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乱世猎人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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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佛学魔心 (1)

第 十二 章 佛学魔心 (1)

蔡风的到来,只让所有定州义军都失去了信心,到处都有人高呼:“降者不杀!”在降者不杀的条件下,有些定州义军干脆就不再反抗,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入城,而那些负隅反抗之人,也如斩瓜切菜一般被杀得满地都是。

这些义军中没有听说过蔡风名字的人几乎没有,就是从前破六韩拔陵的军中,也有极多的人知道蔡风的可怕。蔡风曾经被列为破六韩拔陵的头号大敌,这些人当然听说过,而最近蔡风更成为江湖和天下议论的风云人物,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深夜跑到定州城中来。

有些人其实也知道今日白天之事是蔡风所为,那是鲜于修礼的亲信,这些人几乎被蔡风杀破了胆,如今鲜于修礼已死,他们更是没有半点战意,面对蔡风的无情攻击,哪里还敢还手?几乎是一触即溃,全都投降。

宇文肱知道大势已去,他也不明白蔡风究竟带来了多少人马,不过他心中却十分清楚,对于蔡风,他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刚才那如幽灵般的杀手已经让他感到心胆俱寒,他如何还敢与蔡风相抗?

鲜于修礼在千军万马相护之下仍不得不落荒而逃,更何况是他,一名鲜于修礼的属将?

每个人都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些日子,宇文肱也不例外,因此,他惟有选择投敌。

宇文肱一降,整个定州城就完全在蔡风的控制之下,大局已定,结果比蔡风想象中还要顺利。不过,他却知道,这与他的另一个助手是不无关系的。

那就是田新球,田新球不仅杀了鲜于修礼,更完全动摇了宇文肱的信心,让宇文肱自心底生出寒意,根本就提不起半丝战斗的欲望,那是心理作用。

控制定州城中的大局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策马一阵乱杀,一阵狂喊,将这些城内守将杀得稀里糊涂,如梦初酲,很快就不用蔡风策马纵横肆掠了,迅速开始收拾零乱的战场,清理战后的残局。

陈楚风不愧为棍神,两根短棍所使出的招式和意境竟如千军万马在浩瀚的草原之上拼杀一般。

风,是惨烈的,杀机更是阴冷的,那种压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和死寂。

每一棍,每一个动作,都将所有人的心牵动一下,只是牵动了一下,就足以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能够让蔡宗震撼的事并不多,可是陈楚风的棍却有着这样的效果,蔡宗在暗自盘算着,如果他换成包向天,那该如何迎接陈楚风的棍?该怎样应对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中原的高手的确太多,在蔡宗这几个月中所见过的高手几乎比他前二十年见识的更多,也难怪当年吴铭说中原藏龙卧虎,武学之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绝对不能自傲自满。从眼前这平凡的老头那霸杀的棍式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种实质的精神。

包向天的武功绝不会比陈楚风逊色,他的身形时而飘忽如风,时而缓如老牛,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游刃有余之态。

包向天的武功比之陈楚风的确要稍胜一筹,两人交手己达近三百招,各自的头顶已有白气缭绕,显然双方真力皆已消耗甚巨。

蔡宗只看得神驰心动,如此高手相斗,的确难得一见。泰山之战是最为精彩的一战,但那种境界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而眼前的战局却是那般实在。这两人的武学境界并未超出蔡宗的理解范围,每一招,每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每一点意境,都给了他心灵的触动,从两人的招式中,他似乎悟出了极多。

就在蔡宗全神投入陈楚风和包向天之战时,突然觉得腰间一麻,跟着身上一阵剧痛,在惨哼之中,忍不住歪倒下去。

出手的人是蔡念伤,蔡念伤在刹那间击中了他全身的三十六大穴道。

包向天大惊之下,竟与陈楚风两人同时中招。

陈楚风飞退,撞塌一尊小泥菩萨,而包向天却撞毁了神台,二人各自呕出一大口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公子,你这是为何?”陈楚风虽然知道蔡念伤这样救了他,分了包向天的心,可是他对蔡念伤的做法有点不解,几名葛家庄弟子也有些诧异。

蔡念伤向蔡宗望了一眼,即而转首直视包向天,对那几名葛家庄弟子吩咐道:“给我杀了他!”

“你不守信用!”蔡宗怒叱道,此刻他似乎隐隐知道了蔡念伤杀包向天的决心,刚才他虽提防了蔡念伤的暗算,可是陈楚风与包向天的决斗的确太过精彩,使他的心神全都投入其中,而松懈了防护意识,却被对方趁虚而入。

“蔡兄,只好说声对不起了,包向天我是杀定了,绝对不能错过今天!”蔡念伤向蔡宗淡淡地道,脸上绽出一丝微微得意且狠辣的笑意。

“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好吧,要杀我就来下手呀!”包向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嘴角间渗出一缕淡淡的血迹,他本可以不必受如此重伤,可是因为蔡宗遭袭而分了神,才会受此重伤,而这一切似乎正是蔡念伤所设的圈套。

陈楚风禁不住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后仍要蔡念伤出手。

“包向天,你们交手也可算是两军对阵,所谓兵不厌诈,何所谓卑鄙?何所谓高尚?其结果不就是杀人吗?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你又能怨谁?”蔡念伤不屑地一笑道。

葛家庄的几名弟子不再犹豫,飞扑向包向天,杀死这个敌人,应该可算是大功一件,这几人的武功皆不错,数人联手攻得包向天手忙脚乱。

此刻的包向天再也没有刚才的矫健和灵活,更没有刚才那种气势,对这些人的攻击竟有些疲于应付,更连连受伤。

鲜血飞溅之下,蔡宗几乎连眼睛都红了,他知道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眼前这人并非如他想象中的对他那么客气,那么给他面子,而只是暂时将他稳住,甚至打一开始他就在计算着如何对付包向天。只可恨此刻他全身大穴都被封闭,根本无法动弹,而且对方封穴的劲力十分怪异,自己竟连冲穴之力也没有,蔡宗禁不住怒道:“你这卑鄙的小人,算我看错你了,如果今日他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蔡念伤对蔡宗笑了笑,似乎极为得意,手中的黑木刀扬了扬,却莫名其妙地道:“果然是一柄好刀,只可惜冰魄寒光刀已经不在鞘中!”

蔡宗的心如沉到了冰窖之中,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寒意自脊背直升到顶门,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冷杀的厉芒,紧紧地盯着蔡念伤,如一头狩捕猎物的饿狼。

蔡念伤只是再次笑了笑,以黑木刀轻轻拍了拍蔡宗的肩头,悠然道:“没空跟你说一些好笑的话,我要去杀人了!”说话之间蔡念伤转身如大鸟般,在摇曳的火光之中拖起一缕乌光,向包向天疾扑而去!

包向天死了,鲜血溅出很远很远,在蔡宗的脸上留下了几滴。

血,是热的,滚烫滚烫,蔡宗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离嘴角不远的一滴热血,咸咸的,就像是吹入破败的城隍庙中的狂风。

风也是咸的,咸涩的风让蔡宗的心也变得有些咸涩,恨和怒就是在这咸涩的味道中酝酿,还有杀机!无形但却如火一般滚热的杀机在蔡宗的心底燃烧,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强烈地想杀一个人。

火热的杀机并没有激沸他的血,他的血被锁在条条封闭的经脉中,无法流动,如果给他力量,第一个定会击杀要了包向天性命的人!

杀死包向天的人是蔡念伤,而蔡念伤用的正是那柄黑木钝刀,黑木钝刀上沾满了血迹,有些诡异,可蔡念伤却不经意地在包向天那截稍稍干净一些的衣衫上擦拭着刀身的血迹。

那六名葛家庄弟子似乎有些意外,但包向天既死,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有人立刻去拾那颗滚出去的人头!

那是包向天的人头,当那名葛家庄弟子拾到包向天的人头之时,忍不住一声惊呼,那是因为一柄刀。

黑沉沉的钝木刀,这柄刀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带着锐啸向那名葛家庄弟子撞到。

那人吃惊的并不是黑木钝刀,而是一道亮丽的白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