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灭秦系列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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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剑东来 (3)

第十一章 一剑东来 (3)

这个念头乍一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他的脑海里顿时显现一幕绮丽香艳的幻境:一道薄薄的青纱之后,美人睡卧浴盆之中,雾气弥漫,朦胧可见美人半露水面的新剥鸡头……

“咕……”范增吞了一大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躁,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他做贼似的向四周观望了一阵,终于蹑手蹑脚地向窗前潜去。

当他探头起来,顺着窗棂中一道缝隙窥视时,只觉胯下一热,****坚挺至极,达到了这十余年来从未达到的硬度。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对窗口的卓小圆竟然是新浴出来,浑身上下不着一缕,他更没有想到,赤身裸体的卓小圆会是这般的美丽,成熟的胴体充满着一股诱人的****之美……

这的确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整个身段带着一种迷人曲线,尽现女人独有的妩媚与风情,她新浴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红,未描的眉眼泛出盈盈秋波,一颦一笑,尽显大自然般的清新,一举一动,浑身流泻着说不尽的风流……

最撩人的是顺着她那嫩滑洁白的颈项,便看到了那一双丰满傲立的双峰,那小小的****之上泛出胭脂般的红晕,如血般勾起每一个男人心中的****,而那平滑的小腹上,被她的小手半遮半露,芳草隐现,红杏浅露……

范增连连吞了几大口口水,蓦然间竟起了一种兽性的冲动,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代,就在他正准备推窗而入时,猛然间,他看到窗户边的墙壁上竟多出了一条人影。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头脑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只感到自己的背上飞泻着一股惊人的杀气,其势之强,足可以在顷刻间将自己毁灭。

拥有这种霸杀之气者,普天之下,绝不会超过三个人,项羽正是其中之一。

范增当然明白这一点,是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如一块沉石般坠落,直到无底的深渊,刚才如火般的****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彻寒的冰凉。

“扑嗵……”范增不敢回头,却跪了下来,牙齿打着颤儿道:“大……大……大王,微……微……微臣罪该……该……万死……”

项羽的脸上已是一片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显见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从军营中巡视回来,竟然看见自己最敬重的谋臣在偷窥自己的爱妃。

就算是寻常百姓,遇上了这种事也绝无容人之量,何况是叱咤风云的西楚霸王,项羽没有说话,但他的大手已经缓缓地伸向了腰间的剑柄……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卓小圆,她惊呼一声,穿上衣裳匆匆出来,一见项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钻进项羽的怀中。

这无异是火上浇油,项羽“锵……”地一声,长剑一出,直抵范增背心。

范增只感到一股森寒的剑气如万千针芒般刺入自己的肌肤之中,如山般的压力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心里明白,只要项羽一催内力,自己今夜断无生还之理。

然而强烈的求生愿望又让他不甘心这么死去,他虽然不知道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别人已然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他料算得不错,他的确是掉了别人事先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而这个陷阱的布局者,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卓小圆。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它的成功就在于抓住了大多数男人喜欢自作多情的心理,从而一步步陷入死局。

幻狐门最擅长的一门绝技,就是“眉目传情”,是以当纪空手以刘邦名义向卓小圆传来秘信之后,卓小圆考虑再三,决定向范增实施“美人计”,以达到自己借刀杀人的目的。

对一个年逾六十的男人施以色诱,这难度端的不小,但卓小圆却十分自信,她自入幻狐门后,就抱定一个宗旨,“但凡男女都有七情六欲,只要对症下药,投其所好,纵是柳下惠这样的君子,也必是我卓小圆的裙下之臣”!

她只用了短短数月的时间,就以自己独特的“情挑”撩拨得范增想入非非,为了整个计划能够得以顺利实施,她又不惜以色相将项诚收为己用,当这一切准备就诸之后,她的行动便开始了。

——首先,她算准了项羽一天的行程,然后让项诚以项羽的名义请范增进入别院。

——当范增一到,她马上焚香沐浴。范增色心既动,就难免生出偷窥之心,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一旦让项羽撞上,以他的禀性,绝不容许另一个男人冒犯他最心爱的女人,即使是用目光,他也认为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亵渎。

但是,这个计划看似完美得无懈可击,其实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卓小圆担心即使自己的“情挑”已使范增心猿意马,但以范增的老成持重和静心功夫,未必就能让范增完全丧失理智,所幸的是,她幻狐门中有一种秘传的催情药香,名唤“洞房花烛”,无色无味,融入檀香之中,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儿,最是厉害不过,饶是范增这等聪明之人,最终也难逃此劫。

这么说来,范增岂非死定了?

卓小圆知道范增在项羽心中的地位,也了解范增与项家的渊源,杀不杀范增,其实就在项羽一念之间,但卓小圆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深知“此时无声胜有声”,用任何语言都不如自己的哭更能撩拨项羽的杀心,所以,她这一哭,顿时将自己扮成一个无辜的弱者,反而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看着背跪请罪的范增,项羽虽然已经拔剑,却迟迟没有落下,这绝非是他心怀仁慈,换作另一个人,他早就一剑杀了,独独是这个范增,由不得他不三思而行。

当年起事之初,万事艰难,项羽之叔项梁带着项羽数度登门,请求范增出山襄助,范增都婉言相辞,直到最后一次在范府的草堂之中,项梁再三恳请,范增才实言相告:“老夫少年成名,却一直归隐乡里,其实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如今暴秦将亡,诸侯并起,正是英雄建功立业的乱世,老夫早已有心出山。然而,良禽择木而栖,老夫亦想投身明主,尽心报效,留名青史,善终一生,今观你叔侄二人面相,恕我直言,都非有海纳百川之度量,万一日后老夫有何过错,未必就能善始善终,与其如此,老夫不如留在这草堂之中,了此残生岂不更好!”

项梁求贤若渴,又深知范增的才情之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善谋之臣,当即跪下道:“先生有此顾忌,乃人之常情,今日我项梁对天发誓,先生若能为我所用,今生今世,绝不伤先生一根汗毛!”

当年项羽在场,这些话到了今时今日,还历历在耳,犹似发生在昨天一般,更让项羽不忍下手的是,这些年来,西楚军南征北战,打了不少大战恶战,却从来不败,这其中无一不是范增一人在幕后精心策划,呕心沥血,尽心尽职,可谓是项羽最为器重的左臂右膀,倘若自己因为一个女人而杀之,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自己?

项羽的剑犹自在手,但他的剑气已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范增是何等样人,骤见生机再现,顿时痛哭流涕道:“微臣一生谨慎,自重名节,想不到人到老了,反而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罪该万死,但还请大王看在微臣追随项公与大王以来一直忠心耿耿、尽心尽职的份上,剑下留情!”

他只认罪,却不辩白,卓小圆初时还有几分担心自己的阴谋暴露,细想之下,顿时明白了范增的用心。

男女间的太多事情,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此刻项羽正在气头之上,倘若范增辩白,只能是火上添油,弄不好反倒引来杀身之祸,范增聪明一世,当然不会在这一点上犯糊涂。

卓小圆机关算尽,想的就是借刀杀人,当然不想就此罢休,但范增的老谋深算和应变之快出乎了她的意料,仓促之间,一时也想不到应对之法。

项羽听着范增略带哭声的嗓音,看到的又是满头白发,心中不由一软,冷然道:“本王的确是想一剑杀了你,冒犯本王的爱妃,比冒犯本王更甚,要是天下人知道本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又将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本王呢?”

范增连连叩头,一脸惭愧之色道:“是微臣为老不尊,以致于让大王蒙耻!”

“你知道就好!”项羽冷哼一声道:“不过念在你这些年来的功劳,本王也不是无情之人,何况当年还有叔父对你的承诺,本王就免你一死!”

“谢大王恩典!微臣只有将功补过,尽心为大王效命才可以报答大王的不杀之恩!”范增乍闻生机,连声道谢,整个人仿佛舒缓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

“不过……”项羽的声音极冷,话锋一转,令范增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本王已不想再见到你,三日之内,限你离开此地,否则,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范增只觉头脑一晕,差点昏了过去。

他少年归隐,数十年来就等着一个能够留名青史的机会,如今暴秦已灭,西楚立国,眼见自己数年的努力终于可以得到一些回报的时候,却因为一个女人,而误了自己一生的名节,这不仅让他感到惭愧,更感到痛心。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项羽如黑洞般的眼睛,明白自己大势已去,想到自己曾经是那么的风光无限,如今却像一只落水狗般可怜,他已欲哭无泪。

当卓小圆的螓首微抬之时,两人的目光在刹那间交错,范增的心陡然一沉,多出了几分莫名的苦涩。

因为,他所看到卓小圆的眼神之中,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蔑视。

这种蔑视的眼神如利刃般刺入他的心中,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范增被逐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纪空手的耳中,纪空手坐在小楼上的栏杆前,仰望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轻轻地说了一句:“项羽自断其臂,可见天要灭楚!”

龙赓微微一笑道:“公子兵不血刃,只用一封书函就废了范增,这一着棋可谓是妙不可言,看来刘邦早就预见会有今天,是以,精心埋下伏笔,但他千算万算,最终还是为公子做嫁衣!”

纪空手淡淡而道:“单凭一个卓小圆,只怕还没有这个能耐,你如果细想一下,就应该明白以项羽的行事作风,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驱逐自己的倚重谋臣,何况此时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项羽岂能不知其中的得失利害!”

龙赓不由一怔,显然没有将问题看得如此之深,道:“但是不管怎么说,范增的确是因为卓小圆的缘故才被驱逐的,这可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这一点不错!”纪空手的脸色依然还有几分苍白,显见心脉之伤未愈,身体还有几分虚弱,“但卓小圆一事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让项羽下决心驱逐范增的,是流传于楚地的一些谣言!”

“谣言?谣言止于智者,项羽纵算不是智者,也不会因一些空穴来风的事情而自断其臂吧?”龙赓虽然与项羽从未谋面,但他深信,一个身为五阀阀主之一又是数十万大军统帅之人,绝非寻常人物可比。

“有些谣言的确止于智者,但有些谣言只要你能对症下药,就连智者也会信以为真!”纪空手笑了一笑,道:“子房,是不是?”

张良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是的!的确如此!只不过要造这种谣言,通常都要付出不菲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