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界情人 (2)
“告诫什么？”少女红着一张樱桃似的的脸庞，插了一句道。
“我想来告诫你，别进天界山，并且……我还要阻止你们进入天界山……”
“你敢——”未等幽灵无算把话说完，少年口里就崩出两个血冷的字，可以说，他是在吼。
“哈哈哈……你说我的出现只能带来灾难，但此次如果你能听我一言，放弃踏入天界山，便能免去灾难……”
少年无语，眸中杀机立射，他是那种不惯于与别人说太多的话或是说废话的那一类人。
少女见得不妙，连忙耸身而出，大声道：“我们不认识你，你凭甚阻止我们进入天界山，若然惹怒我们，定是对你不客气。”
幽灵无算郑重地打量了一眼少女，并不动怒道：“你叫依梦是吗……你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只可惜……唉……”
少女陡地一震，惊叫道：“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咻……咻……我不只知道你叫依梦，而且知道你们来天界山的目的。”
“你……”
“依梦……你用心良苦，与流星一道来此，是为了天界之船对吗。”幽灵无算那双媚丽的眼睛一直盯着依梦，面上还流露着诚然的笑色。
幽灵无算，算下大地万事万物，纵连一个人的名字，她都能一口叫出。
她是依梦，而他，就是冷漠的星部主流星。
正如幽灵无算道破的那样，他们来此的目的，只为那——天界山中的天界之船，一个听上去荒诞不经，却流传了二十多万年的传说。
他们真的相信，并坚信大地上最古老的活火山里，有着传说中的神仙七魔女留给董永登上天界的天界之船？可那……只不过是一个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传说呀，再说，二十多万年以来，有多少能量高阶者为了这个传说而付出了大量的青春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就凭你们的力量，难道就是突发奇遇？
如果天界山中真有天界之船，天界之船真的可以能以其天冥物质在地河上搭起一座虚空之桥，通兵过车，那么，当今野心家们诸如霸天白继皇之类早就下手取之。
遥远的传说，并不可信。
而更加令人不可信的是，流星与依梦之所以相信，仅是因为一本书，那本赋予了神奇色彩与传奇力量的《天界小札》。
说上来真的有点令人担心，难怪霸天认为流星此举不但愚蠢，简直愚不可及！
只是，流星坚信。
依梦更坚信。
或者说，她绝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不但存在“天界之船”这个传说中神奇的天冥物质，而且还一定相信凭着她与流星的力量，会得到传说了二十万埋藏在天界山里的天界之船。
还可以说，是因为她的坚信不疑，而令他曾未怀疑。不知曾几何是，相信她就象是相信他自己。
他们便来了天界山。
再遇上流星一辈子都忘不了风奇小二村一役之前，侮辱诅咒他的幽灵无算。
“是的，我们就是因为天界之船。”流星寒声道。
“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界之船，那只不过……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一个可笑而滑稽的传说……你们也信吗？”
“信！我们一定能成功！”依梦坚决地高声道，那口声仿佛她一定能够夺得天界之船似的。
“真是可笑之极……哪里有什么天界之船啦……又凭什么要说这天界山里，就有天界之船……那也是人类的灾难……”
“就凭它！”依梦晃了晃玉手里的红皮小书，那就是《天界小札》。
“唉……自古皆有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难道你们真的是疯了么……还是回头吧……我的朋友……你何不看看……天界山里，本无路……又何来天界之船！”
“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们可以踏出一条路！”
“不……那是一条不可以回头的的路，难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不……悔……”
“至死不悔？！”
“至——死——不——悔！”
幽灵无算摇了摇了头，郑重地打量着依梦，感叹不尽地道：“天啦……既然你们至死不悔，那就是你们的命了……在这个世界里，如果还一种东西比生命更可贵，那么，那东西真是可贵了……我只能祝福你们……阿共麽麽哉里西……”
幽灵无算退开一边。
她极不情愿地退让到一边，不管是她的表情，还是她的眼神，都表现出她的极不情愿。
而就在她退开时，流星已然迈出沉重的步子。
一对年青人，再一次飘起，直冲刺谷深处。
幽灵无算举目望天，只见夕阳落处，陡地亮起一道白光，然又骤地消失。
那是什么？是流星？大白天里，也会有流星？
而那……确是流星，在一眨间滑过天际的流星。
幽灵无算细腻的面色忽变，再回首探目流星与依梦，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只得叹然嗟叹：“这……就是你们的命……短暂得……如同流星一样的命……天意如此，你们已然没有回头之路……唉……只可怜……红颜薄命，一个将为他而至死不悔的人……”
幽灵无算的叹声，化作一股清凉的晚风，倏尔消失。
许许多多没有的东西，如果你相信它有，也许，它便真的有！
就如你爱上一个你不相信能在她身上得到爱情，尝试后的结果却能得到一样。
如果你相信人力胜天，如果你相信没有什么不可以，如果你相信没有什么东西得不到，那么，就要象他一样，用真诚与热情去赋予生命，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如果连尝试都没有，那么又怎么会得到？
流星相依依梦，相信《天界小札》，相信那个传说了二十万年的传说，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
就如他常常或者始终不变的、从不相信一个人的人命一样。
第二天的天亮，依梦把流星到天界山最高的峰——天界峰。
尽管流星如今相信她就象是相信他自己一样，但是，他在登上天界峰上时，还是起了一丝疑虑，一丝不该有，却不能没有的疑虑。
他忽然发现似的，眼前的她面对没有路，没有水，极地地带没有生命……要有只有悬崖崩壁，只有危险的天界山，却象是面对自己的家那般熟悉，熟悉得可以任何一个不远的地方秘密地找到水源，找到食物，找到流星随时需求的东西。
莫非这里真的曾是她的家？
莫非她真的一定确信那个二十万前的传说是真的？
莫非她见过天界之船？
“星……你看我们的脚下……”
流星低头去看脚下。
脚下，是一块白得象是白玉，又象天上浮动的白云样的白石板。不过，它在流星眼里也只是一块白石板而已，在常人眼里，它一样只是一块白石板。
一块应该不难见到的白石板。
流星抬起头。
“你认为它很平常是吗？”
一个习惯于读懂一个人的眼神的人，乍一看到一个人的眼神，便知道这个人的心思。习惯，日久天长，就成了直觉。依梦习惯于去看流星的眼神，看到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他的心一样。
在她眼里，流星的眼睛就是流星的心。
流星眨了眨眼睛。
“不……星，它并不是一块寻常的石头！”
她笑着，坚信的口气就象她当初在流星面前绝对坚信天界山里存在“天界之船”这个传说中神奇的天冥物质一般。
流星再低头，再去瞅脚下的那块的确看不出来有何寻常之处的白石板。
流星再抬起头，再眨眨眼睛。
“平常的东西在某些变化之后，就会变得不同寻常，就如我们，能登上二十万年以来别人从来没有踏足的天界峰，那是因为，我们走出了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
依梦接着道：“《天界小札》上说，如说找到天界山最高的峰——天界峰，峰顶上有一朵固定的白云。那朵固定的白云就是夺得天界之船的必经之路——‘天界空洞’时空通道入口……”
流星星眸一闪，即刻意会她的意思。
可他马上又肯定，这只是一块再平常不过的白石板，而并非什么固定的白云。
她再看他的眼睛，再领会他的心思。
她再道：“云，忽来忽云，捉摸不定，它即是烟，也是雨，是尘，是雾……这样的一种东西，根本就不可以固定，如此说来，那‘固定的白云’，就是我们脚下这方十余丈方圆的白石板了。”
流星的眸光又闪。
她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见地其深。
“《天界小札》上还说，只要一对有情人相吻并咬破双方的口唇，两种血质相融，吐于‘白云’之上，那么那固定的白云也就不再固定……”
话未说完，只见依梦长臂一伸，便搭上他的肩膀，附过娇躯，递过红唇。
而他，伊始只是机械地附从。
可是，当她主动地卷着温舌去吮吸他的舌尖的那一瞬间，神经里颤起一股麻栗的感觉，他很快象是变了另一个人，由被动变得主动，狂烈地把她纤细的腰肢抱起，并狠狠地把唇压下去。
炽热的吻。
猛烈的吻。
吻间，除了她的热情，还有他的热情。
很快，她便娇喘连连，而他，气喘吁吁。
热吻最销魂！
却不知过好几刻，蓦地，他们同时挪移口唇。两人的唇上，多了一种流动着的红色，那是——血。
那还不是一个人的血。
血滴，一滴一滴地滑落两个人的嘴唇，落到雪白如玉的石板上。
这算不算是一种尝试？
他们是按照书上的步骤。
她在望着他笑，而他，仿佛突然间失去了热吻时的激情，在双唇分开的那一瞬间，又恢复了他本来的淡漠与清冷。
“星……你……再看一看石板！”
流星再看石板。
他呆住。
石板已不再是石板，而真的成了一团云，还是一团正在浮动，缓缓上升，并象是经了血染喷绘一般，血色的云！他们正站在云团里。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块白石板，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云？
白云倏变血云。
而当流星猛地回过神来，欲抬起头，急切地想依梦 给他一个解释间，陡觉脚底一寒，他竟然抬不起头，想动却不能动。
紧接着，他这个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且冰冷得比冰更冰的人，骨子里忽地荡起一股强比冰还冷的冷。
在脚底生寒的那一刹，随着血云的不断上升，仿佛踩着电极，周身骤地麻木，本来想抬志的头颅，遽地如同压上一座山沉重，张不开口，挪不动步。
而他抵着的头却看见，她的脚步在挪动。
当他悟到什么时，只见她抬起的那双玉手摸了摸他的脸庞，轻轻地说了一声：“你睡吧！”
他的身体在她那双玉手比云还轻般被她托起，而他的眼睛居然象是受到她的控制，在那吧字未落之际，赫然闭上。
难道是她……
是她？
是她！
她想做什么……
传说，濒临大时代，或世逢大难，必出妖孽。
也生英雄。
英雄，并不是在太平盛世时出现的，而是只会在乱世及苦难中成长、茁壮、诞生，俨如一颗短暂而光芒万丈的流星，普照万世，让迷惆无援的众生惊鸿一瞥。
而人间的英雄，少年最多，包括有名的……与及“无名”的。
也即所谓的英雄出少年！
每位英雄也曾为众生流下不少眼泪。
包括那些已经流了出来的，和那些只凝于眼眶，至死也不会流出来的……还有一个传说。
据说，天上某些星星，都是人间之神指示着象征特殊的人或灾难，而其中一些极为特别的星，每一颗，更代表一传说——英雄。
传说……
那还是在正统历史时期，也是战国时代的故事，但那故事，已是二十万年以前的故事，或许，在当今人们的记忆中，早已被淡忘。
但有时候，它也会被世人们偶尔或是不经意间提起，用以来说诸于事。
流星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被依梦紧紧地抱着，脸庞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依畏着母亲。
那种感觉，总让流星感觉到百般的温暖。
一个自小便失去爱的人，自从有了依梦之后，所有失去的和未来该得的爱，依梦都给了他补充。
沉！
黑暗中不断地下沉，也不知道一直要沉到哪里去。
“星……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依梦轻轻地道。
流星不语。
接着，她真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也是一个关于天界之船的故事，只不过，那是说火焰族赫呼冷家族二十几万年以来保守一个秘密与一座坟墓，那坟墓就是天界山天界峰。
故事讲完的时候，依梦与流星下沉的身躯骤地止住。
他俩已落入了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山洞！
但见眼前的山洞约为了方二十丈大小，也是铺满红砖，除了广阔，这个山洞的建似无甚
稀奇，惟最令人稀罕的是，山洞之内，赫然整齐排满了一副副的——石棺！
这些石棺，少说也有数百之多，随尽朝一样物事排列，宛如石棺在向这物事跪拜似的，
虽然洞内光芒昏黯，但流星一眼便看清所有的东西。
那是——一根长约五丈、粗逾叁丈的铁柱！
而这根铁柱的上端，早已贯穿洞顶而上，而在下一端，却设在地上一个径阔六尺通道
内，铁柱与通路之间仍有少许空隙，可容人身穿过，然而这条通路，究竟会通往什麽地方？
但流星乍一看柱上有一缺口，马上便想到它肯定通向峰顶，而他们，应该是从柱里穿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