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单纹惜带着几名活计早早出了门。
本打算早些处理了黑店的收购事宜,然后带着沈云儿上街购置些物什,怎料天不遂人愿。
她刚送走官差,一群壮年人冲将进屋,领头的操着粗俗之语叫骂开来,让老板还债。
单纹惜定睛望去,整理了表情,平静地笑道:“哟,我道是谁?这不是赌坊杜老板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人膀圆腰宽,秃顶横眉,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土匪相,正是临街赌坊掌柜,人称杜二,素有赌霸周扒皮之称,亦是一把要债的狠手,可将欠款者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多少良家人士被他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只因赌坊的后台是那万金侯南家,身后又不知牵扯了多少权贵,顺天府官差无法彻查。
没有其犯法的佐证,衙门施展不了行动,只剩恨到牙痒痒的份儿。
“哟呵,这不是单大小姐吗!我倒还想问呢,您怎么不在醉云楼吃饭,到这小破店来了?”
单纹惜微微一笑,从容应道:“店不在大,菜好才是。多尝尝别家美味,研究一下新的菜式,回去也好孝敬我爹啊!倒是杜老板您,如此声势浩大地带人驾临小女子新收购的店铺来,不知,所为何事?”
杜二故作诧异地叫了一声,眨了眨两颗绿豆似的小眼,“这店归单家了?”
“不错。”
“不对吧——单大小姐您别跟我们乡野小民开这种玩笑,受不起呀!”杜二手一抬,后面立刻有人呈上一只长盒,打开,里面是一张有些厚度的纸。
单纹惜自然认识那纸质,心下冷笑,面上仍旧客客气气地道:“小女子何曾开玩笑,这店铺昨日便归我单家所有,适才正与官爷交办手续。”
杜二颇为悲伤地叹息一声,“只怕,单大小姐您是受骗上当了。
“七日前,这家的店主在小人那儿输了一摊子债,他娘的,没钱竟敢进爷爷我的赌坊!想起来就窝火!”
杜二啐了一口,展开那张纸,在单纹惜面前抖了抖,“那老肥婆以这地契抵押,求我给七日时间,筹到钱便来赎。若是日子到了,她还筹不齐,这家店便是我杜二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