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腐蚀毒!难道是邱驰国的人?”文斗启失声说道。
“不可能!虽说这里接近邱驰国,可毕竟是我乌龙境内,这里距离邱驰至少有八百多里,这么多人潜至这里,岂有不走漏风声的。再说邱驰人为何要对我下手?没有理由的。南疆境内也不乏苗人。这些人故意在江南与南疆的交界处动手,就是在故布疑阵,让我们猜不透究竟是何人所为。但是这样一来却让本王可以确定,不是邱驰人干的。南疆总督和江南总督二者必有一人是罪魁祸首。飞鸽传书,让皇上派人密查这两处军队可有异动,可曾有营队出过军营。五百人,岂能那么轻易说没有便没有了的。”齐天啸因愤怒忽然睁大了双眼,双眸里两道如刀般的寒光稍纵即逝。
“王爷,将这些人埋了吧。他们生前已被人灌下了毒药,无论做什么,都是逼不得已。如此暴尸荒野,对他们实在有些……他们恐怕连自己今日截杀之人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我担心他们身上的毒会危害到他人。”文斗启眯着双眼淡淡的说道。
“王爷,树林中有他们睡卧的痕迹,看来他们在此等候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奉命收集这些毒尸的岳文开发现端倪后过来禀告道。
“看来他们的驻地并不在这附近,他们之所以蒙面是担心一旦我们中有人生存,那他们就会很危险。也怕沿途有人认出他们。文开,去问下龙飞,他派出去的人何是能回来,可有消息。”事已至此,齐天啸也不再着急,只是不停的催促文斗启赶紧休息。
“王爷,今日我们必须进许城,不然他们的伤势……那些刀上……都有毒。我的药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明日早上前,他们必须吃解药。还有你和我!”文斗启一反常态面色深沉的说道。
二人正说话间,许城县衙派来迎接使团的人也到了。
不时,寻找使团侍卫尸体的龙飞前来复命。尸首全部整理完毕,已经装好车,随时可以出发。
未时,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使团入疆了,原本三百来人的使团一下少了六七十人。每个人身上的衣服无不七零八落,沾满了血污。随行的侍卫没有一个没挂彩的。就连躺在车中的王爷也是身负重伤。
人马还没进城,许城各处的官员便远远的迎将过来。待齐天啸车冕临近,等在门口已久的众人齐声唱诺。南疆许城的府尹县令县丞……只要是够上线的,都噤若寒蝉的跪了一地。
城门口也聚满了乡绅名流,为的是能藉此机会结识一下堂堂的三皇子,齐天啸。
还好王爷没死,若是死在许城附近,别说乌纱不保,就连项上的人头都不知道会在哪儿。
除王爷跟随行的官员外,使团余下的人按常例理应住在驿站,可这些侍卫大人们因为身上有伤不能住在条件那么差劲的地方,是以府尹跟县令早就有所安排。不少乡绅名流为了能藉此机会发迹,都纷纷将自己的宅邸和别院倒了出来供使团居住。
按照齐天啸的吩咐,龙家兄弟领人将死难弟兄的尸体敛入棺木,只等第二日请风水先生在许城找一块风水不错的地角,将他们掩埋妥当便是。
岳文开按照文斗启的方子去药房抓好了药,自去熬药给众人解毒暂且不说。
府尹跟县令因为昨日发生的事情实在严重,晚上二人谁也没敢去歇息,具坐在齐天啸的下房内听候调遣。果不其然,没多久齐天啸便差人传他二人。
“府尹大人可曾见过此物?是否是我大烨朝军队所用?”文斗启手里拿着的正是那群响马用的朴刀。
二人仔细的传看后,不置可否的面面相觑。
“这朴刀跟我们衙门里用的虽然很像,但却不尽相同。军队里的物事应该是都有编号的,但是此刀却并无此印。”府尹沉吟了半天亦不敢十分肯定。
“这附近可有驻军?”齐天啸倒觉得从人头上查会比较容易点。
“回王爷,这方圆百里内皆无驻兵,只是府衙内的衙役相对能多一点。离这里最近的一驻兵至少也有三百里之遥。那还是江南的驻军。”府尹微一沉吟后回道。
待二人走后,齐天啸和文斗启又商议了好久方才各自安歇。
第二日,齐天啸和岳文开一早便同众侍卫去了墓地,那里环境还算不错,一切安葬妥当,临了,众人还撒了一顿热泪。
辛玉纲则找到府尹,要求他在两天内准备好使团所需的衣服食物,两日后出发前去南疆的总督府。府尹诚恐诚惶的办事去了。
使团内的侍卫因为都身怀武功,体质较常人要好出很多。三天时间的静养,那些伤势较轻的早已恢复的生龙活虎了。好在有文斗启这么个神医在,重伤的也都在逐渐恢复中,只是此次不能同齐天啸一起出发,待伤好以后再去总督府与他们会合。
两日后,使团再次出发了。
安全起见,许城府尹将衙门里的好手又挑出三十多人充到了使团里。
由于齐天啸伤势较重,在文斗启的坚持下,他只好乖乖的躺在马车里。文斗启素来也不喜骑马,沿途正好跟他一起坐在车厢里说话打发时间。
“斗启,我一直在想,他们既然已经在那里埋伏了那么久,说明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在那里休息。这说明,我们使团里有内鬼。”齐天啸眼睛望着车棚上的木棱,可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那里是从江南到许城最荒凉的一处,他们若不是早就埋伏在那里,你我也不可能毫无察觉。那日究竟是谁要求在那里歇脚的?”文斗启斜着身子靠在车壁上,凤目在半眯着养神。
“是辛玉纲和从江南来的向导。”齐天啸又在摸怀里的那枚银簪。
看到他又开始摸那根簪子,文斗启不禁顿起玩心。“呃……我一直都想问你,你怀里那枚女人用的簪子可是贤德侧妃的?”他猛的将俊脸伸将过来,凤目陡然睁开,直视着齐天啸,那目光让他有点无所遁形。
“我……怀里……什么时候有女人……女人用的簪子了。”向来说话干脆利落的齐天啸居然也会口吃,也会脸红。
文斗启斜咧着嘴角,满面的嘲笑之色。“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看到了。”
见他不语,文斗启再次闭上凤目讥笑道:“原来,咱们的顺王爷竟然也会对女人动情。我还以为他会一直都是木头一块呢。呵呵呵。”他竟然不知死活的嗤嗤笑个不停。
原本正在想谢雨菲的齐天啸闻言,老脸不由的更红,却死不承认低吼道:“谁说本王对女人动情了,休要在那胡言乱语。”要自己承认被女人掳走心?才不要!那会很没面子的。
“别死不承认了,看你刚才那一副如醉如痴,色眼迷离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发情。傻子都看得出来。”文斗启语音未落,“文斗启,你给我闭嘴,再说,我就让你下车骑马去。”车厢内响起一声怒吼,还伴有爽朗的笑声,吓得赶车的侍卫频频回头探看究竟。
堂堂的顺王爷居然也有像孩子一样恐吓人的时候。
文斗启邪魅的奸笑着,他终于知道齐天啸的软肋在哪里了!
南疆总督田达裘。
二十年前及第中得头名状元,被当时的于丞相收做门生。
当时年逾二十左右的田达裘为官之后,行事谨慎,手段高明,为人相当的圆滑,所以在官员中口碑甚佳。因其深谙为官之道,又深得皇上宠信,仕途异常顺利,可谓青云直上。三十岁出头便被皇上委以重任,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封疆大吏。
当年二十岁的他虽称不上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但好歹也算是一风流才子。可现如今,只能用源头滑脑来形容他的外观。齐天啸实在不喜欢他那八面玲珑的狐狸嘴脸。虽然这只是他第三次见到田达裘。
齐天啸住进总督府已经三天了,关于刺杀一事,还有天珏国的种种,田达裘都只字不提。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一样。
每每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泰然自若的样子,齐天啸心里便甚为不爽。
第四日,文斗启的伤势已好,早早便来求见。
原因无他,文斗启药囊里携带的药材因这次集体中毒,已所剩无几,需及时添备。尤其是缺少抵制南疆苗毒一类的药材。为了有备无患,这两天他要上山采药。临行前还叮嘱齐天啸要多注意安全。只因他也看不惯田达裘那副令人作呕的阿谀之像,怎么看都觉得田达裘不是好人。
齐天啸欣然应允,为安全起见,他让龙家兄弟陪文斗启一起入山去。
午膳后,对刺杀一事毫无反应的田达裘一反常态的求见了。
“田大人今日为何有空来本王这里?”齐天啸望着请安的田达裘装作若无其事的道。
“下官想看看王爷您的伤势怎么样了。最近下官一直都在查刺杀一案,所以未能每日都过来请安,请王爷您恕罪。”田达裘一双眼睛不停地偷视着齐天啸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