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受伤了。”地上出现了一滩殷红的血。唐妮一阵恶心上来,差点没吐出来。
“快给他包扎。”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来人抬到一边的榻上休息。焦老大喊着。
“可是,爹,他,他浑身是血呢。”怜儿有些害怕。再看其他人也是一副怕怕的表情。
“要不,我来吧。”唐妮站了出来。
“你帮我吧,先打些热水来。”唐妮对怜儿道,怜儿去烧热水了。
唐妮仔细检查了来人的伤势。他的肩膀上象是让人砍了一刀似的,刀口极深,这要在现代是肯定要缝针的,但是在古代不知大夫会怎么做。
唐妮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是大夫,她知道但不一定会做。但看着伤口一直在往外流血,她有些犹豫。
“再这样流下去,他会死的。”焦老大有些着急,偏偏还是巧了,这里的大夫出诊去了,一时竟还来不了。
“不能等了,麻烦你们帮我准备好烧酒和绣花针。”唐妮吩咐道。
“酒,针?”焦老大他们一愣。但也来不及细问,分头准备了起来了。
不一会,水好了,酒和针都放到了唐妮的面前。唐妮看着来人的伤势。心里想了想。
“这伤口倒是划的齐整,正好够我绣一根荷叶杆呢。”唐妮拿起了针,先用棉花球醮了点酒,小心地在针上和伤口周围擦了一下。来人始终一动不动的。
“忍一忍,有点疼,但或许能保住你的命。”唐妮以前只在绢布上绣花,从来没有在人皮上绣花。紧张得扎了自己好几针。头上的汗也是一滴一滴地朝下滴。
唐妮不敢去想那伤口,一想到就想吐,只有想法子转移注意力。不觉嘴里哼起了歌来。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柳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
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荷包绣
相思在心头
风儿清水长流
哥哥天边走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风声紧雷声吼
妹妹苦争斗
自古红颜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楼”
唐妮一边绣一边轻轻地哼着,起初那个男子皮肤好象还是紧绷着的,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唐妮的手也渐渐地熟了起来。越绣越快,没多久就把所有的伤口给缝好了。
“真是奇了,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伤口,倒象是特别绣上去的花呢,姐姐,你真厉害。”怜儿羡慕道。
唐妮一愣。“姐姐?”随即不好意思起来,她虽是男装,但是那歌一唱,再加上这绣花的手艺。明眼人一看就会看出她是个女的。
“哪里呢,事急从权了,也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有消炎的药吧,他得了这么重的伤,搞不好,一会会发烧呢。”唐妮分析着。
“姑娘好身手,消炎药倒是有几副,只是不知有没有用?”停老大皱着眉。
“焦师父,似乎有些不愿意让此人在些疗伤。”唐妮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姑娘,实不相瞒,这里我已经卖了,明天人家就要来心房了,况这位兄弟身份不胆,因何受的伤,我只是怕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焦师父考虑的是,这附近可有客栈之类的,实在不行我们只有送他去客栈了,毕竟有很多事我们是不知道。”唐妮道。
“希望姑娘不要介意,焦某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是……”唐妮摆摆手。
“这个我理解的。”这时那个男子哼了一声。唐妮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度好象有点高。”唐妮自言自语道。便拧了一个湿毛巾。敷在了他头上。
“不,不,不……”男子先是口中喃喃着,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气。
“这位……”唐妮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如何称呼对方起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先喝了这碗药吧。你流了很多血。”唐妮端着药递到男子手边。
“你们接镖吗?”男子没有喝药,只是先问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我们镖局已经歇业了。”焦师父低下了头道。
“不,那怎么办,我要现在就离开。”男子挣扎着要下榻。
“请不要动,不然伤口又会裂开来的。”唐妮拉住了对方。
“不接就不接,再想别的办法,我也是来请他们出镖的,他们不出,我也没急成你这样。你现在一身的伤,急了有用吗?倒不如先养好了身子,再做打算也不迟。”唐妮看着对方,才看清他的面容。“真是的,这古代的帅哥怎么会这么多?”唐妮心里暗骂了一声。
“可是,事关重大。我不能……”男子刚要往下说就猛地一阵咳嗽了起来。
“你看看你,若你是好好的,我们也不拦着你,要走要跑的随你,如今你连说话都要喘的了,何必强撑着,倒不如天大的事先压着,等身体好了再说。”
“咳……你懂什么,耽误了国家大事,你负得了责任吗?”男子急了起来,因为用力咳嗽。伤口又流出了血来。
“我是不知道耽误了国家大事会有什么后果,我只知道倘若你一意孤行,坚持离开的话,不但会耽搁了国家大事,还会要了你的命,随你想吧。”唐妮起身不再理他。
那个男子想了想,伸手端起了碗,一仰脖子把药给喝了下去。
“如果我死了,请帮我转告宁王,军中有奸细,还有邻国对我们有蠢蠢欲动之嫌。”男子说完便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唐妮心里一惊。
“宁王不就是南宫成吗?他这会子在京城。他有些日子没去军营了,难怪军中会有骚动……”唐妮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嘴角露出了笑容。
“焦师父,我决定暂时不去惊鸿山庄了。请找人把我们移到附近的客栈。你们该回乡就回乡吧。我们不想耽搁了你们。”唐妮起身道。
“这……也好。”焦老大想了想,连夜让人送我们到了一家客栈。唐妮安顿了下来。第二天,唐妮等男子醒了,打听到对方的名字叫宇文峰。
“看来你是个将军了。”唐妮笑问道。
“唉,我比王爷差远了,他在的时候什么都管的好好的,可是这才多久,军中竟出了奸细。”
“你是怎么知道有奸细的呢?”唐妮好奇道。
“跟你说说也无妨,军中先是有人离奇地死去了,还有就是我们的探子来报,邻国好象对我们国内的情形了如指掌似的。大有进攻的态势,我连夜出营想请王爷回来,没想到遭了他们的暗算了。”
“所以你想让镖局的人送你进京?”唐妮问道。宇文峰点了点头。
“那你查出了奸细是谁了吗?”唐妮问道。
“没有。”
“那你怎么能就去告诉他了呢?万一他一着急,回到了军营,那岂不是让他也陷入了危险了吗?”唐妮急道。
“这,兄台说的对,那该怎么办呢?”宇文峰一副着急的样子。
“如果宇文将军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唐妮想了想。
“唐公子有什么办法?”宇文峰激动了起来。
“将军先不要急。一切都要等你的伤养好了才行。”唐妮安慰道。
“是呢,我没事了。你快说吧。”宇文峰着急了起来。
“难怪将军要遭人暗算,一点也不亏,将军在大敌面前缺少应有的冷静,很容易让对方钻了空子。将军不觉得吗?”
宇文峰愣住了。
“兄台,此话怎讲?”宇文峰积极了起来。
“你想,既然你发现了军中有奸细,那就要想法子查出来是谁?总不能遇到烫手的山芋就扔给别人吧。如果宁王从此不管军务呢,你要谁来统领你们抓奸呢?”
“再有,按你的意思你在军中已经做到将军级别了,我很难想象你这个将军是怎么来的?”唐妮看着宇文峰。
“这个,以前都是宁王所有的事情都抓着的,再说了我们是下属,当然要听从他的指挥和安排,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倒是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那就好好想一想嘛,按你的说法,宁王是回家娶媳妇去了。你总不能让人家新婚就回到战场上吧?”
“这个,到时候王爷不会生气吧?”宇文峰皱着眉。
“你倒是个忠心的将军。”唐妮笑了笑。
“我这么说不是让你所有的事都自己做主,如果他在当然听他了,如果觉得有不妥可以拿出来再商议,但是他如今不是不在吗?他又让你来主持大局,显见得是有意栽培你,你不会就交了这么张答卷吧?”
“你说的都对,可能我是急糊涂了。我得尽快赶回去,多谢了,兄弟。”宇文峰朝着唐妮一抱拳。
“另外要多谢你的妙手,我以我的这个胳膊都要掉了呢,没想到现在又长了回去。”
“不客气,将军准备就这样回去?”唐妮看着他。
“不然我要怎么回去?”宇文峰一愣。
“将军是偷偷出来的,不会这么大摇大摆地回去吧,不然这军纪用来做什么的?”
“这?”他垂头丧气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