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传奇将军牛化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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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文献篇(4)

我们不敢自满,当此起义一周年之际,我们愿以一年来部队的成绩回答广大人民对我们的热望。分清了是非,坚定了立场。十一旅过去在国民党统治下,受了多年特务的反共教育,官兵对共产党八路军的认识是模糊的,甚至有一部分人对共产党八路军还抱有较深的成见。

起义后,极大部分官兵从亲身体验中,逐渐认清了是非,打破了成见。二团三连六班班长李顺说:“以前我总认为共产党一切都是骗人的。一年来,我见共产党样样都好,反动派要打内战,想消灭共产党,我要和他拼老命!”在一团纪念“八一”的座谈会上,许多人都说:“今天我们弄清了八路军的来历,他是咱们穷人自己的军队。”有部分人抱着“吃谁家饭,替谁家干”和“当兵就是为了发财”等思想,现已遭到强烈的反对。比如萧戍业说:“我们是为穷人翻身才革命的,谁要自私自利,我们就反对谁!”

说服教育替代了棍子马棒。“兵不斩不齐”,这是起义前干部带兵的唯一原则,教育战士,除了棍子马棒以外,很少有其他办法。起义后,曹旅长号召全体干部,学习新的领导作风,废止打骂,他说:“打骂是落后的野蛮的一种带兵方法,侮辱战士的人格,会使官兵之间的距离越变越远。”在阅读和学习了“论解放区战场”、“官兵关系”、“领导作风”等文件之后,有许多干部都大胆地坦白地向战士反省了自己领导上的缺点。干部们慢慢学会以耐心的说服教育代替了马棒棍子,大大的改善了官兵关系。一团一营特务队董克智,起义前常打兵骂兵,而现在对战士像兄弟一样亲热,带着他们学习,鼓励大家进步。对犯错误的战士他三番五次地跟他谈,如战士杨桢,曾企图开小差,经他耐心教育后,现在已转变为积极分子。二团一营营长朱子春,起义前每天总要打几个士兵,大家叫他“朱阎王”,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爱护士兵的好营长,再没有人说他是“阎王”了。

享受了民主生活

起义以后,战士们从黑暗专制中解放出来,享受了民主的生活。大家都这样说:“以前当官的不高兴,就找当兵的出气。什么事情不论青红皂白,当官的说啥就是啥,我们心里明知不对,嘴里也不敢讲。现在可不同了,战士们有了意见也敢说了,话说错也不要紧了。我们有了民主权利,生活可愉快哩!”战士们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伙食委员、墙报委员等都是经过会议选举的,各种模范也是选举的。选上的感到无上光荣,落选的觉得自己条件还不够,就继续求进步。战士们纷纷地说:“现在谁有本领都埋没不了。不像过去只要溜沟子拍马屁就是好的。”正因如此,大批的积极分子出现了,如一团六连战士党树勋,以前是个“烂葬”,现在却成了“活宝”。他是俱乐部的文化娱乐委员,排戏、编唱快板、举办竞赛、组织晚会,搞得非常红火。

连队变成了学校

当你晚上一走进营房,就看到战士们围着灯写字、看报、记日记,把起义前抽大烟、赌钱、吵架等坏习惯完全改变了。像一团四连杨玉岗,在月光下还看书、写字。六连蒙古战士程玉山一个月学会50个生字,战士们一有空就凑在一块研究。刘连长高兴地说:“我从没想到学习有这股热劲!”一个月政治学习一总结,平均77分,政治觉悟高了,文化也普遍提高了。学习方法也想出些新的:一团四连李玉山班的黑板报,二团一营特务队的识字登记表,一团二连李茂亭造猪毛笔,白土墨,解决了学习上的困难。

在军事学习上也发扬了官教兵、兵教官、小教员等方法,出现了不少模范人物。二团一连刘兴庆投弹74米,朱营长高兴地说:“过去听说八路军投70米,认为吹牛皮,现在我们也出现了这样的能手。本事是学来的,要更努力!”

人人劳动,建立了革命家务

全旅种糜子、谷子、蔬菜……在五百垧以上。人人参加了劳动。像一团六连每天干活抢在前头,感动了全体战士。又实行了公私兼顾的分红办法,谁都认识了生产是为了大家,像二团三连赵福成说:“种菜也是革命工作,我一定完成任务。”

在生产中也出现了模范人物。像旅司侯副官,一个人种了1万多斤菜。像一团六连朱绪禄一趟背174斤菜,二团四连肖彦贞背160斤柴。各连又喂了猪,开磨坊,开杀房。二团成立了军人合作社,收到2000万股金,人人入股,月月分红。战士们说:过去办合作社,别说分红,连本也不见了。这样,建立了公私家务,也改善了伙食。1周能吃到两三次面,10天一顿肉。过节每人肉4斤,面8斤。战士们说:“当了10年兵,这样过节还是头一次。”战士李学贤说:“过去当兵4年没吃过面,往年哭鼻子,今天高兴得很。以前我想逃跑,现在打我也不走!”

戒掉嗜好,都学好了

旧军队里,抽大烟、赌钱,那是很普遍的。十一旅以前每个连染嗜好的都有十多个;赌钱,人人都来。起义后,大烟戒了,赌禁了。像一团一营特务队分队长魏孝忠说:“从前有啥希望,干到哪会还不是那回事,就赌、抽、胡搞。现在大家进步了,毛病成阻碍,我就决心戒了!”

一团二营,二团一营成立了戒烟休养所,伙食好,又讲故事、读报,精神上安慰了他们,戒烟成绩很好。又像二团二连班长岳有善鼓励战士罗新民戒烟,给他买了五斤肉。罗新民说:“再不戒就见不了人!”下决心,10天便戒掉了。团六连原有9个吸大烟的,现在只有一个炊事员没戒掉。像朱绪禄一戒掉烟,吃得红光满面,背菜一趟就背了174斤。二团五连张副连长说:“过去赌钱输光了,借钱又输了,偷了士兵的被子卖了赌,现在全连都戒了,再不会干出下流事了!”各连民主讨论,制定了戒赌公约,大家遵守,互相监督。连过年时老百姓都说:“过去十一旅放赌,现在不放了,咱们也不要赌了!”

有为人民服务的观点

生产时,二团四连战士史高祥拔了百姓的豆子,战士彭世喜、肖彦贞当面批评他,以后就改了。一团三连帮百姓秋收,张排长带领着战士天不亮就下地,黑了才收工。一团一营特务队上士李师益,看到有个老太婆坐在糜子地边哭,就主动帮她收割了。一团三连学习模范杜宗有找穷苦军属帮割了3天。

热烈备战自卫

战士们听到蒋军向解放区进攻,都气愤极了。李耀华说:“蒋介石敢进来,打他个头破血流!”大家工作主动,都很卖力气,许多战士说:“反动派要敢来,我一定缴他几支枪!”现在大家都磨着大刀,刀刃飞亮,都说:“哪时狗日的来,就干掉他!”一团三连战士梅先富每天都擦机枪,还说:“用在一时!准备好!”现在都准备了,换美国枪,争取反动派放下武器,捉俘虏。

起义十月面目一新——曹、王两将军谈新十一旅进展

(1946年9月27日)

去年十月间起义的新十一旅旅长,现兼三边分区警备司令曹又参将军及该旅参谋长王子庄将军,日前自防地来延公干。记者昨日往访,承告以该旅起义后之进展。曹将军身着黄呢军装,虽近感不适,但精神仍极充溢。他回忆该旅起义经过后说:“经过十个月的整顿全军面貌已为之一新。就官兵关系来说,过去遗留的军阀主义和打骂现象已逐渐肃清。最初干部们感到似乎除打骂外就无法管理士兵,现在方知用说服教育和会议检讨反而收效更大。过去营级以上干部很少出早操,现在则以身作则和士兵一同出操。像警卫连白连长不但同样带着枪弹出操,且亲自担水,受到战士们的称誉和爱戴。就军民关系说,今年六月间驻地骡马大会上,本旅一个士兵打了老百姓,我们就召开了一个群众大会给老百姓认错道歉以教育大家。”至此在座的王子庄将军说:“原来旧军队中的卖烟集赌、拉丁和打骂制度已成过去了。”他说:“政治思想教育和生产劳动是提高部队使之走向人民军队的重要因素。曹司令去年自延返部后不仅为本旅定出明确的政治方向,鼓动全军学习,今年八月且亲自出题口试旅直干部。二团六连一个士兵王大成谈:‘中国不和平我就不回家,蒋介石的进攻不打垮,我就不复员!’另一面生产成绩异常惊人,现在每个连队要种十多垧菜地,从前是靠发饷,钱虽比现在多,但物价上涨得快,生活很差;现在每周可吃到两次肉和面,油、菜均够定量。二团军人合作社也成立了,不到五天收足3400股,股金170万元。由于生活日益改善,全旅上下学习情绪高涨。士兵们说:‘只要革命成功了,我们要钱做什么!’连队中没有一个士兵不读报或听报,有的连队写稿的有30多人,一个战士每月认字二三百个,他们感慨地说:‘要是早五年学习,现在多好?从前把光阴都浪费了!’在连队中,还进行士兵讲演比赛呢。”最后王子庄将军说:“但我们以为这很不够,使十一旅成为一个健全的人民军队,还需要加倍努力。”

记者最后询以边防情形及对于国事观感,曹将军说:“蒋介石向解放区的进攻已达数月,且日益扩大,我相信这次内战是长期性的。今后,起义部队一定会不断增加,因为争取中国民族独立、和平民主这是全国人民的共同要求。”他坚定地说:“必须清除一切民主障碍,方能谋取全国的民主与和平。我们信心很强,虽然国民党有美帝国主义者的援助,但其机构是腐朽的,人民怨声载道,迟早必定垮台。至于三边边防,现尚平静,如若有人胆敢进犯的话,我们有足够信心去保卫边区人民的生命财产。”

按:曹又参将军,陕西横山人,现年46岁,民国十四年毕业于平大,后求学于南京高教班,民国十九年该旅创建时即任旅长。去年10月25日率部起义。王子庄将军为他的同乡好友,亦该旅之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