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四 章 剑游深宫 (2)
白城一向是个很神秘的地方,没有人想过有一天布了紧又义,酿为直爽,极为诚肯的对人说过蔡伤的的确确胜他大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蔡伤的功劳是不可以埋没的、那一刀,蔡伤没有杀他,但作为一个练习的高手来说,一生之中,若是见过了那样的一刀,这一生他所受的益处便是不可估量的。没有人听彭连虎那般说后而因此小看他,因为蔡伤在世人的心目中早就定格成了无敌的位置。
彭连虎的地位在建康城中可以说与郑伯禽一般超然,只会当萧衍出巡之时,才会在一旁护驾,一般都只是住在自己的府中。
建康的夜却是很安静。也很安祥。那悬于街头的风灯到很晚很晚才会熄去,但皇城的灯却是没有熄灭的时候,除非是白天。
黑夜的皇城更显出那种深沉之感,像静伏的怪兽,更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静,静得使人想到辽阔无边的冰原。
“梆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炮——”更夫的声音自远处遥遥传来,告诉人们夜实在已经很晚了。
夜的确很晚了,天上的月亮也有西沉的趋势,但就是在这深沉的夜里。一道幽灵般的影子在淡淡的月色中留下了一丝浅浅的印尼
说这道影子似幽灵,并没有半点为过,因为那速度的确大快,快得让人以为是眼晴走神。是大监。会,只要他将口中瞥住的那口气呼出,他便会成为一具尸体,这是老太监自己的感觉也是事实存在的。
老太监的手指立刻化为万点兰蕊,那丝丝缕缕的劲气汹涌而出,其功力之高的确是少有,但对方早料到他的功力高绝否则也不会发现他的行踪。
老太监的招式全部落空,因为对方的身形已经不见了,而他心中的那辆剑却变得无比实在,是自四面八方刺来。
那老太监惊骇地低呼道:“黄门左手剑!”但他的声音却被剑气撕裂成无数片,根本便没有传出去。
来人竟然使的是黄门左手创,也只有使左手剑的人才会让那老太监失算,若非如此,对方绝对难逃那老太监指掌所罩的范围,而这一切似乎也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无论是武功还是策略,对方都占了先机,所以这老太监只能以输告终。
“啼——”那老大监竟在最危急的时候使出了两指,在险死之下,竟然夹住了自黑暗处刺来的剑。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居然有人能在黑暗之中以两指夹住如此可怕的利剑!但这是事实,所以这个老大监的确很可怕。不过在他夹住这辆锋利得不能再锋利的剑之时。一根指头却刺在了他的玄机、巨阔、风府、哑门话灾之上。
这才是真正的剑,真的剑不是剑,乃是手指!一个真正的剑手,什么东西都会是他的剑!
那老太监定住了,但他的神志仍是清醒的,心头的惊骇程度却是无与伦比,天下间能够暗算他而一招得手之人他几乎可以数出来,如果这人正是那几人当中的一个,就一定会是“哑剑”黄海!这老大监很清楚地记得在二十六年前,一个弱冠少年,一个倔强而可怕的少年。他更记得这个少年当初把萧衍击伤,将萧行封边的高手一个个击倒,后来还是天扬尊者出手,才没有让这个少年击杀萧衍。后来他才知道当年这个少年就是天下最可怕的剑手之一“哑剑”黄海、老大监更清楚黄海要来干什么,因为当年他正是那受伤倒地的高手之一、只是人事沧桑,眨眼间便过去了二十六年,二十六年后的今天,这个可怕的高手又回来了。怎么让他不惊?但他却不能说话了!
“看你是个人物,我便不杀你!”来人果然就是黄海,说完就转身向那仍亮着灯火的屋中搏去,可他的心却跳得十分厉害,二十六年了,一晃就是二十六年了,一切是否都已经改变。一切都是否——
黄海靠在阴暗的柱子之上课深地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C绪、他有些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但他不想再考虑很多,不能做的他也要做,忍受了二十六年的痛苦,他必须在今日作一个了结。
萧衍的行宫他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想到每一次他都在这个窗口忍不住退缩而回的情景,黄海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在这些年中。不上十次来到这里,就只为偷偷地看上他心爱的女人一眼,只此而已。每一次都伤心而回,每一次都没法鼓起勇气进入这一扇门,使得爬尺之间无法相会,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啊。
黄海咬了咬牙,望着那扇窗子,伸了伸手,却没有勇气推开。他知道,在这之中的只不过是几名弱质的宫女而已。他也打听到萧衍今夜在东宫歇息,这些年苦心向佛,可以说已是清心寡欲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萧衍会出现在这里。
黄海心一横,轻轻推开窗子,如飞鸟一般掠入窗中,刚刚关窗子;便觉一道劲风袭体。
黄海不由得一惊,对方的功力高绝之处并不下于他,而且到势之凌厉也是他以前从所未见,只得就地一滚,手中的剑便如幽灵般自另一个空间标射而出!
“叮——”一声轻微的脆响,两人同时“咦——”地一声相互队开。
黄海却呆住了,眼前的官装丽人正是他苦苦思念了二十六年之久的心上人“大胆恶贼,竟敢潜入本官的寝室之内!”那官装丽人娇叱道,同时手中的剑一抖,再一到。
黄海竟忘了抵抗,呆愣愣地直望着那微显得隐悻,却仍美得让人心醉的心上人。
“际——”那一剑只刺入他肌肤一分之时,竟停住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还手?以为本官不敢杀你吗?”那宫装丽人冷漠地问道。
黄海被冰凉的剑锋及体,这才惊醒,不由得伤感地低呼道:“香妹——”
那官装丽人陡闻如此轻呢的称呼,与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语调,不由得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手一软,那柄剑竟“啪——”地一下坠于地上、并捂着起伏剧烈的胸口软弱地倒退两步,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神秘的蒙面人,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是海哥?”
黄海伸手撕下那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清奇而消瘦的脸容,苦涩地一笑,道:“正是我!”
“这些年来,你——你到哪里去了?”那官装丽人扶着寝宫之中的玉柱,显得有些虚弱地问道,与刚才那种冷漠而凶狠的模样却成了两种极端的对比。
这官装丽人正是黄海的师妹,万俟丑奴的师姐叶倩香。
黄海向一旁惊骇而又不敢出声的宫女望了一眼,知道这些人都是叶倩香的亲信、不由得叹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与蔡伤在一起,潜隐山林——”说到这里却不由得一声长叹,“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连个口信也不捎给我?你可知道自从江湖中没有你的消息之后,我是怎么的担心难过吗?”叶倩香无限幽怨地道,眼神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感伤。
黄海不由得凄然一笑,苦涩地道:他贵为西官,而我却只不过是一名江湖剑客,我怎么来见你?再说萧衍肯吗?”
“这皇官担得住你吗?天下还有你去不了的地方吗?”叶倩香声音之中微有责备地道。
黄海轻轻地叹了一日气,道:“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之中你怎知道我没来看你?每隔两年,我都会在今夜来看你一次,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今日是你的生日。可是每一次我都只敢在窗外偷偷地看你,只能在窗
外静静地聆听你弹弦之声,有时还听你在萧衍面前欢笑,你却丝毫不知道我的来去。”
说到这里,黄海也不得不扶住墙壁,有些虚弱而苦涩地接道:“每一次我离开后都告诫自己,永远都不要再来看你,因为每一次看到你,我就会在心头积压十倍的痛苦,可是我却无法让自己忘记你,更无法控制自己见你的欲望,哪怕只看你一眼,哪怕只听你一笑,哪怕远远地看看你的背影,我也心满意足了、所以我的告诫说了十二次,可是我却来了十四次,你知道吗?”
叶倩香不由得呆住了,眼角缓缓地滑下两行清泪,良久,再也忍不住地扑到黄海的怀中抽咽起来。
黄海的心中却激起了万千的感慨,无比的伤感,促使他将叶倩香搂得更紧、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