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特训练精兵
燕洁霖和赵光然带特务排随团又打了几仗，收复了日军占领的广灵、灵丘、蔚县、阳原、浑源、涞源和易县等十座县城，涉及晋东北。冀西北和察南地区，名声大振，人员达到七千人，扩编为独立师，原来的三个营改编为三个团，特务排改得更快，直接变成特务营，燕洁霖为营长，赵光然任教导员。
平型关战役后，八路军一一五师进驻五台，在这里一分为二：师长****带一个旅到吕梁地区建立抗日根据地，副师长兼政委聂荣臻带独立团和骑兵营创建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成立了晋察冀军区，下设军分区，独立师为第一军分区，杨成武任司令员。
无论是独立师还是一分区，都是先搭上架子再找人。八路军征兵不拉丁，只靠宣传，自愿参加。
政治部里很多是红军干部，他们都操着各色南方口音，吱吱哇哇，当地百姓很难听懂，宣传效果大打折扣。
这天，赵光然被宣传科科拉来在蔚县进行征兵宣传演讲。他站在戏台上，旁征博引，谈古论今，鞭辟入里，丝丝入扣，把为什么参加八路军的道理，说得透透彻彻，明明白白，讲得听众情绪激昂，纷纷行动，报名参军。
他讲完下来，被两个骑马的汉子拦住，其中一个激动地握着赵光然的手说：“我们也是来参加八路军的，你们要不要？”
此人叫吴青双，山西人，原是晋军李服膺部的宪兵副官，东条英机、阿部规秀的蒙疆兵团和坂垣师团进攻山西时，李服膺因失守阵地被阎锡山处决，他的部队也被日军被打散。吴青双侥幸逃脱，后参加了王天存的“察南抗日别动队”。这支部队三百多人，二百多条枪，一百匹多马，人数不多，但都是从战场下来的老兵，煞是骁勇。他们人人披一件黑大氅，老百姓叫他们“黑马队”。
吴青双说他是被王天存派来打探虚实的，想看看这支接连打下十个县城的部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结果被赵光然的讲演打动，当即决定投奔八路军。
几天后，“黑马队”归了八路军，吴青双还把他掌握的晋军秘密军火仓库的地点指出来，独立师获得大批武器弹药。
独立师还接受了一支队伍，就是赵侗的“华北国民抗日军”。
赵侗是满族人，在东北组织了“中国少年铁血军”打击日寇，受到“讨伐”，伤亡惨重，陷于困境，离队入关。在北平成立了“华北国民抗日军”，广泛吸收青年学生，收集****溃败时遗弃的枪支，很快发展到六十多人。卢沟桥事变后，他们冲进德胜门外的国民党第二监狱，缴了伪警察的枪，解救出千余名同胞，缴获了大量武器，营救出三十多名共产党员，六百多人参加了抗日军，很快发展到两千多人。日军围攻，抗日军转移到宛平，参加了八路军。
独立师拥有一万多人的武装，但独立师的番号却仅仅存在了一个月。独立团本身就是“黑户”，编制没有管，可扩编却有人管。****连连败退，八路军却连打胜仗，不但夺取地盘，还要升格扩编，这还了得？于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多次提出抗议，八路军总部只好撤销了独立师的番号。
但“独立师”在日军的档案却迟迟没被撤销，被日本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司令阿部规秀盯上，视为自己的强劲的对手。
部队扩编，人员增加，来的多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和知识分子，连枪都没摸过，军政训练成为当务之急。
特务营也是如此，虽然他们能在各部队挑兵挑将，新来的战士都有一技之长，但单兵军事素养参差不齐。除了一腔热血，杀敌本领差得很远。
燕洁霖除抓好常规训练科目外，还对全营干部战士增加了特种训练，其中包括学日语、开汽车、近身格斗、野外生存、武器使用和土工作业等。八路军军事民主，不但官教兵，还实行兵教官、兵教兵，投弹、射击、拼刺都涌现许多高手。
训练之余，赵光然将连排长和班组长集合在营部，除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和纪律教育外，还向大家普及战术学、兵器学、筑城学、地形学知识，提高干部带兵、练兵、养兵等军事行政水平和指挥艺术。
晚上，赵光然给燕洁霖送过来一本油印小册子，叫《拼刺训练纲要》。
燕洁霖看完后拍案叫好，里面分析了日军拼刺的特点和八路军拼刺存在的不足，提出特务营拼刺训练意见。字数不多，非常实用。
秀才兄弟，真有你的，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燕洁霖拍拍赵光然的肩头，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收复蔚县时，缴获了日军教导队丢落的半本教材，我找人翻译了一下，才知道是日军有关拼刺训练的内容。我誊写整理的时，想起我们自己的情况，有感而发，加了些内容进去，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不知有用没用？赵光然谦逊地说。
有用，非常有用！燕洁霖说，白刃格斗是八路军作战的重头戏，每次战斗都少不了，伤亡也总是在这时候产生。提高战士们的拼刺水平，十分重要。这样，先组织全体干部学习，然后全营普及！
连排长和班组长再次聚首营部，燕洁霖开场就讲。
班组长实际上不算干部，可在燕洁霖的特务营就算。
说句实话，我在****那么多年，就没有参加过拼刺训练，因为他们从来不搞拼刺训练。燕洁霖说，黄埔生爱政治，战术上讲防御，一旦防线被突破，除了跑还是跑。这就是在红军面前吃败仗，在鬼子面前也吃败仗的原因。
八路军就不同了，由于武器落后，弹药不足，战斗一打响，先用枪射击，再扔手榴弹，压住敌人火力就冲锋，接着就是拼刺刀。燕洁霖说，为什么呀？子弹少啊，每人三五发，几枪就打完了，想用枪械射杀消灭敌人，是不可能的。只有拼刺刀，只有刺刀才能解决战斗。
钱大奎小声对老胡说，还真是这个理儿。
可以说，我们的胜利是用刺刀拼出来的。
燕洁霖对频频点头的钱大奎说，“钱连长，你说说，论拼刺刀，是鬼子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钱大奎他知道鬼子拼刺刀厉害，但他不想说出来，那样太灭自己威风了。吭哧半天才说，鬼子拼刺刀是挺厉害的，可我真不觉得鬼子有多厉害。
要是跟鬼子一对一地拼刺刀，你有多大把握？
有点儿费劲，可还能干死他！钱大奎跟鬼子拼了这么多次刺刀，情况大体如此。
像钱连长这样的壮汉都没必胜的把握，我们一般的战士把握就更不大了。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大家吵吵半天，也没吵吵出个所以然来。燕洁霖制止住大家，说：赵教导员知道为什么。他写一个小册子，会告诉你答案。”
赵光然给每人发了一本，说：大家领回去好好学，现在我先给大家简单讲讲。
日军士兵看起来个头儿不高，可他们营养比八路军战士好，都壮实。另外，他们从小就考取“陆幼”接受训练，接受训练早，时间也长。以武士道为精神依托的日军，又十分重视拼刺，每个中队都配有拼刺教官，常抓不懈。而八路军战士都是长大入伍之后才接受训练，要在短时间里要提高拼刺技术水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所以，我们在拼刺方面，显然存在差距。还有，日军配发的三八步枪枪身长，八路军战士使用的老式“汉阳造”和杂式步枪枪身短，拼刺刀时常常吃亏。有人说三到五名八路军战士才能对付一名日军士兵，并不夸张。我们一对一地跟鬼子拼刺刀，显然不能取胜。这一点我们应该承认。
那怎么办呢？我们的武器就这样，刺刀也软，捅不了两个鬼子就卷刃弯曲不能使了。老胡有感而发，在近几次战斗中，这种情况屡屡出现。
除了让大家苦练拼刺技术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成组对抗。燕洁霖告诉大家，继续保持特务营以小组为作战单位的优势，在拼刺过程中有意识地分组对抗，争取三个人一齐对付一个鬼子。一人在前吸引鬼子注意力，其它两人或在侧或在后，伺机刺杀！
老胡说：这办法绝。反正我们跟鬼子拼刺刀时，人数一定比鬼子多，这招儿肯定管用！
大家回去后组织大家学习训练，练完单兵练配合，全营的拼刺水平显然提高。
分区得知这一情况后，让燕洁霖、赵光然以及特务营的骨干分别到其他各团授课、教练，让那些从没摸过枪的新战士首先学到拼刺知识，技术如何不论，至少增加一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