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出来,慕容馨的手依旧颤抖着,不管怎么努力去控制,就是无法制止那个抖动的动作。眼角的余光瞟到慕容馨的小动作,沧安雪轻蔑的笑着。
身为皇室中人,从小就在阴谋中长大,对于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些,沧安雪一点内疚的不安都没有,毕竟这种事情跟她已经经历的那些比起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一回生二回熟。”从院门走出的时候,沧安雪冷冷的说了句。
简水谷从自己院中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三个人从宛夜的院子里出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三人,隐约认出其中一人就是近日跟居庄主打得火热的公主,而另一个,好像是他的什么表妹之类的。
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三个会突然来宛夜这边,看着最后丫鬟手上的食盒以及小脸苍白的模样,心中猛然响起不安的警钟。顾不上其他,赶紧提气往宛夜的院中冲去。
“你说什么?”一块上好的砚台再次被直接砸在地上,影卫跪在地上,不敢看眼前暴怒的主子一眼。
“你说公主跟馨儿去了她的院子?”不详的预感在心里不停的响动着,居天桀大吼道。
“回主子,是的。属下刚刚看到公主跟表小姐还有一个丫鬟拿着食盒去了夫人的院子。而且夫人的院子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影卫低着头,虽然有些疑惑主子为何会因为那个被他抛弃的女人而神色大变,却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是跪在那,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如实禀报了上去。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去那里吗?”局天际失控的咆哮着,一贯很注重形象的他被心中不安的预感逼的忘记了理智到底是什么东西。
“主子。可那是以前啊?”影卫有些犹豫的吐出了几个字。
然后就像是晴天响起惊雷般,一直咆哮着的居天桀猛地一怔,然后脸上的表情也呈现了瞬间的呆滞。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从跟那个人挑明以后自己会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会愤怒,一想到她有危险就会失去理智?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魔咒,让自己变得这么奇怪?
居天桀惊愕的沉默着。
一直以来坚持着的信念,好像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有些不坚定了?
一直冷酷的心,也好像不知在何时被一个人闯了进来……
“走,去静心园。”将脑中反锁的思绪挥去,居天桀猛一皱眉,随意的丢下一句话后身形一闪消失在房间里。
推开房门,房内的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某种很奇怪的味道。简水谷先是一怔,然后脸色大变,顾不上其他迅速越过屏风往床边跑去。
床上的人依旧沉睡着,只是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之前只是苍白的脸此时却开始变了颜色,隐隐的有些发青。
看着床上人唇瓣的晶莹,惊疑的往周围看看,并没有发现任何饮水的器具,而走前放在小圆桌上的汤药早已凉透。空气中带着微香的气味越来越明显,简水谷脸上的惊恐之色也慢慢遮掩不住显露了出来。
顾不上礼教什么的,直接用食指碰了碰那潋滟的唇瓣,感觉到手指的润湿,拿到鼻尖闻了一下,确定那种馨香确实是从这唇瓣间的晶莹散发出来后,简水谷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惊恐,慌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然后上床盘膝坐好。
将宛夜扶起坐在床上背对着自己,迟疑了一下,还是从衣衫上撕下一块长布,然后绑在眼睛的地方。顿了一下后,将无力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扶起,手指轻轻抖了一下后慢慢褪下对方身上的衣衫,感觉到手心滑腻的触觉时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运功开始为眼前的人逼毒。
“情殇”,江湖中一种专为不守妇道卖弄姿色的贱妇而存在的毒药。据闻当年是因为江湖中有对神仙眷侣,一直很恩爱,但是后来出现了一个貌美女子把男的勾引。女的悲愤之下配出了“情殇”。情殇让人惊骇的不是它的毒,而是它的作用。中了情殇之人,生命力会比正常人变强很多,恢复能力也会增强,但是,她的容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管多貌美的人,在中了情殇三个小时后,脸上的皮肤就会开始慢慢溃烂,而且散发出来的香气还会吸引各种莫名其妙的小虫在腐烂的皮肤上啃食。这才是情殇最恐怕的地方。
虽然从未真正见识过情殇,但简水谷还是根据空气中流窜的香气以及宛夜的脸色判断出她中了毒。
居天桀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宛夜赤身坐在床上,而那个白衣的男人,也坐在床上,手还放在她的背上。
“淫贼!”没有看清两人之间到底在干什么,眼前的一幕已经让居天桀一贯自以为傲的理智再次崩溃。一掌挥向蒙眼专心帮宛夜逼毒的简水谷,居天桀脸上的表情叫做疯狂的嫉妒。
虽然之前心里就一直有怀疑眼前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关系,但是当事情真的摆在眼前时,他却开始抓狂无法接受这一切。用力权力的一掌直接落在没有闪躲的简水谷身上,简水谷往前一仰,口中溢下血红,但手中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止。
“你们在干吗?奸夫****!”居天桀上前就要甩宛夜一巴掌,而与此同时,简水谷略带绝望的声音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气愤传来:“宛欣中了情殇。”
“什么?”居天桀先是一怔,然后看到宛夜嘴角的黑色液体以及脸色发青的模样,惊愕的咆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中了情殇?”
简水谷没有再回答,在尽力将宛夜体内的毒逼出一些后,才颓然收气。而在他摸索着准备给面前的人穿上衣衫时,伸出的手却被人用力拍开:“她是我的。”
简水谷愣了一下,被布蒙住的清澈眸中闪烁一丝凌厉的光芒,但是很快恢复平静,在确定宛夜的衣服被换好之后才慢慢拉下脸上的布条:“毒只逼出一小部分。居庄主应该知道,情殇无解。”
“你说什么?”居天桀猛地转身冲向简水谷:“你不是神医的传人吗?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情殇都解不了,还谈什么神医?欣儿怎么会突然中毒,你说,是不是你在里面搞了什么鬼?”
“情殇本就无药可解,居庄主明知道这个事实,就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而且……”想起来时见到的那三人,简水谷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淡然以外的神情:“凶手是谁?居庄主只要去查一下不就可以知道了吗?”
“你什么意思?”居天桀暗暗收紧拳头,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嗜血的杀意。
“在下赶来这边的时候,刚好看到三个很奇怪的人离开。”简水谷不想点名来人到底是谁,扫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冷笑:“居庄主现在这副表情又是为何?宛欣毁容的话不是刚好称了你的心,让居庄主你可以找个借口把她休掉然后娶高贵的公主殿下吗?”
简水谷不知道为什么往常一贯很少有情绪波动的自己会突然变得这般激动,只要想到再过两个多时辰那张绝色的容颜就要彻底消失,心慌和愤怒等各种感情占满整个思维,将寒冰般的防墙给打破。
“无药可解?”不知过了多久,居天桀有些低沉的声音慢慢传来。
简水谷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对方语气中泄露太多的担忧情绪,皱皱眉,却还是老实的答道:“是的,情殇无药可解。宛欣现在只剩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
“我不信。”居天桀闷闷的说着,语气却很坚定,抬头看向眼前白衣胜雪的男人,厉声咆哮道:“救她,我要你不惜任何代价救她。”
简水谷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沉睡的人儿,看着那白皙脸上的青色再次开始蔓延时,眼中闪过伤痛的光芒。过了很久,才冷冷道:“居庄主不是已经厌烦宛欣了吗?为什么还装出此时这副心痛的表情?宛欣已经昏迷没有意识了,所以居庄主做戏的话完全是浪费心思。”
“谁说我厌烦她了?”居天桀像是被刺痛般咆哮:“她是我的,谁也不准夺走她。”
看着居天桀脸上那种悲痛的神情,简水谷怔了一下,然后才默道:“我想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的用心。”
“你……”居天桀愤怒上前,一把揪起简水谷的衣衫:“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情殇其实还是有药可解对不对?”
简水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看着她脸上越来越深重的青色,清澈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但是必须等我先回谷准备一些东西。”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空气里的馨香味越来越浓,最后简水谷还是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