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又如何。
“你可以将这种东西放在药房里,保证没有人能偷得走。”即便偷得走,也不会用,说不定还会害了自己。
“我可以带着。”瓶子又塞回袖袋,柳东泽直摇头,上前一把拉起女儿的手,掏出那只玉瓶,把玩在手,“从今天开始,这种危险的东西不能随身带,要是万一发生意外可怎么办?。”
“我们的身体,百毒不侵。”有什么好怕的?
百毒不侵自是百毒不侵,怕就怕个意外,血丝蚕可以挡,要是万一再来个其他更毒更狠更可怕的东西,难不成她还当宝一下的随身带的,那可不行。
“爹说不准,就是不准。”
柳东泽粗着嗓子霸道地交代。
玉佛只是淡淡的一抬眸,不曾有任何的表示,柳东泽差点气得吹胡子瞪眼,若是他真的有胡子的话,还就真的吹得起来。
“还有还有,你说要将血丝蚕亲自还给慕容家的姑爷是什么意思?你想亲自把血丝蚕下到洛天凡的身上去?你打算自己去?”多说一个字,柳东泽就更咬牙切齿,仿若玉佛说的是多不容于世的话,“你想当着你爹娘的面上慕容山庄找死去?。”
“爹,慕容山庄奈何不了我。”
“那也不准去,你又不会武功,慕容山庄可是武林世家,随随便便一个小护卫都能打倒你。”柳东泽硬是不肯松口,完全忽略女儿其他的能耐。
有时候,想要赢人,可不一定是要拼武。
不会武又如何,她有别的管道可行。
“我不是去打架的。”玉佛淡淡提醒。
所以,她不需要武功。
“你想怎么靠近洛天凡?你想用什么理由将血丝蚕下在他的身下,长孙无病呢,他上哪去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了。
“无病在休息。”常玉心微微蹙眉,“玉佛,娘也不认为非得这么做,你一个人去,娘也不肯,这样吧,让你爹代你去,不过是下个药而已,他还没有退步到连怎么下药也不会。”睨了丈夫一眼,话下之意,明显。
“不行。”未待柳东泽开口,玉佛先摇头,“爹必须留在精舍,天阁死了六个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如若真的是爹娘担心的那一个人来,到时候爹又不在,光是闻人九一个人恐怕难以应付。”
她并无看不起闻人九之意,只是说出事实。
“那就由娘去吧。”常玉心应道,至少她会武,虽然不如丈夫,也比玉佛更精一些,轻功也不错。
谁知,她的话才刚落,便被柳氏父女异口同声的斥喝。
“不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常玉心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何时他们父女这么有默契,“要反对也不需要这么大声。”
当然要大声,柳东泽气呼呼的,“你们两个谁也不准去”妻子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哪一块都不能掉,“咱们谁也不去,洛天凡想死想活先由着他,让他再多过几天好日子,等到天阁事情一定,到时候,这口怨气,想怎么出就怎么出”,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找不到人泄泄气。
大步一跨,一手一边,将妻女一同纳入怀抱护得妥妥的,谁也别想动他的人。
于其浪费时间上门去找人,还不如让人家自动找上门来省事。
和谐不再,无需装客气,撕破脸色也一样。至于这脸皮撕破成什么程度,反正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破一点和破一大片结果都一样。
商议之后,由闻人九以武林盟主之名召唤洛天凡上天目山来做客,至于为什么是闻人九嘛,自然还是因为他的盟主身份。
“为什么又是我?”闻人九臭着一张脸,硬是不肯同意,“这种麻烦事用你们自己的名义。”
“若是别人的话,洛天凡自会找理由回拒。”一旦他拒绝了,可就麻烦他们了,“如若是武林盟主邀约,于情于理,他是不能拒绝的,你不恨慕容海吗?你不是恨得想要杀他们家所有人灭口吗?别忘了,洛天凡虽姓洛,却也是慕容家的外子。”
没错,句句在理。
他没有理由反对。
“九哥,柳叔说的有理,再说只是以你的名义书写一封信件而已,并不是要你亲自去接他啊。”洛天凡实在是够坏的了,想来也不是全然的与他们无关,他们怎么能置之度外呢,乐柔做不到。如今更是条算长居于此,柳家更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如若不是玉佛,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要多做多少不情愿去做的事呢,“不然我写好了,你再抄一份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闻人九铁青着一张脸,握紧了拳,要杀人就杀人,还要扭扭捏捏的写什么信,“我写——”他却无法看着妻子小脸上的忧心而坦然无视,该死——偏要他做这种不起眼的事吗?前后嘱须花费多少时间。
还不如他亲自去灭了慕容家来得快。
气势汹汹的入了屋,一会,便拎着书写妥当,纸上的墨还未干,仅是聊聊数字的“召书”丢给柳东泽。
柳东泽扫了一眼,啧啧的直摇头,“还真是言简意骇,不愧是武林新任的盟主。”从头到尾就是两句话,第一句指名洛天凡,第一天告之对方要到的地方,落款闻人九。
人家简单的写,就这么简单的送出去。
最重要的已经交代清楚也就够了。
前后已过半月有余,没有半个不相干的人找上门来,他们还等着,要嘛是宇文立昂,结果,这半个月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也够让人找上门来了吧。
看来,的确是他们多虑了,天阁宇文笑的父亲与宇文立昂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爹,为什么还不动手。”宇文笑甚是不明,如若要查清柳东泽的底细,半个多月来,也已经够打听得一清二楚,之前柳东泽与常玉心未退出江湖之事,整个江湖皆知,随便打听一下便够清楚。退隐之后,居于天目山也不是多大的秘密,不过,鉴于柳东泽的古怪性格和所处位置,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找上门,却也有限,都是冲着柳玉佛去的,并非柳东泽本人。
一个退隐后的人,能有什么好了解的。
“时机未到。”宇文立昂不若儿子的急迫,“这么多年来,爹一直这辈子与柳东泽是不会再碰面。”一个隐于长白山,即使是创立了天阁,也不常露面的。另一个则是隐居于天目山,相差何止千山万水,“这么多年来,柳东泽是否已经变样,没有人知道,爹不能冒冒然行事,可以赔上天阁,也不能赔上你。”笑儿,他和灵儿唯一的儿子。若无万全的准备,他绝对不会让儿子涉险。
“爹,这是娘的事,也是我的事,怎么可能置身世外。”他怎么可能办得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机会为爹娘做些什么,娘更是一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不仅在他的记忆里荡然无存,更是无法体会世间最普通的母子之情。
他遗憾,娘,定然是比他更加的遗憾,且是永远无法挽回的。
“不准你插手。”宇文立昂怒目一瞪,“这件事是爹与柳东泽之间的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可以,连天阁也不要插手进去。”
那是他与柳东泽的私怨,就让他们两个平平静静的解决吧。
“爹,你别忘了当初创建天阁为的是什么。”宇文笑嘶吼。
的确——
当初创立天阁是在心焦之时,抱丰满腹的怨气才建起的,这个人世间对他不仁,他何以再对人世有义。
天阁暗地里是杀手组织,只要出得起钱,什么人都杀,不管是老人,孩子,女人——只要有钱——
钱——
多可笑,那是宇文立昂最不屑的东西。
他从来就不缺钱,也从来不看中这种世俗的东西。
人生就是这么可笑,他不爱名,偏是天阁的阁主被江湖诸人所知。他不要钱,去有人捧着大把的钱只是为了要一个人的命。
他不要的东西偏伸手可触,他想要的东西的却一再的失去。
且永远都无法挽回。
“不管当初创天阁是为了什么,爹都不准你插手。”
“爹——”这是爹第一次这样吼他,宇文笑摇头,不敢置信,爹虽然不能给他娘一般的温暖,但是,爹从小到大也是宠他的。
严厉的教导不过是为了让他更加强大,强大的足以保护自己。
“笑儿,爹只说一次,不准你插手这件事。”
“……”
他是一定要插手这件事,与爹娘有关,与天阁有关就是与他有关,对于与他有关的事,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他非得插手到底不可。
不过,爹的反应也未免太大了些。
好吧——
看来,他只能暗地里来,无法光明正大的。哼,谁都知道天阁最不爱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事,那些就让那群自认为是名门正道的人士去做。
他会善用每一个机会。
每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每一件可以利用的事。
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