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横行天下 (2)
事实上,此人的才智也确实足以名动天下,闹邯郸不说,而破铜马军,败王校军,建起北方的商业大镇枭城,而再大破王邑百万大军,接着又在平原城外破获索与富平的联军,这一连串的战绩,确不能不让人侧目。以至于,许多人都认为林渺必会是将来北方最为可怕的人物。
南方则是更始政权的刘玄,东方是赤眉军的樊崇,西面只有王莽尚在负隅顽抗,北面则有那不可揣度的林渺隐而不发,天下的结果会是怎样一种局势,那是很难预见的。
天下,也流传着四君的说法,这是自平原城外之战后流传出来的。
东君樊崇,南君刘玄,西君王莽,北君不是王郎而是刘秀。
刘秀也即是林渺,之所以用“刘秀”之名而非林渺,是因为刘秀乃是汉室正统,这比王郎更有说服力。许多人更愿意接受一个由汉室正统来领导的新天下,而林渺的真实身份便迎合了众人的愿望。
黄河帮与枭城有着极密切的关系,更有传闻说,黄河帮帮主乃是北君林渺的女人,所以,林渺这才帮其大破获索和富平联军。
事实上,林渺与迟昭平交好的消息并不是第一天传入江湖,早在邯郸之战后,便传开了。
也不知是因为迟昭平的关系而使林渺更加神秘,还是因为林渺而使迟昭平更具声望,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有林渺成为黄河帮的一张牌,这使黄河帮发展更迅速。
迟昭平放着富平的人不对付,专对付获索军,在没有富平大军联手的情况下,在遭遇平原大战后,获索军战斗力和斗志已大不如前,而且实力更相差许多。因此,面对黄河帮的汹汹来势,获索军几无还手之力。
迟昭平采取林渺的各个击破之法,以富平挟制富平军,让其不敢轻举妄动。在击败获索后,再图调头全力对付富平军。
这确实是很好的战略,也起到了极好的效果。
获索虽勇,但是新近大败,气势尽丧,而黄河帮锐气正盛,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内调外攻并进,这使得获索想以奇兵出袭都不可能,而他的领地却被黄河帮的兵力吞食了。
获索此刻后悔也迟了,迟昭平也不再讲情面,获索这般对平原,她自不会客气。
事实上,一直以来,迟昭平与获索之间不过是虚与委蛇,并不甘心伏小,只是因为没有机会,实力不如人,但此刻便再无此顾忌。
北方的形势也因王郎的崛起和黄河帮的坐大而悄然改变,战火也已经不再止于最初的形态,呈蔓延之势而上。
武林之中,却又有惊人之消息传出,有人说,武皇刘正重出,更要与天魔门宗主决战于秘密之地。
武林皇帝与天魔门主决战!
这消息是真是假并不易考证,没有几个人真的见到了武皇刘正。
尽管传说武皇已经重出江湖了,但除了年初松鹤领着一群人在四处追寻那个疑似武皇刘正的杀人狂魔外,便再也没有关于太多武皇刘正的消息。
如果武皇刘正真的是那杀人狂魔,许多人都不敢想象,后来那杀人狂魔也销声匿迹了,松鹤等人的追查也不了了之,直到松鹤为邪神所杀,仍没有人能真正地告诉江湖众人,谁是那杀人狂魔。
松鹤死了,死于重出江湖的邪神之手,而武当山上的约战也不了了之。
潜隐了二十年的邪神也出来搅乱江湖,还有昔日的杀手盟、现在的天魔门与武皇刘正。
这个江湖确实够乱了,也极为复杂,而天魔门的神秘,使得江湖中人根本就不知其宗主是谁,又在哪里。
天魔门近来实力似乎大挫,频频有人被神秘击杀,分坛被毁,高手被杀,至于是什么原因,或是什么人所为,却非外人所能知道了。
但江湖中人都不傻,也明白此刻乃是非常时期,各大组织的明争暗斗并不会比天下各路义军之间的明争暗斗要弱。因此,聪明人都学会明哲保身,静观其变。
天下各路义军的形势也都有所变化,王莽的力量负隅于西部,渐向长安紧缩,而整个东、南、北三面已经完全脱离了王莽的控制。因此,军阀割地自居,有的自立为王,这使得各地义军的主要目的已经不再是与官军作战而求生存,而是如何扩大自己的力量,吞并其他的义军。
这是一种全新的局势,地主豪绅们与江湖门派并不相同,他们不是明哲保身,静观其变,而是更为活跃。
这些人为了能在将来谋求到更多的利益,他们此刻必须要选准机会和角色,以便以最小的投入得到最大的回报。
商人是天下最有冒险精神的人,只有这样的商人才能真正赚到更多的钱,即使是输得一败涂地,他们也决不回头。
当然,在这种前途无法揣测的境况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选准自己的角色,但商人最重要的便是见风转向,随机应变。因此,天下各地的豪强大散家财,招兵买马,揭竿而起,与各路义军遥相呼应,红红火火地不亦乐乎。有的甚至于自封为将军,筑城堡自居。
这种形式犹以南方居多,另外便是更始大军所过之处或欲到之处,这些地方的豪强最积极。
在刘家当权的岁月中,尽管天下百姓的日子也都不好过,但是那些豪强与地主们却很舒服,而王莽一掌权,便鸡犬不宁,百姓没好日子过,连地主豪绅们也没好日子过,所以这些人对刘室复兴有望自是大力支持。
人都是很现实的,他支持你,便一定是你让他有利可图,否则的话,谁会对你好?这些豪强地主则更是如此。
林渺等人行了两日,便到了济水。
林渺并不想自邯郸经过,在王郎的势力范围之中,毕竟对他极为不利,所以他才会选择绕道济水。
这一路之上,林渺早就安排好了接应的人手。
此刻的林渺已不是惯于独自行动的人,尽管他身边并没有带几个人,但他却可以将人安排在这一路上。
林渺想单独行动也不行,枭城的一些将领和军师们都不同意,他也只好由这些人安排。这一刻,他倒体会到了做大人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自由一点都不行。
这两日晴儿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仿佛有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而且这些人绝对是含有敌意的。
林渺没有忘记晴儿有那种超乎寻常的第六感觉,所以他相信这是事实,不过他并没在意。他始终相信,如果有人想要找他的麻烦,就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群人会例外吗?答案并不是想出来或者说出来的。
只是,这些人会是哪一路人马呢?
济水浩浩渺渺,烟波山色相映,雅致而清爽。
止步于河边,只觉一路风尘尽去,劳累也骤消,精神大振,八月的河风吹得极为清爽。
“感觉真好!”晴儿不由道。
“要不要下河游过去?”林渺带住马缰笑问道。
晴儿不由得白了林渺一眼,脸上升起一缕红霞,道:“要是公子让晴儿游,晴儿哪敢不从?这段河流应该还可以应付!”
“哦?”林渺不由得笑了,他知道湖阳世家乃是以造船出名的,在家族之中,会水性的人自然多,水性好的自也不少,但晴儿这个女流之辈水性好却让他有些意外。
“别忘了,吕母是把我关在一个海岛上练功的,每天都要在水里泡两个时辰!”晴儿道。
“哦?”林渺恍然,晴儿是在那海岛上才学会的水性。不过,他只是笑了笑道:“这里山水如画,奈何人多眼杂,我怎舍得让我的乖晴儿抛头露面呢?”
晴儿也笑了。
狄英豪望着水却有点尴尬,他反而不如一个女人,因为他并不会水性。虽然他出生在陇西狄道城,那里有洮水经过,但却并未曾有过下大河游泳的经历,此刻面对济水这浩浩荡荡的河水,倒有点惧意。
“公子爷,你们要渡河吗?”一名艄公扬声唤道。
晴儿眉头皱了皱,向林渺道:“我们五人五马能渡过去吗?”
林渺望了望那并不太大的船,也微皱眉,他知道,如果是铁头和季步或是洞庭二鬼,自然是没问题,但是这艄公便不能保证了。
“公子担心是吗?我们这有两艘船,渡五人五马没问题,待我唤他过来!”那艄公似乎看出了林渺诸人的犹豫,又道。
“那你就把他唤过来吧!”狄龙道。
“嘿,就过来了。”艄公一指河心的那小黑点道。
“刚才有三位公子过去,你们就来了。”艄公道。
“老人家在这里摆渡多少年了?”林渺随口问道。
“有三四十年了吧,究竟有多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小的时候便在这里长大!”艄公乐呵呵地笑应道。
“这条河有多宽呀?”狄英豪脸色有点不好看,问道。
“现在是八月了,这水汛期已过,不是太宽,就三四里宽。若是四五月,这条河水可是满的,足有五里余!”老艄公看了看河水,似乎很深情地道。
狄英豪为之咋舌,三四里宽,确实有够宽的。
“嘿,划快点!”艄公向河心划来的小船高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