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四 章 人小义重 (1)
凌通心头稍稍舒了口恶气,刚才被这群贱人所追的狼狈之状,想起来就怒火中烧。此刻,见对方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自然是极有报复之感。但凌通杀机既起,就不想再放过如此太好机会,怎会心慈手软?
占着强弓之利,凌通再连发两箭,再次射杀一人,另一箭却被击落。
那四人也再射杀三贱,唯剩下两人窜入林中,才让那四人止步。
“你的功夫不错呀!”一声娇脆的声音在凌通的耳畔响尼凌通扭头一看,却是那小姑娘策马而至,模样极为可爱,身上服饰更衬出其洁丽可人之处,但年龄却似乎不大。
“多谢夸奖,只是用来凑合着逃命而已。”凌通危机一过,又恢复了常态,笑道。
那小姑娘禁不住“扑畴”一声,笑了起来。
杨鸿之神情有些古怪地赶来,惊异地望了小姑娘一眼。
那四人也缓缓策马而回,凌通和杨鸿之连忙上前几步,感激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各位相助之恩!”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份内之事,不必挂怀,何况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极为和善的老者淡然道,神情极为安详。
“是呀,对付这几个小毛贼算得了什么?”小姑娘也插口道。
“不知思公尊姓大名?者有用得着我凌通之处,定当效劳!”凌通学着江湖人的语气有些滑稽地道。
“扑昧!”那小姑娘又笑出声来。
凌通胜上一阵发烫,尴尬地道:“我知道自己人小力微,但若诸位要我带路的话,方圆百里,我却是熟如指掌,相信定有些用处。”
“小朋友的话老夫相信,只是我们并不需要人带路,你的这份情,老夫就先领了吧!”
老者淡然道。
“对了,小兄第,你的轻身功夫不错呀,不知令师是谁呢?”一名汉子笑问道。
凌通想都没想,便道:“我没有师父:“
几人都是一悍,但凌通那毫不犹豫的回话却不由得他们不信。
“刚才见小兄弟的身法极为利落,显然身手不弱,怎会没有师父呢?”老者奇问道。
“骗人,我才不相信呢!”小姑娘部看嘴,一脸的不信之色。
凌通正容道:“我的功夫自然有人教,但他却不是我师父。”
“哦,原来如此,那这批人为什么要追两位呢?”老者并没有下马之意,淡谈地问道。
“他们是一群马贼,这次进城请老爷发兵对付他们,他们自然要追我们了。”杨鸿之毫无隐场地遂。
“嗡!”那名汉子相视望了一眼,又扭头向老者望了一眼。
那老者听说凌通要去城中报救兵,神色也微微有些异样,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我们不进城吗?”小姑娘奇问道。
老者淡淡一笑,道:“我们当然进城,但这位小兄弟却是有要事待办,我们自然不能随之而去了。”
“既然诸位恩人也要进城,那我们一道如何?”凌通有意挽留道。
“老朽还另有要事。”老者谈淡道,缓缓调过马头,不再理会凌通,向那小女孩唤道:
“灵儿,走!”
小女孩望了凌通一眼,问道:“你是叫凌通?”
“嗯!”凌通有些茫然地点头应了声。
“驾!”一声低喝,五骑展蹄而去,唯留下凌通和杨鸿之相视悟然。
“走吧,我们进城!”扬鸿之提醒道。
绝情便如一只大鸟般立于大木筏上的一根木柱之顶,满眼冷漠地望了望两村之人。
“蔡公子,你在干什么?怎么连我们也一起打?”唐六叔有些愤慨地道。
两岸的村民都被绝情刚才那像是在梦中轮回一般的神奇身法给骇得呆住了,有人禁不住。河神,河神!”地呼叫起来,甚至有人合掌祈祷。岸上的村民立刻开始议论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只有神才能做到的,而绝情却活生生地立在他们面眼,的确足够震撼两村众人。
绝情淡淡地道:“若是两村再这样斗下去的话,只会使你们的生活更困苦,只会使你们永远都不能过上安宁而平和的日子。想一想,你们之中若是有谁或死或伤的,你们各自都有妻有儿,她们将怎么办?你们受伤了,她们还要用心去照顾你们,你们吃的便要别人接济,为了一些没头没尾的恩怨,就如此不顾忌亲人,如此意气用事,真是愚不可及:“众人不由得全呆住了,保楞地望着绝情,两岸的喧闹之声一下子全都平静下来。
绝情犹不解气地道:“你们看看,你们用了多少木箭?你们流了多少鲜血?你看你们现在都是什么样子?要是你们这些箭支,这些鲜血都用在上山打猎之上,你们说,可以猎到多少猎物?可以解决你们几天的粮食?在打猎上,要是你们能这么齐心,别说是普通猎物,就是猛虎也同样可以打死好几只。那样,虎皮可卖钱,猎物同样可以换来柴火油盐。而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不仅换不来柴火油盐,还要出钱治病,更要花时间去上山采药,这一前一后,你们说你们要白费多少时间?不仅如此,你们的亲人心中还要老是担心,不能开心度日。而你们自己更要身体受痛,难道你们便不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吗?不使所有的亲人担心,难道不好吗?真是愚味无知!”
绝情目光扫了一下大木筏之上被制住久道的各人,眼神之中微有愧色,又抬头道:
“仇!恨!什么是仇?什么是恨?就是因为,我打了你,然后又被你打了吗?我想问问你们,你们在打赢了对方之后,又想到了什么?就是为了高兴吗?就是为了出那一口没来由的气吗?但是你们的心都是肉长的,你们打伤了对方之后,难道不会想到对方的妻儿会很痛苦吗?”
绝情顿了一顿,望了望两岸的村民,有些怜悯地道:“我说乡亲们呀,你们看看这河中的水吧,它每天都在不停地流,不停地流,绝不会再回来,它流走一天,你们就要衰老一天。从你们祖辈开始,它便这样地流着、消看,而它的样子没变,但你们却换了一代又一代。与这条河比起来,你们的日子是那么短暂,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呢?你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们的后辈子孙想一想呀,你们也想他们将来与你们一样,每天都打打杀杀吗?在这腰带一样宽的河里,还要担心被人打,还要小心被人害吗?
你们不觉得这样你提防着我,我提防着你的日子很累吗?你们也想让你们的儿孙这样果着活下去吗?”
两岸的村民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绝情的话是那般实在,而有力!不话于当头棒喝,使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肯定绝情的话,并不仅仅是绝情的话对,要换作别的任何人说,都不可能取到这样的作用。原因是绝情一开始就震住了所有人的心神,使他们不自觉地对绝情有一种仰慕而向往的情绪,对于这些报信奉神明的村民来说,绝情刚才那震憾人心的行动,几乎就成了神一般。因此,绝情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在认真地听,而且在想。就这样,才会使绝情的话发挥发出最大的效果。
绝情的目光变得更为深沉,将头扭向朱家村,沉声道:“你们朱家村,人丁兴旺,乃祖先所庇估,但你们为什么仍放不过唐家村的祖山呢?你们听谁说的,那祖山有碍你们的风水呢?你们朱家村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吗?我看也不见得。有山有水,和唐家村没有什么两样,人丁兴旺更胜唐家村。”说着又扭头来,对着唐家村道:“你们之间又不是有什么真的解不开之仇,世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应该和睦共处才是正道理!”
绝情说完,身子缓飘而下,落于大木筏之上,手中的竹竿飞速点出,片刻间便即将大木筏之上数十大汉的穴道解开。
众大汉这才茫然地爬起身来,极为异样地望了望绝情,却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