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廖主人。”见沧子杰进来,本来正在跟居天桀回报什么的绯衣男子迅速站起身,向沧子杰恭敬行礼。
“火,起来吧。”沧子杰随意的摆摆手,然后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碧儿呢?”
“我有事吩咐她去做,她很快就会回来了。”火跟碧儿,是他们两人最为相信的心腹。居天桀随意的扫了一眼好友,然后转身看向火:“藏宝图拿出来没有?”
“回主人,已经找到当年制作手镯的老手艺人,只是对方一直不肯说出拿出东西的方法。”火恭敬的垂着头。
“那就好。”居天桀满意的点头,然后看向沧子杰,叹息般说了句:“我刚让碧儿去把她解决了。”
“咦?”沧子杰有些不解的皱眉。
“我讨厌威胁我的人。就算她是你妹妹也不行。”居天桀眼中再次闪过不悦的神色,显然对于被威胁这件事是真的厌恶到极点。
“雪儿?”沧子杰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好友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厌恶,无奈的叹息:“她又做什么了吗?”
“她让我明日跟她成亲,否则的话就像皇上高发说是我派人毁了她的容,而且还要我把欣儿赶出去并把静园作为新房。”居天桀好心的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沧子杰叹息:“安雪实在是太任性了。”
居天桀随意的瞟了好友一脸,脸色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口中却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你知道就好。”
……
宛夜紧紧跟着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夜色中飞跃。
根据刚才她对沧安雪所说的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她肯定是去跟她那位主人禀报事情进展的。对于那个所谓的“主人”,宛夜是很好奇的。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莫名的,她甚至把这个所谓的“主人”跟上次在魔教中所遇到的那个鬼面联系在了一起。
摇摇头甩去脑中有些荒谬的猜想,看着前面人不断在小径上绕来绕去的样子,宛夜敛神跟了上去。
突然,宛夜的步子下意识的放缓了许多。
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熟悉,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真切了。
怎么会是这里?
看着前面碧儿闪身走进的院子,宛夜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办完主人交代的事情,碧儿赶紧从那个院子走出来去找主人汇报情况。而一心只想着快点去汇报事情的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那个一直跟随者的黑影。
走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前,碧儿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叩门:“主人,是我。”
许久之后,门从里面被打开,只是没有声音传来。所有的一切,在这个迷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诡谲与阴冷。
这边碧儿的身影刚刚消失后,一直躲在暗处的宛夜就迅速赶了过来。小心的将内息调整到最低的状态,然后慢慢靠近那扇房间,心里为即将知道的事情而紧张不安着。
“见过主人。”碧儿走进房间里,看到里面早已坐定的三人,并未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坦然上前,对坐于上方的两人行礼后转向其中一人道:“主人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居天桀满意的点头:“很好。”
得知自己的皇妹已死,沧子杰却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神情,只是依旧坦然的看着眼前的碧儿,眼中一片清冷。
“桀……”房间里突然变得有些沉默起来,沧子杰看了看好友脸上的阴鸷,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居天桀有些奇怪的看一旁的好友一眼,然后才随意道:“先把正事办完吧。正事办好了再说也不迟。”
“火,你把最近教中的情况说一下。”抬眸看向身前面色有些苍白的火,居天桀冷冷道。
“是,主人。”火点头。
“教中子弟已经遍布各大门派……”
听着里面传来如同梦魇般声音时,宛夜如同被晴天惊雷击中呆在了原地。本就分不清五官的脸上此时却可以看出她震惊到极致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教中?
用力掐着手指想要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宛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无意中发现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火?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宛夜却突然想笑了。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局。
从五年前开始,或者更早开始,就是局了。
魔教,天下第一庄……
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宛夜用力咬着唇,手指也用力的掐着手心,像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般,只是呆呆的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声音。宛夜突然觉得自己
“那就好。”那个声音,那个男人,那个她曾以为可以依靠一声的男人……
“藏宝图的事你们要继续努力,在这个上面花费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本座已经没有太多的耐性去等你们把那个破手镯弄开。”
男人的声音依旧不断的传来。
宛夜却已经是被一桶桶的冰水从头顶灌下,寒气慢慢从脚底上窜,然后席卷全身,连同心一起,都被冻住了……
本就塌的只剩一块净土的世界,也慢慢发出了频临崩溃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
宛夜无声的勾起了嘴角。原来是这样。她终于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为何那个男人会突然变得像个陌生人,原来只是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没必要在演戏了而已。
那日在悬崖上的事情再次在脑海中回荡着,很多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细节再次重演。将鬼面推开,任由他逃走而不追,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都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荒谬的戏曲而已。
而且,很不幸的,她还是戏中被耍的最严重的那个人。
冷静下来后,把近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全想了一遍,然后漆黑的眸子慢慢变得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
恨!
她恨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比前世那个卖了她的人还要可恶。
五年的时间,居然像个傻瓜一样被他耍了五年。只要想起每次自己对他撒娇的时候对方可能正在嘲笑自己,只要想起每次自己因为对方的甜言蜜语而笑的开心以为可以天长地久,只要想起自己为他生下亲儿却换来容貌全毁的结局……只要想起五年间的一切,恨意就像是藤蔓,慢慢的缠绕着她的整个身体。
漆黑的眸子慢慢笼上无尽的冰冷,暗暗收紧拳头,听着里面依旧继续的谈话,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谁!”正在谈话的四人猛地一惊,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站在外面。只要想到刚才的谈话可能落在外人的耳中,四人眼中同时迸发出嗜血的杀意。
居天桀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迅速起身然后跑到门前,但是当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个娇小身影却像是被什么击中般猛地僵在了原地:“欣儿?”
听到居天桀发出的那声不敢置信的称呼,沧子杰也迅速赶了出来,然后在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浑身散发出冰冷恨意的人时,所有的话语都像是被堵住般,只能僵硬的站在那。
“夫,夫人?”碧儿是四人中反映最激动的一切,看着那个脸色苍白面容全毁的女人倔强的站在门外眼中迸发出绝顶恨意的场面,清秀的小脸迅速变得惨白,然后躲开那如炬的眼神心虚的垂下头。
“欣儿,你听到了多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以及摇摇欲坠的身体,居天桀掩去内心的轻荡冷冷道。
“你就是那个魔教教主?”看着眼前这个曾让自己迷恋不已,也是让自己被耍的最狠的男人,宛夜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倒下。眼中迸发的光芒寒冷而绝望,出口的声音更是干涩沙哑的像是从喉咙深处用力挤出来般。
居天桀站在原地,看着对面女人好像一阵风吹过就会消失的脆弱身体,心中涌现出一阵心疼:“欣儿,这些事你别管。”
沧子杰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好友。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比较起来,桀的反应才是让他更为担心。
“一直以来,你都在演戏,就为了拿到景家的藏宝图对不对?”
“对我好只是因为在景家找不到藏宝图所以想从我身上找线索对不对?”
“景家两次遭袭,都是你策划的对不对?”
“娶我,是为了藏宝图。对我好,还是为了藏宝图对不对?”
像是没有看到居天桀越来越阴郁的眼神般,宛夜继续看着对方的眼睛,一个接一个问题就这样出了口。
“欣儿!”居天桀脸上的神情更加不悦了。
见好友似乎快要忍不住爆发的样子,沧子杰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上前:“你是在责怪桀欺骗你吗?”
宛夜冷冷的扫了眼前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男人一眼,想起他现在的身份是大皇子,猛然间相通了很多事情:“你们想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