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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拉萨--爱情盛放在高原天空下(3)

有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又赶上是吉日,直贡巴向直贡山上望去,看见天空有一道金线,直通印度的斯哇采天葬台,许多鬼神都是沿着这条金线来往于两个天葬台之间的。后来,直贡巴把所看到的这些奇观,通过法术传授给弟子,一些修持很高的人,也能按他所指的方向线路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些景象。

所以,在这里修建天葬台是再适合不过了。于是直贡巴在圆寂前便向众人宣布:"我已得到神的启示,在直贡梯寺修一座天葬台吧,送往这里的尸体可以直接进入天国而获得永生。"

天葬台修好之后,人们发现这里又多了四根石柱,据说这是四位仙女从印度的斯哇采天葬台运来的。这四位仙女听说直贡梯寺的直贡巴让人在这里修建了天葬台,正合天意,就驾着彩虹把这四块巨石运来,是专门赠给直贡梯寺的。四位仙女要返回斯哇采,被直贡巴的灵魂挽留了。他说:"你们不要走了,我已经让人们在这里修建了天葬台,为的是超度众生。谁知红尘污浊,有些实体染上病毒,或因放久而腐烂,一些天鹰不肯啄食。你们四位守在这里,莫让病毒进入。"

四位仙女盛情难却,欣然留下,就把自己的身子化入四根石柱,站在葬场四周,只让尸体进入,而将尸体携带的病毒挡在外面。有些尸体是从很远的拉萨、山南、那曲、林芝运来,费时很久,到了这个天葬台,所有的尸体都会变得十分洁净,不会出现天鹰不肯吃的现象。

从直贡梯寺正门左侧山边往上爬,在半山坳处,已远远望到其上空有秃鹫盘旋的直贡梯寺天葬台。

在当地,藏族同胞不愿意外人观看天葬过程。因为外界的报道对天葬多有微词,侵犯了他们的神圣。于是,我们只好等天葬仪式结束后,才有幸一睹天葬台的真容。

所谓的天葬台,其实只是一个山根的大的石头斜坡。我们沿斜坡爬上去,可以看见血迹斑斑的骨头渣。切割人体的斧头、石头锤子,散乱地扔在场地上。天葬师穿着藏袍盘腿坐在太阳下,一动不动,脸型神态如石刻一般,我们的到来,他们置若罔闻,仿佛老僧入定。周围的山头上,我们可以看到几只神鹰远远地望着天葬台,好像它们刚刚饱餐一顿,神情懒散。整个天葬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压抑中透着神秘。

在这灰色的硬石之下,我的脚步已触到死者安息的土地。两个灵魂已离得很近,我仿佛听到了只字片语的真切的痕迹。只是,在这个错乱的时空里,许多记忆都被浓烈的光环所吞噬,留下无尽的迷茫和震撼,像个找不着回家的路的哭泣的孩子。

天葬台,这个轮回的场所最适合想的就是生死。

死亡,不可怕,也不遥远,只是很多人不敢轻易触摸,怕熊熊的火焰灼伤自己,留下永恒的疤。其实,死亡只是时间的另一扇门,当它打开的时候,生命就会无法躲避地回到它的起点,永远消失的同时也在永远滋生。

是的,生是死的开始,死是生的结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此生与彼岸,既是咫尺也是天涯。

人生不满百,对于无穷的历史时空来说,实在微不足道。面对季节轮回、周而复始的永恒,人的生命体验只能领略其万分之一瞬,作为大自然的生灵,过好这一瞬就该知足了。

或许我们对待死亡就应该采取这种超然的态度,让它不再是生命的大限而只是生命的一个阶段,一个过程。我们面对死亡,应该像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的早晨上班前对家人说再见一样坦然。我们会珍惜生命,但不再畏惧死亡。而死亡不再冰冷与阴暗,我们可充分享受生命中的温暖与光明,更好地沐浴生命的光辉。

哲蚌寺雪顿节

哲蚌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三大寺庙之一,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寺庙,新中国成立前这里的僧侣多达10000人。位于拉萨市西郊10公里处的根培乌山上,海拔3800米,沿山势逐层而建,占地面积约20万平方米,寺内有7个扎仓。该寺是格鲁派祖师宗喀巴的徒弟绛央曲杰扎西班丹在大贵族朗嘎桑的资助下,于明代永乐十四年(1416年)动工兴建的,名为"白登哲蚌寺",后简称"哲蚌寺"。在藏语里"白登"意为祥瑞庄严,"哲蚌"意为堆积大米。哲蚌寺建成后,很快发展为格鲁派寺院中实力最雄厚的寺院。1464年,哲蚌寺建立僧院,传授佛教经典。

哲蚌寺主要由措钦大殿、四大扎仓和甘丹颇章几部分组成。从哲蚌寺沿西侧的台阶拾级而上,来到一处绘有佛像的山石前,其后即是著名的哲蚌寺晒佛台。右边窗口饰满了鲜花的三层宫殿就是甘丹颇章。甘丹颇章一度成为西藏地区政治权力中心,史称"甘丹颇章王朝"。在门前的小佛殿里,至今仍供奉着五世达赖喇嘛的衣服。

甘丹颇章的西北侧是措钦大殿。

措钦大殿是哲蚌寺的主要建筑。大殿中间的大文殊像及白伞盖像极为精致。这里供有哲蚌寺的主要信仰物--右旋法螺。这是哲蚌寺在破土新建时,宗喀巴从"廓布山法库"掘出的一只法螺,赠予弟子扎西班丹,预祝他建寺圆满成功,并以此为基地,弘扬佛法,广建寺庙。弟子扎西班丹把它尊为佛祖所赐的寺宝,珍藏在寺内。大殿后面是扎西斑丹当年修行的净室。

措钦大殿里还保存有一到四世达赖喇嘛的灵塔。大殿四壁,绘有许多精彩壁画,有释迦牟尼的百行转图、人间形成图、生死轮回图等。措钦大殿东边有一个半地下的很小的山洞,只能容一个人进入,名叫"让迥玛"。它原来是宗喀巴关静修的地方,也是哲蚌寺最早的建筑。

寺院的四周没有草木,都是砂石荒山,寺内却有几处树木繁盛的院所。这便是哲蚌寺的辩经场。每个扎仓都有两个这样的辩经场。辩经场一般设于扎仓附近,主位有一级一级的辩经台,辩经的时候喇嘛依次就坐,原则上全寺喇嘛都可辩经,但实际上能够凭着足够佛学知识而登上辩经台的,是少数能够逐级在扎仓和全院性的大辩论中获胜,最终取得最高荣誉"格西"学位的喇嘛。

哲蚌寺内还有一面山墙,墙上有一个圆洞。来到这里的人们,站在大约两米开外的地方,伸出指头对准小圆洞,然后闭上眼睛走上前去。人们认为如果手指正好能伸进洞里,说明平日非常孝敬父母。

在古印度夏季雨期的3个月里,佛教禁止僧尼外出,以免伤虫害草。要求在寺内坐禅修学,接受供养。这段时期称为"夏令安居"。藏传佛教也沿袭了这种传统,称之为"亚尼",意思就是坐夏。格鲁派戒律规定,每年夏季藏历四至六月,禁止喇嘛出寺,要求他们在寺内专心念经修行。于是,每年到了藏历六月底七月初开禁后,喇嘛们纷纷出寺时,信徒们早已准备好了施舍的酸奶。后来演变为拉萨"雪顿节",藏语"雪顿",意为"酸奶宴会"。

拉萨雪顿节自每年藏历六月三十日开始,通常历时5~7天。雪顿节的第一天,哲蚌寺要举行盛大的晒佛仪式。因此,这一天也叫"哲蚌雪顿"或"哲蚌晒佛节"。

晒佛,也称展佛或浴佛,传说浴佛习俗是为了纪念佛陀的诞生而设,因为佛陀降生时,曾有九龙吐水洗浴全身。西藏各地寺庙的晒佛,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为了防止佛像受潮或遭虫蛀。在每年的特定时间,珍藏有巨幅布画和锦缎织绣佛像的寺庙,都要将其捧出,展示于山坡、巨岩石壁或专用的晒佛台之上。晒佛以布达拉宫的最为壮观神圣,据说现在12年才举行一次,所以难得一见。但哲蚌寺的晒佛却是一年一度,只要用心选好去西藏的日子,就可亲睹其盛况。

天还没有亮,成千上万的男女信徒和来自内地及国外的游客,潮水般地涌向哲蚌寺,云集在展佛岩下,引颈盼望着。曙色迷蒙中,近百个年轻力壮的僧人,抬着卷成长龙的缎制佛像,以整齐的步伐,走出哲蚌寺的寺区,走过谷底,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飞快地朝山坡顶上而去。早已集聚在道路两旁的信徒香客,纷纷涌向佛像,有的撒糌粑,有的献哈达,有的用额头抵触佛像,述说着内心的愿望,有的趁机挤进抬佛的行列,不无得意地跟着佛像前进。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佛祖多给一些保佑,多赐一份功德。

当佛像被抬上高高的岩顶,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喇嘛,煨桑诵经、顶礼迎接。在深沉洪亮的诵经声和唢呐的鸣奏声中,覆盖着一层白色丝绸的佛像缓缓展落。

天光放亮时,佛像上的白色丝绸,由几根绳子徐徐向上拉起。香烟弥漫,诵经声此起彼伏。人们从四面八方向这幅彩色丝绸织成的释迦牟尼像抛掷哈达和钞票。晒佛仪式最神圣的一刻到来了。黄色丝绸卷至佛的眼睛处,洞察世间慈悲无边的佛眼在朝阳里放射出内在的神秘光芒。据说,在佛眼显现的瞬间,看到佛眼的人,是世间最有福的人。

雪顿节期间,拉萨市各机关单位和学校将放假7天。

拉萨情人节

藏族是世界上节日最多的民族,一年的宗教和世俗节日加起来有300多个,几乎每天都有节日可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无疑是藏历十月十五日的"仙女节"。

仙女节是拉萨的女人们最开心的日子。在仙女节每一个女人都可以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男人要钱,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要钱,男人们是不能拒绝的。为了证实这事儿是真的,我问了无数人:"果真是这样吗?""是的。""仙女节是少女的节日?""不是,所有女人的。""无论年龄大小?""是的。"

这个神奇的"仙女节"也叫"吉祥天母节",藏语称为"白拉日珠",也可以说是拉萨独具特色的"情人节"。

仙女节的传说与大昭寺里的护法班丹拉姆有关。大昭寺三楼护法神殿里的班丹拉姆神像,火红的头发,三目圆睁,手持装满鲜血的头盖骨,坐在挂着人尸体的骡子身上,表情狂躁凶猛。二楼与三楼之间还有两尊女神像,一尊名叫白拉姆,美丽端庄;另一尊叫白巴东则,藏语意为"蛙脸女神",长一副蛙脸,非常奇异狰狞,平时用黑布蒙住她的脸。在拉萨的民间传说里,白拉姆、白巴东则,还有刻在八廊街东南角墙上的东苏拉姆是班丹拉姆的三个女儿。

小女儿白拉姆一天到晚只知道玩,母亲让她帮捉虱子她都不肯,母亲咒她满身长虱子,后来白拉姆神像上满是小白鼠;二女儿东苏拉姆爱顶嘴,母亲咒她沿街讨饭,后来东苏拉姆的像被刻在八廊街东南隅的石头上,靠人们供养为生。

最富传奇色彩的是大女儿白巴东则,她瞒着严厉的母亲,偷偷和护主将军宗曾巴相爱。没想到被母亲发现,母亲大发雷霆,咒大女儿容貌变丑,罚其留在拉萨河北岸,并把宗曾巴发配到拉萨河南岸的哲布地方为神,故名哲布宗曾巴,平日也是用布覆面。班丹拉姆只允许他们在每年的藏历十月十五日这一天隔河相望一次。

白拉日珠节的活动从藏历十月十四日就已开始。清晨,人们将白巴东则像迎请到大昭寺顶圆廊下,由木鹿寺全体僧众举行隆重的例行年祭。晚上,迎请白巴东则像至觉卧佛殿,让其与觉卧佛相对而坐。十五日,由木鹿寺的喇嘛背负白巴东则的塑像,围绕八廊街转一圈。到了八廊街东北角的甘丹大经杆处,由拉萨土地神恰赤从噶玛夏前来敬献哈达、顶戴敬礼。然后至八廊街东南角与妹妹东苏拉姆相会,转到八廊南街的时候,要转进一条小巷,在原夏扎府前面朝南停留片刻。这个时候,在拉萨河南岸,哲布的喇嘛也会将宗曾巴的塑像面朝北。会见时,白巴东则的脚踏在一只炒青稞的铁锅里,表示她渴望和情人相见,像踩着烧红的铁锅一样心急火燎。但她的愿望每回都会落空。两人遥遥相对,没看几眼,就会被喇嘛们背走。

拉萨仙女节的传说,与汉族"牛郎织女"的故事颇为相似。但牛郎织女每天都能隔天河而望,每年的七夕之夜尚有机会鹊桥相会。相比之下,白巴东则和宗曾巴一年却只能隔河相视一次,永远不能靠近相会,白巴东则和宗曾巴的不幸,比牛郎和织女更加令人同情。

在"白拉日珠"这一天,拉萨的妇女们会拎着自己酿好的青稞酒去供奉班丹拉姆和她的女儿们。供奉的过程,就是把酒倒进蛙脸女神像前的一个大肚子铁桶,酒又从铁桶尾巴上的软管里流出来,流出来的酒算是被女神"加持"过了,供奉酒的妇女们会拿刚刚倒空了的瓶子和酒壶去接,没有带壶的人则用手捧着,接一些喝了,又把手上沾的酒在头顶抹抹。

特意给班丹拉姆和她的女儿们供酒的,一般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她们除了带酒,还会带糌粑和青稞粒,会把这些贡品撒在煨桑炉中。那些从大昭寺里膜拜完又拎着被女神"加持"过的酒出来的妇女们,胸前扎着白哈达,无不心满意足的样子,她们会干脆聚在街角的阳光下一起喝青稞酒,一旦喝高兴了,就会旁若无人地高声唱起藏戏,那是不同于流行歌曲的悠远古老的藏戏,她们的愉悦是真心的愉悦。

而节日带给年轻姑娘们的欢乐,除了可以在神女像前许下心愿,多了心愿达成的企盼以外,她们还会三五成群,在八廊街上找男性讨钱,其实能否要到钱都无所谓,仪式感带来的快乐远多于要到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