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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高考,中国学生难以磨灭的记忆(3)

雷老师的葬礼是当地建市以来空前绝后规格最高的葬礼,大部分的学生纷纷从外地回归,我们作为当届学子两人一个花圈,长长的送葬队伍从城北排到了城南,一路哀号。游行队伍两旁的百姓无不感伤落泪,一个短命的好人走了,是学生的损失,也是当地的损失。

多年以后,曾经的人渣们在一起喝酒,大家终于觉悟当年这个瘦弱男子的良苦用心,他管我们叫“八旗子弟”,却没对我们动一拳一脚。我们都记得一个细节——雷老师当年有苛刻的罚款制度,他作为政治老师,深刻地理解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精髓,他知道,我们没钱,就不可能在街上逗留太久,被迫无奈也得回到教室磨屁股。上课说话罚款2块,迟到2块,旷课5块,打台球10块,看录像10块,打架50块……临终前,雷老师把我们叫到他病床前,打开一个小本子,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罚金数额,原封不动全部退还。

每每追忆至此,我们都潸然泪下。

雷老师改变了我的很多观点,包括高考。我知道在我这一代,包括之前的以及之后的学子,都对高考深恶痛绝,甚至对于教育的教条或者对素质的不重视而大为光火,甚至抵触。但是,雷老师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身为农村的孩子,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中国人才千千万,每个人都想活出自己,在现阶段,高考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雷老师说,目前看来,没有比高考更合适的选拔人才方式,我们只能接受它。

这也是当年我为什么能专心复读的精神指导,以此与莘莘学子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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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叔“疯了”。

叔叔其实是远亲,他姓刘。王家和刘家在祖上估计血缘上有深厚关系,所以远亲却走得很近。他是鲤鱼跳龙门的鲜活案例,十村八村的美名远扬,总之就是抓住恢复高考的机会,考取了师范大学,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后来混得风生水起,但也就做到副校长,这成为了他人生的最高峰。

他的两个儿子其实学习也不咋地,加上我,三个篮球疯子让他抓狂。据说我叔叔当年也是篮球疯子,刚分配到学校的时候,因为太穷,怕磨破皮鞋,光脚上阵,和学生们在操场上疯跑。当时被老领导认为太不稳重,因为学生送他外号:“赤脚大仙”。

“赤脚大仙”对我们三个打篮球的做法表示强烈的抵触,他先后扎破六个篮球,让我们写了无数保证书:从此不再打球。他对我的期望其实很高,认为我可能会有出息。但是我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打台球看录像,交结狐朋狗友,比他的两个儿子更加不堪。他在高三放弃了我,对我妈说:这孩子完了。

转折点是一次桃色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