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和碧荷没有跟进去,自觉的在门外候着。
舒子非进了屋,又探出个脑袋,从兜里摸出几两银子递给碧荷,“你想买什么就去买吧!去逛会儿街也行,在这儿守着多没意思!”
碧荷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跑了--和一个讨厌鬼站在一起,的确没啥意思!
“临天怎么还没到?”舒子非刚坐下,就闻亦然清润的声音响起。
“应该快到了!”萧凤兮往椅子上一坐,闭着眼,懒懒得回答。
“什么意思?君临天也要来?”舒子非忙咽下一口茶,瞪着眼看向亦然--他来的话,自己是不是该走?要不预先挖个地缝,若是他嘲笑自己,就赶紧钻进去?
亦然笑着点了点头,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一会儿不见,就想他了?”
“是啊,想他了!”舒子非瘪了瘪嘴,端起茶盏,猛的喝了一口,“我想他不来!”
亦然将视线看向薛神医,用眼神问道:她怎么一副恨恨的样子?
薛神医捋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舒子非,精光四散,“两口子闹别扭了。”
“果然是吵架了!”亦然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别胡说!”舒子非瞪了薛神医一眼--谁跟他两口子了,这不是败坏她名声吗?她人生的第一春都还没开始呢!
“你来了?”门吱的一声,亦然看向门口。
舒子非飞快的瞟了一眼门口俊朗的容颜,快速低下头,欣赏着那雕有花纹的糕点--这么快?地缝都还没挖好。
“王爷也喜欢你!”--天啊,怎么就突然蹦出了这话?
眼角余光偷瞄着缓步而来的人。
这么多人都在,干嘛要盯着她一个人看!
不是吧,这么多位置不坐,干嘛坐到她旁边?
天已经够热了,还挤在一起,他脑袋有病吧!
“怎么了?酒还没醒?”低醇如酒的声音透着丝丝诱惑,出自身旁的男子。
镇定,镇定,不要自乱了阵脚!别人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就扭捏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舒子非,这可不是你的风范!
抬头,淡定的端了茶,轻抿一口,“没事儿,就是觉得天有些热了!”--这家伙不会真的对她有意思吧?干嘛又拿着一副温柔的眸子睇她?不知道本姑娘免疫力不行啊!
“你们是不是有事要商量?”舒子非笑眯眯的瞅了在座的给位一眼,站起身,欲望外走,“我回避一下吧!”--待不下去了!还是赶紧溜吧!
“没有什么好回避的!”君临天伸手拉住舒子非,“我们没事商量。”
“哦!”舒子非心神恍惚,被君临天握住的那一片肌肤,烫的出奇。
“你可以放开了!”舒子非将身子往君临天方向靠,低声说道。
“不放!”从君临天的唇角溢出两字。
“什么意思!”舒子非皱了皱眉。
“字面上的意思!”君临天唇角微勾,就在舒子非双眼快要喷火的时候,君临天幽幽的飘来一句,“别忘了你我们之间的协议!”--外人面前要配合!
“你们俩昨夜还没缠绵够?跑这儿来打情骂俏!”萧凤兮睁开眼,双眼微眯,唇角含笑的调侃。
“谁……”舒子非双目一瞪,正要澄清,手腕处募地一紧,舒子非立马唇角一勾,娇笑道:“我们喜欢!”
亦然不发一言的喝着水,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低垂的睫毛挡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薛神医那双闪着精光,犀利如鹰的眸子,仔细的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过几日你们有空没有?”舒子非一个劲儿灌水--这酒醉之后好像特别容易渴。
“有什么事儿吗?”亦然抬眸看向舒子非。
“我想邀请你们观看史无前例的表演!”--说史无前例绝对不为过,毕竟这皮影戏在这个架空的时代是没有的。
“史无前例?”亦然笑笑,“你都这样说了,看来不看都不行了!”
亦然这一笑,晕的舒子非七荤八素的--若不是他早已有妻室,她定要让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亦然可比君临天这冷冰冰的家伙好多了。温润如玉,温文尔雅,俊逸非凡……反正就是个嫡仙似的人物。
细细想来妖孽也是不错的,容貌肯定是没法说的,主要的是人也风趣,虽然有时候气得她半死,可是不得不否认,他很有勾引人的资本。而且他这种看上去风流无比的人,深情起来那是没得话说。
反正怎么看怎么都比君临天要好。
舒子非一双眼滴溜溜的在亦然与萧凤兮见溜达。
“痛!”舒子非腾的站起身怒瞪着君临天。
君临天淡淡的瞅了她一眼,继续和其他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
舒子非愤愤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丫头,小心点,别咬到自己的手了!”薛神医拿着筷子搓着自己碟子中的点心--真不知道这样戳有啥意思,为什么那丫头老喜欢这样?
“让他咬吧!她指不定又把那糕点当成谁了!”萧凤兮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舒子非瞪了萧凤兮一眼,有种被说中心思的尴尬。
吃晚饭的时候,君临天又出现了。
舒子非就想不明白了,碧荷为何笑得那样开心?好像来的是她情人似的,殷勤的不得了。
“碧荷,你吃你的饭,瞎忙的什么劲儿?”舒子非敲了敲桌子,目不斜视,厉声说道--手腕处还隐隐发痛呢!
“我给王爷拿碗筷去。”碧荷根本无视舒子非凌厉的语气,兴高采烈的去拿碗去了。
“我吃饱了,王爷你慢用!”舒子非将碗一推,站起身,转念一想,她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有怨气的小媳妇儿。遂重新坐下,轻咳了一声,“你是有什么事吗?”舒子非顿了顿,瞥见君临天手里的手帕,笑道,“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王爷是打算休了我呢还是关禁闭?”--就说他怎么可能不追究。
“你很想我休了你?”君临天坐到舒子非的对面,淡淡挑眉。
“天天想夜夜想!”舒子非眯眸浅笑。
君临天端过舒子非面前的碗,夹了些清淡的菜,又放到她面前,“你喝了酒,应该多吃些清淡的。”
无事现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变态的方法来惩罚她?舒子非戒备的瞅着他,不发一言。
碧荷很快拿了碗筷过来,然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皮影戏已经做好了?”君临天看着舒子非,“打算什么时候演出?”
“过几天吧,我还得教芙蓉他们!”舒子非拿着筷子在碗里挑啊挑。
“福彩的事情已经在筹备了,有时间去看看!”君临天继续闲话家常。
“好!”--这家伙怎么还不切入正题,是想凌迟她的神经吗?
“赶紧吃,吃了赶紧回你的临天阁,抱你的美娇妾去,我困了!”舒子非撑着头,眼皮耸拉着。
“舒子非。”君临天定定的瞅着她。
“嗯?”舒子非无意识的回应。
“看来你是真的很困!”君临天站起身,笑了笑,“早些休息吧!”
“慢走。”舒子非打了个哈欠,“不送。”
君临天直到走都没有提到要怎么处罚舒子非。冥月的事情好像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君临天这几日很忙,碧荷一打听,说是在忙福彩的事情。
舒子非也很忙,忙着教芙蓉和她的伙伴皮影戏。
薛神医也乐得来凑热闹,非得缠着舒子非让他表演个角色,舒子非经不住他的纠缠,最后同意让他负责蚌的角色。别看那老头平日里神神颠颠,做起事来还真是一丝不苟,学东西也很快。
练习了四天,舒子非眼瞅着差不多了,决定第二日演出!
第二日,舒子非早早都就在伊人阁前院支起了帷幕,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天黑。
亦然很早就来了,还带着一位让舒子非颇为头痛的人儿--君锦团。
让舒子非值得欣慰的是,这次那小家伙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总是跟随者舒子非忙碌的身影。
当天完全黑透,舒子非白色纱布后面的蜡烛点燃,来开了皮影戏的帷幕。
音乐声起,舒子非婀娜多姿,笑意盈盈的走到幕前,用优美的嗓音为大家说道:“接下来为大家表演的是皮影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请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总共坐了五个人,除了碧荷比较配合,其余四人鸟都不鸟她。
“咳!”舒子非尴尬的咳了一声,笑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一只河蚌张开蚌壳,在河滩上晒太阳。有只鹬鸟,从河蚌身边走过,故事由此开始。”
从专业角度来说,这是一场极为失败的表演。从业余角度来说,这是一场三流水平一般的表演。可对从未欣赏过的的人来说,这绝对刺激着他们的眼球。
幕后的人全都兴奋的跑出来,看着舒子非。
“姐姐不是说,肯定会有掌声的吗?”芙蓉有些疑惑的扯了扯舒子非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