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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真餐饮女王(1)

清晨,缕缕金色的阳光照耀在钟鼓楼上,照耀在钟楼四周鳞次栉比的建筑物上,似乎为它们披上了一件皇帝的金缕衣,高雅、福贵、华美、温暖。

凤城沐浴在一片充满了活力的朝霞里。

钟鼓楼位于凤城最繁华的解放街东端,大凡上了点年纪的人都还记得,这座钟鼓楼始建于清道光年间。当时因为资金的问题,仅建起了一座台基。光绪三十四年,一些热心的地方绅士们捐款在台基上又建起了三层楼梁架,后来又因资金短缺而停工。直到民国6年,才由宁夏县知事余鼎铭接续重建。如今的钟鼓楼是一座三层重檐楼阁,每层楼阁四周围以环廊。登临阁上,扶栏远眺,凤城景色一览无余。楼阁的顶脊之上,着龙首有装饰,中置连珠,呈二龙戏珠之势,别具情趣。仰望钟鼓楼,挑檐飞脊,高耸秀丽,造型生动,十分壮观。

此地从古至今,商贸繁华,人口稠密,被商家视为经商的黄金宝地。

钟鼓楼北侧,耸立着一座仿古建筑的清真酒楼,酒楼摹仿钟鼓楼风格,三层建筑,挑檐飞脊,雕梁画栋,红漆绿瓦,似钟楼的姊妹,一南一北,遥遥相望。楼阁的正门之上,挂着一块金字大匾,上书“鸿宾楼”几个大字。

说来这鸿宾楼的历史也几乎与这钟鼓楼一样悠久。据说,当年,清朝的钦差大臣来到鸿宾楼吃了一顿这里的手抓羊肉后,回去给皇上夸了好几天,惹得当时的皇上心里直痒痒,也想来宁夏亲自品尝一下这里的手抓羊肉,可是终因国事繁忙,没有如愿。至此,这鸿宾楼的声名大振,生意比先前更为兴隆。可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鸿宾楼曾关门了一段时间,许许多多外地来宁夏专点着要吃鸿宾楼的手抓羊肉的游人常常失望而归。后来,在一个非常喜庆的日子,鸿宾楼忽然来了一支庆典的队伍,原来是鸿宾楼原老板的孙女纳清荷,集资把老鸿宾楼修葺一新,声势浩大地重新开了张。

事情说来也奇怪,自从这纳家的孙女纳清荷重新开张了纳家的鸿宾楼后,这生意就像顺风的行船一般,一天比一天兴隆起来。以至后来,凡是到凤城来观光旅游的客人,都一定要吃上一顿鸿宾楼的手抓羊肉,否则的话,就是白来了一趟宁夏。

鸿宾楼开业之前,纳清荷就大江南北地跑了一遍,对全国各地的餐饮行业的整体形势作了一个大概了解。她还对银川市市场消费群体的意识、变化趋势、餐饮前景等做了全方位的调查研究。她发现,随着银川市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消费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老百姓已经由温饱型消费逐步转向健康型、营养型、安全型消费。因此,她给鸿宾楼的定位是:消费大众化、饭菜特色化、管理规范化、经营一体化。

鸿宾楼刚开业时,纳清荷也并没有急于求成,她带领着全体员工坚持四化的标准,以全国各地名吃、中低、高档三箭齐发,为不同层次的消费者提供了完美服务。所有前来消费的顾客只要一迈进鸿宾楼,就可看到,在一楼的风味大厅里,摆满了近百种面点和小菜,有山东的小杂粮、同盛祥的羊肉泡馍、河南的八里香牛肉、九香丸子等特色风味小吃。此举一经推出,吸引了不少回头客和常客。鸿宾楼的效益也直线上升。

作为一个女老板,纳清荷比许多男老板更为精细,更为敬业。她每天总是和职员一样,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全力以赴地处理着酒店的事务,而喝酒吃肉的时候却又远远少于那些男老板。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流水一样地过去了。

这又是繁忙的一天,直到快凌晨了,纳清荷才回到自己的家中。丹丹早已和奶奶睡了。她先冲了一个澡,然后把一头乌黑的长发向后一挽,穿上一件已经有些发暗的苹果绿的睡裙,准备上床休息。

这是一间十分温暖甜蜜的小屋,屋内所有设施都是湖蓝色装扮。在一张精巧的梳妆台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黑边像架,相片上的男子是一位军人,十分英俊威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幸福地看着前方,面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则把头轻轻倚在男子的左肩上,脸上深深的笑靥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纳清荷上了床,手里抱过像架,看着照片上的男子,低声说道:“建成,天太晚了,咱们睡吧!”然后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照片上的男子正是纳清荷的丈夫,丹丹的爸爸——马建成。是解放军某部的一名很有前途的营长,5年前,在一次大型的军事演习中不幸光荣牺牲。

从那以后,5年来,每天临睡前,纳清荷都要对着前夫的照片喃喃低语一阵子。母亲知道她的这种状况后,曾不止一次地劝过她,人要往前看,不能总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还年轻,要想想以后的日子。母亲说荷荷,建成都去了这么久了,你也该寻个人家了。可是每次纳清荷都说,妈,你看我一天恨不能忙成两个人,哪有时间啊?再说了,就是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了,我哪有时间陪人家嘛?时间长了,人家能愿意吗?

母亲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搁在她床头的电话响了,一下子把纳清荷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纳清荷像是早已知道来电话的人是谁,轻轻地拿起了话筒。

“清荷,今天书店里刚进了一套关于人性化企业管理的丛书,给你留着呢,那天有空?来拿!”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甜美而柔和的声音。每当纳清荷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就会像吃了一块香甜的冰淇淋一样顿感舒服起来。

“雪禅,我正好明天有空。”

“那好,不见不散。”

第二天,上午刚过9点,纳清荷开了自己的桑塔纳,来到凤城商都书市,停在一家五味子书吧门前。她人还未进屋,就叫道:“雪禅!”

听到叫声,从里屋里跑出一个十足的古典美人来,只见她大大的眼睛忽闪闪的,精巧的瓜子小脸白嫩嫩的,尖尖的下巴上长着一张红红的樱桃小口。

“清荷,来得这么早,我正整理昨天刚进的书呢!”说着,她把纳清荷领进了盛满书籍的里屋,只见几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横放在地上。

夏雪禅把纳清荷让到一把椅子上坐下,又转身要给她倒茶。

纳清荷忙拦住了她:“别倒了,我还忙着呢!拿了书就要走。”

夏雪禅仔细观察了一下纳清荷的脸,“我的好姐姐,又瘦了一圈,你可要当心身子啊!”

纳清荷笑了,“我可不像你,天天惦记着要减肥,要保持身材,连饭也不敢吃。”

夏雪禅也笑了,“我哪比得了你,天生一副好身材,大吃大喝都不用担心发胖。我是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小皮球。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得了吧!我的大美人。我若长你那个小模样,我天天偷着乐。”

正在这姐俩互相打趣时,屋外的女孩子喊了一声,“雪禅姐,有顾客想买昨天咱们刚进的那套《话说三国》呢!”

纳清荷忙说,“好了!不打搅你了,你快忙你的吧!有空我请你吃咱纳家正宗的手抓羊肉。”

夏雪禅一边把包好书递给纳清荷,一边说,“哪!我可不敢吃。那可是高脂肪嘿。”

出了五味子书屋,纳清荷把车一溜风开到了唐徕渠的一侧,找了一个停车场把车停好,然后便漫步走上了西门桥头。

曾几何时,这桥的四周是一片庄稼地,桥的东头是一片年种年收的水浇地,种着秋后打下白花花的稻米的水稻,而桥的西头则是一片辽阔的麦地。秋天,麦熟时,金色的麦浪拥涛而来,挟着一阵阵诱人的麦香。纳清荷曾和小伙伴们在一起捡过麦穗。米米,爱爱、雪雪、蛋蛋,儿时的伙伴早已失去了联系,天各一方,就是有联系,恐怕见面后,也是面目全非了。

如今这里可以说沧海桑田,桥西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宽阔大道,道旁耸立起了座座高楼大厦。在桥头的东南侧,耸立着一座近两米高的人物雕像。

纳清荷来到雕像下,停下了脚步。

雕像是一位长须长衫的中年男子,但见他,神情凝重,面北而立,目光正在向远方凝视着。在他的右手中拿着一个古时测量方向的罗盘仪。他的长袍被风吹得飘然而起,仿佛他的思绪也正在随风而舞。

雕像的底座上,端端正正地镌刻着“郭守敬”三个大字。

在雕像的背面,镌刻着这样一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