急之色不知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竟铺满了得意高傲之色,宛同野蛮的公主王后,一副火辣辣的姿态,大有那种不把他抓住打一顿誓不甘休的气势,他的请求反倒增加了她嚣张的气焰,樱桃小嘴翘得老高,耸了耸鼻子,盛气凌人,大呼大叫,大打出手,挥拳弄脚,既抓又搔。
他可是再装不出半点流氓地痞的样子,苦着一张苦瓜脸,眉毛倒竖,鼻子横向一边,嘴巴咧得大大的,焦悉愁的相貌如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摊开一双手,用那种可怜巴巴地语调恳求道:“好妹妹,求求你,千万不要这么大声的叫,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可就完蛋了……真的求求你了,哥哥给你买糖糊芦,给你买娃娃鱼,给你买最漂亮的衣服,给你陪你到最好玩的地方玩……行不?!”
“不——行!”她坚定地吐出两个冷硬的字眼,说话时眉毛鼻子嘴巴一起竖起来。
他怔住,一张苦瓜脸更苦,就象是面肌上浇了麻油,十分地难受。
“好妹妹……你就不可以原谅哥哥么,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狗急跳墙,人急跳梁,听听!连他这个流氓都成了这样,看来他并不是真正的流氓,也做不了真正的地痞,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咻!而且,听上去他们不只熟识,还是不一般的关系 。
然面就在他这一愣中,她玩命似的飞跃起来,衣裙翻舞,丝带飘零,红靴点上桌面,一飞冲天,跨过阻碍直趋过去。
“哗啦——”
破碎的声音骤起,本来就破得很难形容的桌子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放几个盆盆罐罐便已常时抖索,拿他以前的话说不是“抽筋”便是动不动突然“残疾”,或是“罢工”,现在好了,经她脚尖用力地一弹,它真的要残疾喽,破碎里第一个响起的就是桌腿的折断声,随之而来的是桌子上吃剩下的美味佳肴及美酒扑跌落下,犹如鸡飞蛋打!
而就在桌子倒下的时刻,他也倒下,被她压骑在身上,一双粉拳如雨点般和碗碟盘子酒坛同时落下,惟是器具的破碎里哗啦啦响过没完,听不见拳头声,但听哀求投降声,在她粉拳高高地,看上去而且很重地砸下去之前,他已把双手举起,他早打算没有还手,他投降了。
拳头,终是举得高,落得轻,而她脸上的笑色,既有满足,又洋溢着幸福和快乐无穷,她狠狠地把他压住,停了粉拳,一双玉掌捧着他的脸膛,使劲地往一处挤,瞬时他的脸孔便在变形,扭曲。
他的眼睛歪了,鼻子也歪了,嘴巴却挤成了一只狗嘴,尖尖的,连舌头都一起挤出……
他倒在地上没有动,任她“发泄”,但他忽地想起来什么,叫了一声:“坏了!我的图纸!”急急中只见一翻身,没费力气她就从他的身上倒下去,在他面前他们的力量就像是孔雀和老虎的对比,她惊愣愣地看着他疯狂的爬起,一双眸子在破碎的碎片里搜索,掀起破碎的桌子面,从桌缝里抽出一张纸,纸已全湿,滴着的不知道是油,还是水,抑或是酒。
但是就在他轻轻地一抽之间,纸面破碎,化成也不知有多少片的纸片,浸湿的纸片飞落,墨迹和水化开,模糊不见。
他真正的怔住,瞪大的明亮眼睛就象是铜铃,眨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可惜里还是一点慌乱。
“啊——”她尖叫出声,尖叫声里比刚才她被“流氓”欺负时的叫声响亮得多,绯红的面孔差不多是一下子变成了青紫色,青紫得没有半点人味,拼命似的滚动着爬到他的身边,秀眸比他的眼睛睁得更大,瞅着飘飞的纸片。
是什么样的图纸让他们如此紧张?
它是不是非常地重要!
“糟糕!我们的图纸……”她带着点伤感的口调惊叫,面上和目光里的惭愧之色在同一瞬间里化开,铺散。
她就像是一只因犯了错误而受了打击的小鸟,眨着闪亮的眸子无助地瞄向他同样不安的面目,轻轻地道:“这下坏了,人间地狱的图纸没有了,我们可怎么救人,怎么办?怎么办?!”她愧疚的声音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轻若蚊蝇。
人间地狱的图纸?他们怎么会有人地狱的图纸!哪里来的,对了……他们不会和焉语有什么关系吧!
他闻言赫地笑了,那种神秘的,怪怪的,气愤的,恨恨的,还有杂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
“怎么办!现在能有怎么办,睡大觉吧,要不,你还可以不听我的话,到大街上转两圈,让大帝会社的人把你这个通缉犯抓去呀,嘿嘿,这下子可轻松了,睡吧!”说睡就睡,他整个人猝然倒地,附着墙根便闭上了眼睛。哼,这种男人,没折!
听来,她是大帝会社的通缉犯,不知犯了哪一条罪,想他也好不了哪里去,大概是怕暴露身份不敢住在宾馆里,而窝身在一个小面馆的二楼,不过,都是一等一的高阶能量者,还声称要到人间地狱里去救人,尚不知救的人又是谁。
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