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当然是先去咱们飞越百货了,咱的货那可是全苏城最好的。”小健越歪着小嘴儿,一副你痴呆啊的神情横了柱子一眼,此时被小羽闹得正烦心,哪有好脸色对他。
“是!走喽!”柱子扬起长鞭拉着长声,一路朝飞越百货奔去。
下了车小健越气呼呼的跟柱子道:“这小鬼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看好。你甭笑,出了岔子有你受的。半个时辰后回店里来,”小健越奶声奶气的吩咐道,顺手丢了一锭银子给柱子,示意他去买点好吃的哄哄小羽,顺便带他四处逛逛。
柱子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小屁孩,他居然叫比他大两岁的小羽小鬼。摇头笑笑,他将那锭银子纳入怀,抄起马车里的小羽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二人便往人群中去了。
小健越老气横秋的叹口气,转身进店为他老爸大采购去了。
因为要买的东西实在多,再加上小健越的挑剔,足足选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货物置办齐,还有几样是他们店里没有的,要去别的店里看看。小健越细心地将这几样东西记录在册,下次记得告诉老妈把这几样货补齐。
出得门来,门口除了马车并无别人,柱子和小羽影都没看见。
小健越皱了皱小眉头对正猫进车里的丁奇玄歪了一下脖子,后者马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并敏捷的跳下车子。
“你去找一下柱子和小羽,我和老刁还要再买点东西,一会儿我们在百货商店碰头。”说罢,自己像只无尾熊般爬上了车子。
刁一俊幸灾乐祸的对着丁奇玄晃晃屁股,随后驾着车扬长而去,留下兀自跳脚咒骂的丁奇玄在那独自挨冻。
时近未时,卖完东西的小健越和刁一俊已经在店中等了半个多时辰,既不见小羽和柱子,也不见丁奇玄。
小健越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已无心再等,遂跟掌柜的道:“我跟老刁出去一下,柱子和丁奇玄若是回来务必留下他们,让他们在这里等我。”说完便同刁一俊出门去了。
长长的水马街,丁奇玄已经走了两个来回也没见到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踪迹。他们就像空气一般消失了。
小健越和刁一俊满大街寻了个遍,终于在靠近菜市场的地方找到了丁奇玄。他此时累的已经像条死狗,使劲的伸着舌头,大口的喘着粗气,两条腿已硬的像两根木桩。
看到丁奇玄累的那副死样子,小健越不禁笑着骂道:“看你那副死狗相,眼睛都快闭上了,那里还找得见人。你去店里跟酒楼里多叫些人手,让他们一起出来找人。你就不必出来,歇着吧。”
丁奇玄顿时兴奋的疾步向店里奔去找人不提。
小健越和刁一俊两个赶着马车在马路中间横晃起来,他二人一个看着路左边,一个盯着道右边,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结果,一起都是徒劳。
待二人的马车走到水马街最东面的张家肉末大饼铺的时候,里面的香气顺着小风轻轻的溜了过来。小健越使劲的抽了抽小鼻子,肚子立时咕咕的叫了起来。“老刁,去买点过来充充饥吧。忙活到现在,午饭都还不曾下肚呢。”小家伙满脸馋相的舔舔嘴唇吩咐道。
刁一俊停好车子进店去帮他买吃的去了。
没过片刻,就觉得车外有人坐上了车辕,赶着马车又出发了,车厢里的小健越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饼呢?”见刁一俊不答言,小健越又重复了一遍,对方依然毫无反应。一阵冷风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噤,掀开帘子一看,整个人都呆掉了。
那买大饼的刁一俊搂着一身吃的从屋里掀帘子出来时,不禁惊恐万分的将东西洒落一地。
门口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
小少爷也失踪了!
消息传到谢府,整个谢府都炸了锅。
一日间将两个少爷都弄丢了,丁奇玄和刁一俊二人差点没被夏冷岩扒皮削肉下锅子,若不是谢雨菲从旁劝阻,二人恐怕死的比谁都难看。被夏冷岩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后,二人像避猫鼠般闪到外面去找小健越去了。
所有谢家的人和幽魂教的人都出动了,就连苏城府尹裴哲修都亲自到了谢府,他比谁都清楚,那个孩子是谁的,究竟是何等人物。衙役除了看牢的余下的全都散布到了苏城的大街小巷。三个人像空气般的消失了。
此时的小健越正被人像提小鸡子似的拎在手里。
“把他们三个关到一起,好好看着,别让他们跑了。”一个男人粗野的声音。
“是老大,那大的要是醒来会不会……”
“去你妈的,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他往哪儿跑。你们这群笨蛋,这么点小事情都做不好,绑个人居然还能绑错了,还得逼着老子亲自出手。”说罢,他拎着小健越的前胸的绳套将他直接扔到了屋角的草堆上。
屁股一着地儿,小健越疼得呲牙咧嘴,心中不禁暗骂道:“哼!奶奶的熊,居然连本少爷的屁股你都敢摔,等本少爷出去你可千万别让我见着,若是让老子逮到,老子不打的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不把你折磨个半死,老子就不姓谢!”气呼呼的小东西全然忘了,他压根就不姓谢。
看着小健越,小羽和柱子,三个人皆被蒙着眼睛,捂着嘴巴,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扔做一堆儿,站在屋门口那个撇着大嘴,看大戏的猪头笑了,笑得无比狰狞可怖。这满脸狞笑的,正是猪头李东岷。担心小健越识出他的声音,他在负责看守的两个家奴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便悄悄退了出去。
小健越像个大虫子似地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滚到了柱子旁边,使劲碰了碰柱子,不知是被人打晕了,还是下了药,柱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再碰碰小羽,亦是同样的情形。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吸吸小鼻子,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四周阴冷阴冷,这里应该是地下室一类的地方。小健越侧着小耳朵倾听了半天,待门口那两个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开始行动起来。
他的一只握成拳头的小手中赫然藏着一把小刀,一把只有寸余长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刀。
“身上多一种毒药,多一份安全。多一件暗器,多一份生机。有时候带刀带毒并不一定是为了伤害人,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这是夏冷岩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把小刀是夏冷岩为他准备的。
恐怕所有的人,包括谢雨菲和夏冷岩在内,谁都没有想到,小健越居然是心甘情愿被绑架的。
其实在掀帘子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赶车的人不是刁一俊。
刁一俊根本不可能连声都不吱一声就直接赶车的。
联想到小羽和柱子的莫名失踪,小健越的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他接下来所有的表演,完全跟一个两岁半的孩子无异。
手脖子上的绳子很快就割断了。他没有扯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而是用刀片在蒙眼布眼睛的位置轻轻划了一道小口子,外人不经意是根本看不出来的,他却可以清楚的看清外面的情况。
环视了一下四周,和他预想的一样,这间屋子应该是间地下室,四周连个窗户都没有。现在还是白天,屋子里却点了两个手臂粗的巨烛用来照明,墙角处还不时地向下滴答着水珠。从这里走到门口,要上十好几级的台阶,显然屋里的地面要比外面的低出好多。台阶上面有一个带拐角的平台,平台的侧边是一扇还不到一米宽的小铁门,此时正用铁链紧紧的锁着。
看情形,想一下子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自己逃出去了,躺在地上这一大一小还不照样是在人家的手心里。就算走,也要查出究竟是谁绑架了自己,他的目的何在,而且还要拿到可以置凶手于死地的证据之后他再走。不然自己这舍身入穴之计岂不是白用一次。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叫醒柱子和小羽再说。
就在小健越思量着如何领着这一大一小一起脱身之时,谢雨菲却收到了一封颇为奇怪的信件。
就在小健越思量着如何领着这一大一小一起脱身之时,谢雨菲却收到了一封颇为奇怪的信件。那封信竟然要求她用汇丰银号的四百一十万以及账面上剩的三百二十万两银子去赎小健越的命。谢雨菲拿着这封信沉思了良久,随即将夏冷岩,环儿以及李青山叫到了自己的房内。
“我们谢家有内奸!”谢雨菲将手中的账簿放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夏冷岩微微一愣,李青山和环儿却是大惊失色。知道谢家账面上流动银子还剩三百二十万两的人除了他们四个,就只有账房先生金满斗了。
“难道是金先生?”李青山皱着眉头问道。可是金满斗这段时间却几乎没有出过谢家的大门,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