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永远的我的人造人
7774200000010

第10章 。

X市人民医院,建筑风格中规中矩的方方正正的住院部大楼。

X市的人民医院是一个每天都生意十分兴隆的地方,住院部大楼的1楼至12楼因为今天是星期日,探病的家属逐渐增多而更加的人头涌涌。

经过前面的12层楼,来到13楼,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13楼十分的清净。

13楼,整层楼层都是——重症监护科(ICU)。

13楼的空气要比其他楼层的空气好很多,最明显的是没有那种无处不在的药水味。

重症监护科的门前,以电动门为中心将电动门围成了一个半圆的六个人在低声交谈着。

铝材质打造的电动门的光亮门面,反射着六人的外貌——

一对中年夫妻和他们的女儿。

还有,

除了发型和衣着不同,长相,五官有着不少相似之处的三名年轻女孩。

“…天儿啊……我…我可怜的孩子啊,…怎么会这样…发生…这种事……”

说话的是双眼通红的中年妇女,神情悲切,依靠在自己丈夫身上,断续的话语中有着让人听了会心酸的悲伤泣音。

“……”

男人虽然缄默不语,皱起的眉宇之间却是浓浓的担忧。双手温柔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臂和肩膀。男人用行动在安抚着悲伤的妻子。

这对中年夫妻正是是天的父母——是凝,庞轻。

夫妻二人于昨夜接到是天的入院通知,当晚就连夜赶了回来X市。一边的女儿,自然就是是天的妹妹了,是妮。

“阿姨别这样啊,不用这么担心的,因为天天他……他…一定会…没…事的……”

出言安慰的是容貌相似的三名女孩中年龄最小的女孩,似乎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说到最后音量愈来愈小,最后将剩下的要说的话咕噜一声吞回了肚子里。

“对,千临说得对啊…医生什么都还没说呢,…是吧,千鱼……”

“嗯…嗯嗯……等下医生出来了,一定会是好消息的……”

“……”

“……”

出言附和的是两名稍微年长的女孩,不过,勉强打起的精神最终还是败给了会传染的悲伤。

沉默笼罩在场的六个人。

年纪从大到小的三个年轻女孩的名字分别是:郭千鱼,郭千东,郭千临。

时间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场景中缓缓流逝着,约莫十多分钟后:

吱——啞啞啞~~~

声音吸引了六人的一致目光,电动门向左横滑着打开了。

先是一名头发半秃了的戴着眼镜的医生踏出了电动门外,然后,紧随医生之后的是两名护士姑娘,一前一后的推拉着一辆移动式的病床出了重症监护科。

移动式病床上是天在侧躺着。

看见是是天,六个人一下子围在侧躺着的是天所面向的病床边。

“天儿!”,“是天!”,“哥!”,“是天!”

……

七嘴八舌的六个人一时将13楼的清净搅没了。

“咳咳…”一边的医生假咳了两声后继续开口说:“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这里是医院,请不要这么大声。”

听到医生的提示,六个人适当的降低了音量,不过试图唤醒是天的叫喊还在继续着。

不过,是天依然安静的侧躺着,没有反应。

“…儿啊…疼吗……有没有哪里疼啊…快答应我啊……”

手掌抚上是天的脸颊,但是看见儿子全然不应自己,是天的妈妈竟是一时悲上心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

握紧了双拳,儿子如此异常,是天的父亲现在当真是焦躁万分,顾不得安抚妻子,站直了走近医生,指着是天,然后用忧心的语气,急促的语速说:“我是他爸!我儿子怎样了!”

无暇顾及使用你好,请问之类的敬语,用着听起来像是在逼问医生的不敬话语。

医生朝着是天的父亲礼貌的点了点头,对于病人家属的态度予以不在意的理解态度。

然后,用波澜不兴的平静语气,念稿子似的公布各种检查得出的事实真相:

“各种检查,结果正常!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和轻度的背部皮肤擦伤之外,并无大碍!你的儿子,无恙!”

“哈?…那个…现在…那么……”

一时没有理解过来的是天爸爸瞪着眼,一手指了指躺着的是天,张大着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围在病床前的其余五个人也都向医生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医生……”

看着如此模样的是天爸爸,医生心中了然,直接回答是天爸爸那个不知道如何问出口的问题:“现在病人的状态是昏睡中,是身体正常的出于自我保护的行为。放心!另外,因为病人是年轻体壮的小伙子,天黑之前病人就会自己醒来。”

“…真的?……”

“嗯!”

“太好了——!!”

确认完自己的耳朵所听非虚,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确实,没有什么能比是天平安无恙的消息更好了。

“好了,你们不要围着了,现在要把病人转向普通病房,你们在普通病房等待病人自动转醒就可以了。”

“哦。好的”

应该是戴着口罩的缘故,护士姑娘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收到护士姑娘的提示,六人不再围着病床。两名护士姑娘推动移动式的病床,向着电梯口而去,郭家三姐妹紧随其后。

是凝拉着庞轻,来到医生的面前,是凝首先开口:“谢谢你了医生。”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你儿子并不是重伤,医院其实也没做什么。”

语气依旧平淡,不过,这位中年医生倒是出奇的老实,也不邀功。

“真的?真的是没伤到哪里吗……?”

“这是什么话!医生难道还能骗你…?”

反问医生的是庞轻,嘛…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躺着的是自己的儿子,是凝的语气虽然不悦,但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绝对是真的,所以,放心。”

再一次听到医生认真而又肯定的回答,是凝心情大好,一时忘乎所以的一条手臂抱住了医生双肩,亲热的招呼道:“哈哈哈…走,医生,咱们一起去吃顿便饭,哥俩喝上两盅,哈哈哈…”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心意我领了,饭就算了…”

是凝的行为让医生一直平伏的语气终于有了起跌,受宠若惊地回答者是凝。

品味出医生婉拒的其中意味,是凝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的失当,不好意思的说:“抱歉,真是抱歉,一时忘了医生是神圣的,是我错了,冒犯了…是我不该…”

“没关系,没关系…”

看得出是凝是个好说话的人,医生边说话边从白大褂的宽大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和一张表格递在是凝的面前:“可以的话,烦请你填一下这张表…”

是凝看着医生递过来的,标题印着《病患对医护的满意调查》的A4纸张,在心中呵呵一笑:【神圣的医生看来也不能免俗啊…】

“哈哈哈,好,当然可以…”

豪爽的一笑,接过调查表和钢笔,是凝在全部的项目上给了满分。

……

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内科单人病房内,两名护士姑娘一前一后的分别捉住是天的下腋和脚踝,以外人看起来像是抛尸般的动作将是天从移动式病床转移到普通病床上然后离开了。

“哇哦~~~~新发现噢!”

“什么?什么……”X2

紧紧跟随护士姑娘的脚步来到单人病房的郭家三姐妹在护士姑娘离开后将躺在床上的是天围了起来,表情关切的认真看着。刚才两名护士姑娘一路推拉,都没有机会看上一看。发出惊呼的是千临,如同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样。

“天天睡着的样子好可爱…”

“切!”X2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我能吐槽吗?谁会把可爱这个词用在男孩子身上啊……”

“不能——!”千临像用手势示停车辆的交警,对着千鱼直直地伸出手掌做了一个在交规里意思为【停止】的手势,说:“话说你不是已经吐槽了吗?而且啊,我不是很好的诠释了可爱这个词吗?”

“呵呵…”千东半眯着眼将视线撇向一边,故意不去看将面部表情摆成各种自认为可爱模样的,像在自拍一样的千临,说:“有谁会自夸自己可爱的啊…我这个旁观者听着都觉得要脸红了。”

听见千东的发言,千临逼近千东,维持着脸上做作的表情,一连三声地逼问:“我可爱吧?可爱吧?可爱吧?”

“是,是是……世界第一最可爱…”后退一步,千东赶紧投降般地进行认同,千东很清楚千临如果不能得逞的话,就会化身为牛皮膏药死贴自己。这,千东绝对不愿意!

“嗯嗯!等一下就要用可爱的我来迎接醒来的天天的第一眼。”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千临伸出食指,笔直朝天。说:“啊!对了…”

“什么?”X2

“毫无反抗之力的天天现在躺在这里任由我等宰割啊……机会难得——!”

“啊喂!你想做什么啊!!”X2

“必须做点事情,机不可失啊!”

“绝对不要搞恶作剧!”

“就是!叔叔阿姨很快就来了!!”

“啊——!千东提醒了我,没错!时间急迫,现在马上开始天天初吻夺取行动!!”

“哈——?”X2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千东伸出双掌,连同脑袋一起朝着千临不住地左右摇晃。

“千东姐?……”实在想象不到千东会有如此的夸张反应,千临明白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噢~~~我明白了!真是的!我居然忘了千东也是喜欢天天的,既然如此,我就让天天的初吻给你好了。感谢我吧…”

“才…才…才不是……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喜欢什么的…才没有……”

千东被说得羞红了脸,不知道是被千临戳中了点呢?还是单纯的难为情,话说得有些结巴化。

“抓紧时间!我能感觉到叔叔阿姨快来了噢~~快点!”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给我好好的听人说话啊——!适可而止吧,你这个调皮鬼!”

没有理会千东的抗议,千临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恶搞着,终于惹得千鱼忍无可忍,双手抓牢了千临的双肩使劲地摇晃了两下。

微吐舌尖,摆出鬼脸,不在意千鱼的行为继续着,千临这回要把千鱼也拉下水:“千鱼?你也想要天天的初吻吗?两位姐姐大人,你们这可是让我伤脑筋了呢~~~~”

“姆——————!”

“千临——你别再给我胡言乱——欸?~~”

千临真的很有让人揭斯底里的天赋,被拉下水的千鱼发出愤怒的低吼,这是爆发前的先兆啊!正在斥责出声的千东却突然停下了话语,那是因为,现在的千临不再是一副不羁的玩味表情。而是,咬着下唇,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很少见过千临会这样的千东一下就放软了语气:“干嘛啦…突然这样……”

“姐,人家想亲天天,不是在开玩笑…人家真的……从小学开始……一直…到现在…天天他…天天他就没把我当女孩子过…”

似乎是被千临勾起了过往的旧事,千鱼和千东对什么初吻夺取的狗屁行动的阻绝态度变得不再强硬。

“…可是…毕竟这种事情真的是……”

“嗯呐嗯呐…趁人睡着就那样……再说了,是天没把你当女孩子也不能怪人家是天,这也是因为你——”

千临的神情突然转变成精神奕奕的开朗,打断千鱼的话,说:“姐你不都说了睡着了吗?大家不说,天天不就不会知道了嘛…对吧?”

“…喂呀!话说你突然一脸【得逞了】的表情什么回事啊…”X2

“难道说你刚才在装可怜呐…?”

“被骗了…真是的,忘了你变脸功夫一流……”

“好啦!不跟你们啰嗦浪费时间了,谁要是阻止我——哼哼哼……就是喜欢天天,等天天醒了我就告诉他我家还有谁喜欢他!”

“呜——好卑鄙!!”X2

明明己方本应是占着大义理的,可是经千临这么一哭二闹地胡搅蛮缠一番,却是被小人得势了,千鱼千东两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哀鸣着,千临这真是应了一句叫会闹的孩子有糖吃的话。

“我不客气喽~~”

说完,来到病床边上,双手十指交握于胸前,微弯膝盖和腰肢,千临的视线内,是天如同熟睡的脸庞在逐渐地放大,千临开始慢慢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以外人的视角看起来的话,现在的场景就是虔诚的王子准备要唤醒沉睡的公主。如果画成漫画的话,一定会有玫瑰花和星光点点点缀背景。

“唉…”

千鱼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地把脸别向一边,眼不见为干净的样子。

“呜……”

千东的右手似是想着阻止似的伸出,但是,忆起千临刚才那番无赖般的发言,只得收回右手,喉咙发出纠结的低鸣。

已经靠得近了,千临能够感受到是天的鼻息。

但是。

“呀啊——痛…”

就在四唇将要相碰的一刹那,千临突然低声惨呼一句,双手捂着额头倒退两步后模样狼狈的跌坐在地。

就像被人掰弯了的弹簧,然后撒手——是天突然坐直了上身,吻醒公主的仪式尚未完成,两人的额头倒是先亲密接触了一下。

“…没事吧?”X2

“…好痛…一定肿了…唔…”

扶起千临,二人确认了千临只是额头红了一片并没有大碍,千鱼和千东将视线投向病床的方向——挽起衣袖,撸起裤管,粗暴地一把扯坏三颗纽扣露出胸膛,就像是身体被什么可怕的物事附着了,是天张慌不堪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是天?你醒了……”X2

发觉是天的异常,觉得不妥的三人将是天围了起来。

“怎么了?”

“是哪里痛吗?”

“你已经没事了,冷静点,要叫医生吗?”

对三人的关心完全没有反应,是天如中疯魔地继续自身检查着,直至第四遍检查结果仍然是什么都没有,才停下动作。双肩放松地一塌,耷拉着脑袋,呼——的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骗人!不会是摔坏了脑袋吧?不要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啦!”X2

大脑终于开始处理鼓膜接收到的声音信息,觉得好奇,是天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正要辨识眼前人的时候,背部传来了剧痛,将理智冲溃!

呜哇啊啊啊啊————

惨叫着将双手一上一下地抠向背部,但是却触及不到。应该是刚才的行为太过剧烈,牵扯了背部的擦伤。

“…天天…没事吧?不要吓我啊……乖,不痛哦~乖…”

用手心和手背温柔地擦去是天脸上满脸的虚汗珠子,是天的模样让千临心痛不已。

直到痛苦稍减,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人——脸上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是天在混沌的脑海中打捞出了关于眼前之人的相关信息。

“……千…临?”

“嗯!是我——太好了。”

“我咧——喔!”

被是天准确无误的叫出自己的名字,【看来脑子没有摔得太坏】。一时高兴,大力地抱了上去。只可怜了是天,刚受牵扯的背伤又遭摧残。

“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四肢被痛觉刺激得挺直,毛发也尖尖的倒竖着,造就是天如此一副模样的始作俑者内疚地道歉。余下的二人一左一右的拉开千临后正准备斥责出声,突然,单人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