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六王妃您都活的如此超出本宫的想象,那么本宫又怎么舍得就这样离你而去呢?至于这六年时光,也不过是自以为斗不过六王妃与皇后的狼狈为奸,所以找一个地方清修几载,磨练意志,等功夫到了再来拜访王妃了”小小冷笑,但言语之间却全然都是嘲讽之意,轻眨的双眸满是蔑视。
“清修?真是天大的笑话,李毓蓉,你本是罪臣李忠之女,现在李忠已经去见阎王了,你凭什么还能回宫?哼,你别以为你陷害皇后和国丈的事情没人知道……”六王妃双眸冰冷,看着小小那轻蔑的神色,几乎抓狂,她抬起手中的长鞭,对着小小,怒道:“其实你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只是可笑我大运国的帝王居然与其孪生兄弟,二人共有一妻,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大胆朱氏,你用国丈贩卖私盐的银两在襄阳囤积数万兵马,谋反之心昭然,如今竟然还当众辱骂一朝皇妃,早已经罪责可诛,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红衣精军的李队长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暴喝一声,几乎没有冲上前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六王妃秀眉一挑,神色更加张狂,但是却不想小小却依旧淡然的望着她,轻言轻语的道:“六王妃操练了六日的兵马,但却自己独身一人前来挑衅,莫非是缓兵之计?还是王妃以为九王仁德,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出来动之以情?”
六王妃的面色顿时苍白,她双眸尽露杀气,猛的一抽手中的缰绳,冷道:“李毓蓉,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本王妃不敢与你大战?”
“本宫可不敢这么想,但是本宫早闻城内的粮草已经耗尽,而天下第一粮商慕容三少又不愿赊欠,将那些白花花的大米白送给你,所以,此刻王妃应该很着急吧?”小小冷笑,眸光里满是阴沉。
果然,六王妃的面色更为苍白,她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咆哮的怒道:“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此刻,站在小小身旁,与其并列驾马的红衣精军李队长和禁卫军总参领都怔住了,有些不可思意的望向小小。难怪,他们起初着急就是因为知道随军粮草不够,硬这么撑着不是办法,但是第二日竟就发现有大批的粮草运输而来,打听之下,竟说是从故郡运来的,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他们将军从中早就布置好的。
“没错,否则王妃以为,本宫何以如此定心的在这里对王妃玩这种游戏?”小小眉梢微挑,竟然大方承认,并且还补上几句,笑道:“其实在七日之前,本宫就已经与慕容三少定下合约,让他开仓救济那些逃往故郡的难民,并以让他成为朝廷供应粮草的最大商户为诱饵,让他不要卖一粒粮食给你,而本宫自所以守城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与王妃你见面”
“你……”六王妃双目微红,几乎与欲要破口大骂,但是她却强硬的忍住了,随即高傲的昂起首,冷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攻城?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想必也该知道本王妃的军马根本不足以敌这些禁卫军……”
“原来王妃至今还蒙在鼓里,本宫真的不知道该叹息,还是该觉得惋惜”小小冷笑,轻瞥了一眼六王妃,随即道:“国丈如果当真要谋反,又何必选六王这个不成器的人?而他自所以这么做,第一,是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实力谋反,毕竟就算皇上退位,还有三王爷、五王爷、九王爷,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成功的半点可能,第二,他不敢谋反,毕竟他不知道皇上到底会不会废后。至于你们,不过是他在自己落马之后,准备玉石俱焚的筹码和棋子,他要的,也不过是毁去皇上的英明,让皇上背负上诛杀亲伦手足的罪名,而六王妃你,还当真以为那些银两和这短短的三个月招募的五万兵马就可以反出天来么?”
“不可能……”六王妃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像个疯子一样怒斥:“李毓蓉,本宫知道你的手段和本事,但是本宫告诉你,就算雯淑妃那个病秧子都不敌你,但是本王妃绝对不会上当,告诉你,本王妃不会投降……”
这一段对话,让在场的士兵与将领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顿时感叹唏嘘,原来他们的将军迟迟不下令攻城,竟是不让他们跳进奸党的陷阱,毁坏皇上的一世英名。想着,众人不禁顷刻间心绪澎湃,对小小更是敬佩起来。
“将军,如果他们是在不投降,我们应该怎么办?”禁军总参领眉宇拧起,不禁有些忧心的望向小小。照刚才的形式来看,既然攻城会毁坏皇上的英明,那么如此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怎么,不敢攻城?哈哈哈……不愧是国丈大人,竟然出此妙招,本王妃今日道要看看,你这个妖孽究竟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本王妃,来啊,你攻城啊,你攻啊,哈哈哈……”六王妃笑得疯狂张放,几乎就是一个疯婆子,根本没有当初了半点尊贵与优雅。
“张严,传令下去,本宫要你在三日之内,将六王妃带兵挑衅禁卫军的事传遍天下,就说皇上仁慈,驻兵城外待降,但是城内士兵却屡屡挑衅……”小小冷笑一声,淡漠从容的说道。
六王妃一怔,立刻敛下笑颜,森冷的道:“想要本王妃投降,没门,李毓蓉,你想玩什么花招?”
“六王妃放心,就算王妃您真心要投降,本宫也不会接受,你说,皇上怎么可能会放过谋反的罪臣?更何况,你的那些兵马不过就是一些市井百姓,如果你让他们挨饿,他们还会为你打仗么?”小小笑得娇美却清冷,随即驾马上前,与六王妃四目相对,竟轻柔的道:“本宫要的,只是皇上的名声,至于六王妃您投不投降,本宫并不关心……”
六王妃错愕,但尚未明白小小话中的意思时,小小却突然调转马头,下令道:“送六王妃回城……”
小小唇边的冷笑弥漫着清冷与冰冽,掉转马头,策马狂奔回营地,留下了六王妃震惊错愕的面容。
正午的阳光高悬天空,但是却没有一点暖意,清冷的风无意掠过,扬起灰尘,卷起尘土,一片苍茫,六王妃美目狠瞪着小小那傲然英姿的身影,几乎没有咬碎了一口银牙,随即狠踢了一下马腹,掉转马头向城门奔去。城门再次徐徐关闭,吱呀的声响分外刺耳,几乎遮掩了上空飞翔盘旋的秃鹰的锐声。
六王妃奔回营地,翻身下马,愤然的将缰绳扔到一旁小厮的手中,大步踏进营地,却见那些士兵竟全部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个个神色沮丧,眼神空洞。她愤怒的啪的一声抽响鞭子,怒道:“全都给本王妃站起来,继续操练……”
那些士兵无神的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整整折磨了他们六天,让他们没日没夜操练,却一天只吃两顿稀饭的女人,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
六王妃见状,心头的怒气更甚,但一旁的小将则上前禀报道:“王妃,这样下去不行,将士们都已经没有力气操练了,他们吃不饱,现在天气又冷,衣裳又单薄……”
“混帐……”六王妃暴喝一声打断了那名小将的话,随即一甩手啪的一声甩了那小将一巴掌,冷声道:“来人,将这个动摇军心的东西给我抓下去,乱棍打死,以昭军威……”
“王妃……王妃饶命啊,小的不是,小的没有动摇军心,小的只是如实禀报……”那小将吓得只哆嗦,但是六王妃身后的两名士兵却还是快速上前,押着他就拖到一旁的空地,按在一条长凳上,两只粗壮的棍子就轮流落下,噼里啪啦的声音混合着口中塞满棉絮的闷哼声在这鸦雀无声的低地方顿时响起。
那些神色冷漠的士兵一看,个个都心存胆怯,于是纷纷迟疑的撑着手中的红樱长矛站起身,眼巴巴的望着那名被打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淋淋,几乎都快要死过去的小将,议论的嘈杂声渐渐响起。
六王妃见已经达到了恐吓的效果,便冷哼一声,再次抽响手中的长鞭,娇喝道:“还不快起来继续操练,如果再有人说什么扰乱军心的话,军法伺候,就如同他一样……”,说着,那纤细的手指向那已经被打得不知是昏厥过去,还是死了的小将,双眸满是阴冷,一丝狰狞的气息从她的身上弥漫开来,让人不禁有些畏惧。
那些将士都是百姓与市井流浪的地痞,欺善怕恶,更是不曾见过什么世面,如今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如此森冷狰狞,不禁都心生胆怯,虽然已经饿得没有多少力气,却还是继续操练起来,震喝声再次响扯起来:刺、击、扎,嘿嘿……