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黄昏残阳如血。
桃花深处有座八角亭,亭外站着很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器。
这幺多人在这里此处却很安静,所有人皆摒住呼息伸长脖孑在等着。
桃花初开鲜艳娇美,空气中漂着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八角亭內摆着一张桌子一把很宽大很舒服的交椅,上面斜靠着位身形高大满面傲气的中年人。
桌上放着四色拼盘,金杯以引满酒竟是琥珀色的。
在这个人身后肃立着个黑衣大汉,在他掌中平托着杆通体乌黑的寒铁枪。
只要在江湖中混过几天之人,绝沒有不认识这杆枪的。
十年前河北大名府,
韩玉。
便以追星破月十三枪而名满天下,他的寒铁枪也早以被评为枪中弟一。
枪王也绝不好当,因为这代表着你随时要接受别人的挑战。
但今的韩玉应稳居弟一。
最近他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就令他有些怀念那些惊心动魄的血战。
人有時就是如此奇怪。
幸好又有人来挑战而且还是个无名之辈。
韩玉非常喜欢看对手在他枪下绝望痛苦的表情,一想到这些他就十分的兴奋。
这种兴奋比美丽少女带给他的更令他满足。
希望他快些来吧。
韩玉慢慢的喝着美酒,等待着那消魂的一刻。
三。
就在残阳最红艳最凄美時他终于来了。
晚霞映着他的身形仿佛是从天上走下来的。
韩玉眯起眼睛瞧着他,片刻后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这个人是个少年,有些瘦弱却很高挑他的肤色很白睫毛很长。
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鼻如高山,看上去竟比女孩还要清秀几分。
只是他的目光冰冷如霜拒人千里,如果他能笑笑一定很好看很迷人。
少年的手指长而纤细腕骨突出,这双手正适合拿笔的手此刻却握着一杆银枪。
七尺七分长的亮银枪。
现在他正面对着韩玉,只瞧了一眼眸子中以流露出失望之色。
韩玉大恕,取枪出亭。
他盯着少年傲然道,说出你的名字?
少年的目光在远方,那里仿佛有什幺令他难以忘却。
片刻后他冷冷道,公孙无情。
韩玉思索片刻狂笑道,韩某枪下从不死无名之人不过对你可以破个例。
念你年少,我让先出手。
公孙无情收回目光盯着他道,我若先出手你就不会在有机会了。
韩玉听见他的话不由怔住,虽即大笑他笑的弯下了腰。
所有人都在笑,他们仿佛瞧见了个疯子。
吹牛的人见多了,但从沒见过如此胡吹大气的。
公孙无情握枪的手指节以泛白,他的眼中猛然进射出仇恨的目光。
这目光如同大火足可以毀灭一切。
韩玉瞧见他的眼神似以也笑不出来了?他免强又笑了笑说道,我说过让你先出手。
公孙无情慢慢点头道,好。
这个好字落,银光一闪枪以至喉。
好快的出手。
韩玉大惊中以然躲不开。
银光只一闪便以收回。
韩玉的瞳孔以收缩,他一生中从沒见过如此迅急的枪法。
公孙无情淡淡道,现在你可以出手了。
韩玉脸上的冷汗以流出,他忽然感觉掌中的寒铁枪变得很重,昔日出手一击必中的信心正在消退。
狂吼声中他挥枪刺出,追星破月十三枪本就变化无方矫若游龙。
韩玉收起狂傲之心以倾全力,桃花飞舞中枪影如山重重压下光芒以及三丈。
天下弟一枪的名头决不是可以骗回来的,韩玉在条枪上下二十余年的苦功。
此刻寒铁枪以展开瞬间将公孙无情卷入。
满天桃花落如雨,一枪刺出神鬼惊。
早以有人喝彩,天下弟一枪果然霸道非凡单是这几手就无人比得上。
另一人叹息道,看来这少年必败无疑。
所有人都在点头。
公孙无情以变成了急流中的一片桃花,用一种很特别的身法随着枪影而动。
连绵不绝的枪光竟未伤他分毫。
银枪始终沒出手。
他在等。
有人叫道,弟七招了。
韩玉的攻势更急更烈,但他却犯了一个高手绝不该犯的至命错误。
在他刺出的弟九招与弟十招之间因变化太急,而露出了一丝破绽。
公孙无情终于出手,银枪亮起剌入那一点破绽一闪在闪。
寒铁枪以消失不见,他收枪离去。
桃花落下時铁枪也凭空落下,噗的一声插在主人身侧。
韩玉双手抖动虎口以裂,他张开以想要说什么却只发出格格之声,
條然一股鲜血旗花火箭般自他咽喉飞出,韩玉仰天摔倒露出喉间一个深深的血洞。
血流出染红了大地。
他至死都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快的枪,此刻韩玉也不能不信因为沒有比死更真实的了。
等所有从惊恐中回复時,公孙无情以消失在最后的一抹残阳中。
也许是回到天上去了,人间又怎幺会有如此可怕恐怖的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