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赶上这样的事,谁受得了?
“有钱人家丢了人?”阿彪惊讶的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同样在海里捡到的莫非,“是掉进海里了吗?”他急切的问道。
“恩,我听说好像还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的妹妹,都已经六天了,现在人家都急疯了,哎,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还真是可怜哦。”怪异的瞥了他一眼,阿大点头。
“六天了?那不是初一那天?”阿彪瞠目。
“是啊,所以才说可怜啊,大过年的碰到这种事。”
阿彪哑口,老实的他因为相信了莫非说的她在台湾没有了亲人,并没有联想到莫非和他们口中的大人物妹妹是同一个人,只是有些懊悔,心口堵得慌。
如果当时他救了莫非后,还去查看一下,说不定还能多救上一个人,一条命啊!
“阿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阿大奇怪的问道。
“我初一的时候出了趟海,也在海里救了个女人。”
“什么?你初一出海了?还救了个女人?”渔民们全惊呼喊道,“会不会你救的就是他们找的人啊?”
所有人都激动起来,若是阿彪救的人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他们就可以捕鱼了,而且,对方可是有钱人,救了有钱人的妹妹,一定会重重感谢的。
“不会,我救的那个女人不是台湾人,而且,她已经被朋友接走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大动干戈的找人呢?”阿彪老实的摇头。
“也是。”众人也觉得有理,一脸的失望。
要是能救上大人物的妹妹,说不定还能被大人物记个恩情,那是多大的好事啊,可惜了。
“哎,你要是那天再多找一下,说不定两个人都救上来了,你看看,这个大人物连军队都能请动,你救了他妹妹,还不得重重答谢你。”阿大也是一脸遗憾的说道。
阿彪憨厚笑笑,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确实很后悔,毕竟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如果那天他多留点心,多去找找……
哎!
“算了算了,反正这几天也打不了鱼了,回去吧,回去吧,就当多休息几天。”阿大叹着气,嚷嚷着,收了东西,将浆拿了起来。
其他人闻言,也都开始收东西了,嘴里也是念念叨叨的。
“是啊,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人呢,怎么这么倒霉呢?”
“哎,走了走了,看了也白看。”
“走了,走了,阿彪,一起走吧,不要看了。”
“好。”阿彪又看了眼海滩上的白衣男人,才高喊着,应着,跟着渔民们,散散落落的划着船,一起离开了海滩。
而这个时候,在费家的莫非昏迷了六天后,也终于醒了过来,虽然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但比之前要好多了,也已经脱离了危险。
“莫非,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萧若水了,看着她再次睁开眼,忍不住喜极而泣,这些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若水?”莫非虚弱的呢喃着,嗓子本就因高烧而变音,再加上几天未开口了,声音很嘶哑,而且,每说一个字,都像吞了一口沙一样难受,她稍稍蹙了下眉心,看着陌生的房间和摆设,迷茫的双瞳满是疑惑与不解,“这里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你忘记了吗?之前你掉到海里了,是你让阿彪撒打电话给我,我接你过来的,你忘了吗?”萧若水面露担心的提示着。
莫非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浮现出了然之色,继而又沉寂下去,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谢谢你,若水。”她低若无声的说道。
“不用谢,你醒了就好了,你不知道,你都昏迷六天了,沈医生还说你……”萧若水没察她的异样,一个劲的说着,忍不住有些哽咽,“我快被你吓死了。”
“其实,有时候死了也活着要轻松,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莫非苦笑,看着床顶的浪漫粉色蚊帐,苍凉而空幽的话语像是随时会飘散一样。
“莫非,你……”萧若水听得花容失色,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一道熟悉的男音从后面飘来。
“莫小姐,你太悲观了,若是生命都没有了,又怎么再去创造幸福?”费博阳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是一袭火红的穆氺歆,显然是她去通知费博阳过来的。
萧若水手一紧,并没有回头,心变得怪异起来。
看着突然走进来的费博阳,莫非一时没想起来,眼底快速的掠过丝疑色。
费博阳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她的想法,笑着提示,“我是若水的哥哥,费博阳,忘了吗?”
“费老师。”莫非大概是想起了六天前的情景,“不好意思,我那天……”
“没关系,那种情况下想要记下来也不容易。”费博阳贴心的替她圆话。
莫非苍白的笑笑,带着几分感激的味道。
看着她静淡的容颜,费博阳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的笑痕。
真难以相信,这个莫非竟有那么大的本事,不仅让莫天为她疯狂,就连门主,都为了她而不惜余力,当手下人来报说听门主的命令大肆搜寻莫非的时候,他还有点难以置信。不过想想,也算是通顺了。怪不得那时候,门主不让他插手莫家的事,还不惜将若水抓去了,原来,门主的目标是这个女人。
呵呵,可惜他们鹬蚌相争,最后便宜的是他这个渔人,现在莫非不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上次门主威胁他的那笔帐,他可是一直惦记在心里面,想着要怎么还呢,这倒好,不费吹灰之力,莫非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这一次,在利用莫非击溃莫天之前,不妨让他先报报门主的那个仇吧。
“莫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倔强又固执的女孩子,但有时候不要过于钻牛角尖,否则只会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退一步海阔天空,或许,你会发现不一样的精彩和幸福。”他记得那次在学校的后花园见到她,她正忍着痛,但除了脸色发白外,连脸部表情都不见变过,但那天她却昏倒在教室,可想,她是个多么倔强不服输的女人。
“有些人,注定一生和幸福无缘。”莫非笑了笑,有些无力和绝望。
“莫非,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难过。”萧若水本就纠结,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落下眼泪,泣声难言。
她就好像看到了她自己一样,看到了绝望的自己,一直在心底的那一点点的奢望和期待最近正在渐渐的被磨灭,现在,只剩下了越来越浓郁的绝望。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陷入了沼泽里,身体一顿顿的下降,越挣扎掉的越快,到最后,只能被彻底淹没。
莫非握住她的手贴在脸庞,不语,只是愁苦的闭上眼。
不用说了,从进来就见萧若水背对着自己,这下她又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哭得泣不成声,费博阳胸口的怒气要有多大就有多大,但他很懂得克制自己,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变成了冰冷的戾气。
可他不知,那股阴郁的气息是会透过空气传播开来的,所以,站在她身侧的穆氺歆也同样阴霾了脸。
“好了好了,病人可经不起折腾,博阳,既然你已经看过莫小姐了,那我们就先出去吧,人家两个才是朋友,可能要说什么悄悄话,我们在这里多不好?”她走到费博阳身边,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娇笑。
萧若水咬住下唇,虽然没有回头,但心正一块块的裂开。
我们吗?原来,不只是她和他能是“我们”,还有很多个她这样的女人也能和他成为“我们”。
莫非闭着眼,但感觉更加灵敏了,尤其她和萧若水靠得如此近,轻易感受到她身体的僵化。
不动声色的打开眼,露出眸色的瞬间,眼底已经变成了清澈。
费博阳没接话,盯着伏在莫非身上的萧若水看。
穆氺歆眼角抽了一下,继而扬起更甜腻的魅笑,睨着萧若水的背影,对着费博阳娇嗔,“阳,你不放心什么呢,之前可是若水小妹妹一直抢着要照顾莫小姐的呢,有这么关心莫小姐的若水小妹妹在,她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这位小姐的,对吧,若水小妹妹?”
萧若水身子一震,紧揪住被子的边沿,绷着声音“恩”了一声。
莫非没有错过房间里流窜的异样,不动声色的将那只紧握的拳收入眼里,脸上却带着几分不解,看了看萧若水,又看了看费博阳和穆氺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莫小姐,你才刚醒,烧还没完全退下来,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告诉若水,不需要拘谨,你是若水的朋友,又是我的学生,可以将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一样。”
“谢谢费老师,叨扰你了。”虽然发音很困难,莫非还是有礼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