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可惜了,世界又少了一个养眼的帅哥。随意地想着些这些,苏亦凌摇摇头,走出房间。
中东殿。
皇后安凝月紧紧地抓住儿子叶景辰的手,眼睛红红的,眼泪滴答滴答地落下:“皇儿,你不能有事啊,你绝对不能有事啊……你走了,你让母后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一点形象,安凝月紧紧地抓着叶景辰的手,全身发颤。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虽然贵为皇后,安凝月只有叶景辰一个孩子……在这蛮华皇城里,母凭子贵,才是真理……如果失去了这个儿子,失去了太子生母的身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后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母后……”叶景辰皱着眉,全身虚弱得仿佛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紧紧地抓着安凝月的手,不停地叫唤。
“诶,诶!”安凝月红着眼睛,连连地应着话。
“儿臣,看来是不行了……”叶景辰扬起嘴角,淡淡地苦笑一阵,看着安凝月一副愧疚的样子。
“别乱说!辰儿不会有事的,母后不会让你有事的。”安凝月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却忍不住在自己的脑子里继续编织着梦境。
“呵呵……生死由命,其他,皇儿都是放心的,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凌凌……”叶景辰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哼!”安凝月忍不住不屑地哼一口气,压抑在她心底的不快,终于忍不住全数吐出,“凌凌,又是凌凌……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对她这么好。”
“咳咳……母后,我当凌凌是我真正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叶景辰憋着脸,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母后,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走了,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安凝月心里满满的气愤——她在这里拼死拼活地想要救他,他走了,挂念最多的不是自己这个生他养他的母后!而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笑话,皇家无骨肉,自己的儿子明明是知道的!对于其他兄弟姐妹,他都是谦让而冷漠的,为什么独独对这个苏亦凌疼爱至此!
“母后……”叶景辰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连忙伸出手,紧紧地,一把抓住安凝月的手,焦急地开口,“母后,答应儿臣,答应!”
话说了一半,叶景辰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嗓子口涌上来。
“噗……”叶景辰猛烈地吐了一口血。
安凝月这才紧紧地拽着儿子的手,紧张地点着头:“好,好……辰儿,你不要说话了,母后答应你,母后全都答应你还不行吗!辰儿,辰儿,你好好休息,不要激动,一定能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叶景辰伸手轻轻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温柔而绝望地应了一声,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呼吸,越来越轻,最后消失不见……
安凝月心底猛然滑过一丝恐惧的想法,忍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低头看着儿子,安静地闭着眼睛,好像沉睡过去一般。
“辰儿……”安凝月颤颤地伸手手指,放在叶景辰的鼻子下面。然而,她没有感觉到一点儿气息。
意识到这个,安凝月忍不住“啊”了一声,急急地向后猛然退了一步!
“国师,国师……”安凝月脑子一片混乱,此刻唯一的反应只是急急忙忙地叫着门外的那个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进来的男人一声墨黑——黑而亮的头发一直垂落到腰间,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装让他看起来很是神秘。
看着安凝月惊慌失措的脸,男人很随意地朝躺着的叶景辰瞥了一眼,然后悠然地走过去,伸手替他把了把脉。
“死了……”男人淡淡地开口。
安凝月的脸上滑过震惊,哀伤……接着又是恐惧。她当然为自己的儿子难过,可是更重要的是这个儿子死了,她以后怎么办,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何保住。
“逸卿,怎么办,怎么办,景辰死了,那我该怎么办……逸卿,你要帮我!”安凝月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什么皇后的形象了,紧紧地抓着费逸卿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道。
费逸卿一脸冷漠地看着床上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叶景辰,淡淡地开口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都行,只要能保住我现在的位置,让我怎么做都行。”安凝月急急忙忙地开口,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
“嗯。”费逸卿黑色的眼眸一闪而过某种阴霾,点头开口道,“掩埋太子的死讯,然后找一个和他相象的人,伪装成他……”
“伪装?”安凝月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猛然清醒一般,连连地低着头,因为找到了一条活路,本来阴沉的脸色也微微好了一些。“是,是!逸卿,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圈牲宫。
“顺嘉,好多了吗?”紫奴刚从外面干完活回来,整个人无比疲惫,却努力装出轻松的模样朝顺嘉问一句。
顺嘉躺在稻草上,“嗯”地应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你帮我干的活,等我伤好了,我会帮你干回来。”
紫奴轻笑了两声,笑笑地开口道:“和谁客气都行,就是别和我客气。我们一起被卖进这皇城里,这么多年在一起,生生死死的,我早已经把你当兄弟了!”
说着话,紫奴的表情很是温柔,充满污泥的脸上,紫色眼眸里透出的温柔那么清晰。
“嗯。”顺嘉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那一句“感谢”在他脑子里环绕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
“紫奴哥哥,紫奴哥哥……”不远处,顺依的声音传来,微微有些撒娇的语气。
紫奴朝顺依声音传来的方向侧着脸,嘴角扬起一阵宠溺的笑容,然后撇过脸对顺嘉开口道:“我去看看他,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紫奴便走出了圈牲宫。
顺嘉慢慢地闭上眼睛,黑暗里苏亦凌的脸又冲了出来,笑盈盈地张着嘴,玲珑剔透的眼眸带着一股特别的邪气……
忽然,顺嘉感觉有两个黑色的影子在空中跳跃——顺嘉没有经过训练,但是他有着最敏锐的本能,以及蛮华国人难以匹敌的体力。因为他的体内含着一半的羽翼国血统,对!他不但是奴隶,还是“杂种”,蛮华国国民心中最肮脏的血统。
“谁!”顺嘉猛然开口,身体因为没有好透,全身发痛,他皱眉努力挣扎着才能坐起来。
忽然,两个黑影直直地向他压下来,两个人之间的那个麻袋就这样重重地套上了他的头!
感觉麻袋里一股浓重的香气袭来,顺嘉立刻失去了意识……
晨曦带着适人的温度,透过窗子进入屋内。
顺嘉艰难地睁开眼睛,直直射入眼睛的亮光让他有些难以适应。虽然不愿意承认,十几年的奴隶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圈牲的阴暗和潮湿。努力让自己清醒,顺嘉打量着四周——身下的床软的有些夸张,与他们奴隶睡的稻草完全不同;华丽干净的屋子,墙壁上挂着漂亮的壁画;中间的那张红色缘木桌子上,满满的菜肴,此刻还冒着热气……
“咕噜!”顺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么多食物,他从来没有机会吃一次。
愣愣地从床上站起来,顺嘉情不自禁地往桌子那边走——自己是在做梦吗?这么美好的梦,他已经很久不曾做过了!顺嘉不愿意醒来。
走到桌子旁边,顺嘉抿了抿嘴,然后颤颤地抓了桌子上的一块糕点。愣愣地拿在手里,直到确定它没有忽然消失,才慢慢地往嘴里塞——
“吱呀”一声,门忽然被缓缓推开。
顺嘉立刻被惊吓了,全身颤颤地抖动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地将那块糕点放回桌上。
走进来的女主一身华丽的打扮,墨黑色的头饰表示着她的高贵身份。眼睛里的忧伤被一股凌然的气势所掩盖。没有犹豫,顺嘉连忙朝她跪下——这是作为奴隶十几年的训练和习惯。
“国师,你说的就是他?一个奴隶!”那个女子厌恶地看了顺嘉一眼,然后转头问一个有一头黑色长发的神秘男子。
“是,皇后娘娘。”费逸卿微微扬起嘴,冷静地点点头。
此刻,顺嘉殷勤地跪在地上,低下了头,正如每一次见到这些主人一样。
“你,奴隶!抬起头来!”安凝月走到顺嘉前面,用脚尖重重地踢了他的膝盖一下!虽然得到了费逸卿的回应,此刻安凝月心里却是满满的不屑——叶景辰,她的儿子俊逸而优秀,哪里是一个低贱的奴隶可以相像的!笑话!天大的笑话。
顺嘉安静地跪在那里,脑子却已经飞速地将此两个的信息记入脑子。这两个人,一个应该是蛮华国的皇后,一个是蛮华国的国师……他们把自己秘密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一下子想不通,顺嘉微微蹙着眉头,在收到安凝月“抬头”的命令之后,这才慢慢地回神将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