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石是山东人，祖传的蒸呛面馒头的手艺。因为老伴去世，他只好进城投奔了儿子，可他闲不住啊，花了几千块钱，在早市上租了个小屋，每天早早地起来，蒸正宗的山东呛面馒头卖。
张老石蒸的馒头不仅个大味正，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麦香，每天一大早，他的馒头摊前就排了一大队的人，半个小时后，二十屉馒头一抢而空。张老石的馒头铺刚开张不到三天，早市的协管员牛三就找上门来了，牛三走进了馒头铺，他牛眼一翻，冲着活面的张老石叫道：“把工商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拿出来我看看！”
张老石一听傻了，他还真不知道蒸馒头还需要办那些手续。看着张老石翻白眼，牛三知道他手续不全“嗤喇”一声，扯了一张50块钱的罚款，往张老石的手里一塞，说道：“没有手续，赶快去办，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再证照不全，关门停业！”
张老石赶忙掏了50块钱的罚款，找人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叫他赶紧补办手续，三天后，张老石开馒头铺的手续都办齐了，第四天一大早，牛三咧着个大嘴，又来到了张老石的馒头铺前，验看过证照后，牛三望着笼屉里的一个个冒着热气的大馒头，咽了口唾沫说道：“找袋子，给我装十个！”
张老石急忙找方便袋给他捡了十个大馒头，牛三拎着馒头袋，转身就要走，张老石刚“唉”了一声，牛三皱着眉头说道：“黄不了你的馒头钱，给我记在账上，到月底一起给你！”
转眼就到了月底，张老石还没等想好怎么开口要馒头钱，牛三又拎着个大方便袋来了，装完馒头，牛三指着张老石的租来的馒头铺说道：“张老石，最近可有不少顾客反映你做的馒头不卫生啊……！”
张老石一听牛三顺口胡说，他急得脸色通红，分辨道：“天地良心，我张老石做的馒头绝对卫生！”
牛三“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没事，有我关照你，别人说你不卫生也没用！”说完，拎着馒头袋，又一步三摇地走了。
张老石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个牛三铁定是不想给自己馒头钱了，没办法，只好破财免灾吧，他就在最上面的笼屉里特意加工出十个大馒头，每天都装在方便袋子里，提前给牛三留着，就是牛三不来取，这十个馒头他也不敢卖给别人。买馒头的顾客都说张老石没有骨气，张老石摇头一笑，每天给牛三的馒头照留不误。
转眼过了一年，张老石的儿子张斌下岗了，看着儿子找不到工作，张老石一拍大腿说道：“实在不成，就和我学蒸馒头卖吧，总比你给人打工赚的多！”
张老石和儿子一叨咕蒸馒头的利润，张斌也心动了，父子二人先在早市干了半年，就在街面上重新租了个地方，开了一家更大的馒头铺。
街面上可不归牛三管，父子二人终于不受牛三的气了。这天一大早，两个多月没吃到呛面馒头的牛三又来到了张老石新开的馒头铺前，张嘴就说来十个馒头，张小石用方便袋装了十个大馒头，毫不客气地收了牛三5元钱。
牛三正悻悻然地往回走，就听身后传来张老石的呼叫声：“牛三兄弟，你站住！”
牛三回头，望着气喘吁吁的张老石说道：“啥事？”
张老石跑到牛三跟前，将手里的5元钱，硬塞给了牛三，说道：“孩子不懂事，牛三兄弟莫怪啊，就十个馒头，怎么能收您5元钱呢！”
牛三一下子被感动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张大哥，你看这事，要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啊，在早市白吃了你那么多的馒头，也没给您帮上什么大忙！”
张老石脸色通红，吭哧了半天，才说道：“要说不好意思，应该是我啊！”
牛三一听愣住了，自己白吃人家的馒头，张老石怎么不好意思了？张老石一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单独给您蒸的馒头不干净！”
牛三问道：“怎么不干净？”
张老石猛地一跺脚，说道：“我实话都告诉您吧，给您单蒸的馒头是我用洗脚水活的面！”牛三一听，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干呕，一张口，早上吃的油条稀饭全吐了出来，他用手指连点着张老石——张斌走了过来，对刚要张口骂人的牛三冷笑道：“我也得谢谢你，自打给你单独蒸馒头，我爸就知道讲卫生了，天天洗脚，连脚气都洗好了……！”
牛三还没等听完，手里的馒头就“咣”的一声，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